“作为‘伊芙’与‘赫蒂’两个独立的个体时,记忆并非是共享的,将自身的善意和力量放在同一边,恶意与仇恨放在一边,如此形成了两个人格。”
姐姐大人捧起玻璃杯啜饮一口。
“这么做的缘由是,我并不想随意伤害无辜之人,如果恶意与‘理’和‘奇迹’融合的话,那么在暴走的复仇欲下必定会惹出恐怖的祸事,所以我才如此分配,就是出于这样的理由,而当它们合并之后我才会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些怎么样的事。”
“但是无论哪一面都无法成为独立的个体,赫蒂太天真了,纯洁无暇,如同一张白纸,拥有自己无法控制的力量,而原本的伊芙又太残忍,甜美的外表下是嗜虐的心,无论哪一个放出去都是不安定的因素,只有合并为一体,才是有自制力的、也有着悲惨过去的巴普洛夫。”
“到底想说什么呢,伊芙。”
“姐姐大人,我认为人是有两面的。”
——就在此刻,妮蒂娅这样想到:伊芙眼中的世界比伊恩的简单得多。
伊恩认为人有多面,而伊芙认为人有两面,那不一定是天真,简单的也不一定就比复杂更差,每人都有不同的看法,活在二元化的世界里也一定更加轻松吧。
妮蒂娅的眼皮垂下了,神色变得缓和,她也想更简单轻松些,无论是活下去的方法还是想东西的方式。
我刻意压下了绷直的耳朵。
“如果刻意被分为了两份,那么无论谁都无法只凭一面活下去吧,想象一下,姐姐大人,如果眼前的我不再是完整的伊芙·彼得洛维奇·巴普洛夫,而是曾经的、纯粹的伊芙,你还会接纳我吗,还会接纳这个心中充满仇恨的我吗。”
提出问题后,秒针悄悄跳动三次。
滴答。
姐姐大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滴答
她的右手按在胸口。
滴答。
“我…我不知道。”
神色黯然,她这样说到。
“动摇了吗,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就说明姐姐大人动摇了吧,看吧,终究是意识到了吧。”
嘴角扬起细微的弧度。
“如果不是完整的伊芙,是没办法得到姐姐大人的爱的。”
尾巴端的毛搔着指尖。
“不完整的东西——指的并非有缺憾的东西,即使完整的伊芙同样有着诸多弱点与缺憾,但这份缺憾也同样是完整人格的一部分,在我看来,完美才是‘不完整’,才是‘片面’。”
“姐姐大人,如果某一天您身边的人都是‘片面’的,恐怕也无法信任任何一个人了,无所适从,手足无措。”
“……”
今日的她自始至终少言寡语,似乎不是固执地想要坚持什么,更像希望被人所关注。
“当然,在我们眼中的姐姐大人也是同样。”
关键一着,未被反驳。
如此一来也许多少起到了一些作用吧。
自从最初姐姐大人所啜饮了一小口,那杯茶就在没被动过,升腾的热气渐渐消散,杯中渐渐凝结了气泡,茶汤的颜色也稍稍加深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正当我觉得时候该到了,我也差不多无话可说之时,房间的门再度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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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蒂娅、伊芙、爱迪生小姐都在屋子里,看来我进入的时机把握的还好,就算不是恰到好处,至少也是迟到,而非情况更严重的提前。
“卡洛琳小姐,为什么急匆匆的,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爱迪生这样问到。
“没有哦,只是想着去打工之前还有一段自由支配的时间,如果能和大家相处就不想浪费到闲逛上。”
我一边将包放在桌面上,一边拉开椅子,坐在爱迪生小姐的对面。
“要喝点什么呢,卡洛琳大小姐。”
伊芙对这份工作——就暂且称之为工作吧,对它的热情似乎还挺高涨的,学着女仆的样子也算有板有眼,她微微欠身,这样向我询问。
“嗯……”
稍微瞟了一眼另外两人杯中的饮品。
“那就红茶吧。”
并不是想喝这个,而是除此之外部室内就没有其他饮料,我也清楚这个。
“那么请稍等片刻。”
说罢,她就转身去烧水,而我则交叉十指,揣摩着眼前显而易见的问题,即她们之间的气氛为何显得如此不自然这件事。
虽然并未被告知我也能猜出三分,或许是被伊恩先生拜托了吧,一定是这样的,正如我来到这里的目的一样。
没错,伊恩先生要我帮他做一件事,爱迪生小姐和伊芙或许也是同样的。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卡洛琳小姐一会儿还有工作吧。”
眼前的爱迪生小姐率先开口挑起话题,而我还正愁不知如何开口。
“是那样没错,家中的经济状况不佳,我也不得不为生计出一份力。”
“真辛苦呢,但正是这股独立感和责任心才是卡洛琳小姐的魅力所在。”
被夸赞了,她这么觉得。
嗯,也许是这样的吧,但我还一直以为自己的魅力更倾向于每日费上一小时的精心打扮和伪装成“自然而然”但实际却是刻意而为的现充装饰。
包包上的挂饰、点缀着可爱星星的发圈、刻意弄短的制服裙,我还以为自己是属于另一方的时尚达人,其实却是类似贤妻良母一般的形象?
不行,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形象完全崩塌了不是吗。
但——
但是,眼下不是考虑这种事的时候,暗自捏了捏手指,还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视线向妮蒂娅那边偏移,掂量着开口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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