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之所指

“......”

金属碰撞的交响回荡在树林之中，树木的枝条似起了共鸣般微微振动着，时不时的有叶片缓缓飘落至地面。

而声响的来源是林间的两人。

准确来说，是他们手中的剑芒交锋碰撞之时发出的声响。

......

岚的动作很迅速，仅凭眼睛的话更不可能判断出他下一步的行动。

所以，要时刻注意四周一切事物的响动。

这才能判断出下一击来自何处。

当然，说起来很容易，但是实际实行起来非常困难。

时刻维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气流异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背后偷袭吗？

察觉到了之后立马举刀转过身去。

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

本以为发现了岚的攻击意图就可以防下这一击了，但在转身而去之后，手中的刀尖面对的确是空无一物。

“你还是不够小心啊。”

并且，锐利的刃锋悬停在我的脖颈之前。

岚不知何时就绕到了我的身后。

不对，应该说刚才的动静其实就是故意在误导我。

不出他意料我轻易地就中招了。

“你也太阴险了吧。”

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只有在战斗中取胜的那一方，才有资格评价战斗。”

岚收回了刀，一本正经地说道。

“人类的战争，史书都是由胜者来谱写，也就是这个道理。”

什么啊？耍个阴招而已怎么说的这么义正言辞啊。

“怎么？这就开始耍脾气了？”

岚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太阴险了，我不服，再来。”

岚顿时就有些慌乱了。

“从早上到现在了，你就不累吗？”

嗯？

看了一脸天色，已经是黄昏夕阳之时了，天边染上了一片火红。

已经这么晚了吗？

是我太执着于取胜已经忘记了时间吗？

没办法，我不甘心啊，一直就没有赢过岚。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刚刚拿起刀没两天的新手，怎么可能赢的过岚这样实战经验丰富的高手呢？

岚教了我关于使用刀的基础知识，我也很快就掌握了。

只不过......在战斗的演练中，岚丝毫不肯放水。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一直在惨败的原因了。

“都已经这么晚了，今天还是算了吧。”

岚将刀收回了鞘中。

“好吧。”

虽然还有些不甘心，但是今天确实是差不多时候了。

岚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

这我就不乐意了啊。

“怎么？陪我练习不是你提出来的吗？难道说你这就嫌烦了？”

“不是，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啊。”岚急忙辩解道。

“不过其实你也不必这么在意输赢。”他又补充道。

这么说怎么听都像是在安慰我啊。

“因为我只是在使用刀的这一方面胜过了你而已，以之前的结果来看，我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仅仅是用花枝就将岚压制的无可奈何了。

我的花枝能做到的，比我想象中更多。

只是，我无法完全掌控它们。

每当我出现重伤，需要大量的妖力来疗伤时，就会需要大量的血液。

那时它们就会不受我控制地去吸收血液，无论我的意志是怎么样的。

而且......鲜血的滋味令我着迷。

“是啊，但我差一点就杀了你。”

“......”

沉默再度降临。

“所以我想，我自己的那份力量还是不要使用的为好。”

“总有一天你能彻底控制的。”

岚轻声道。

“我相信你。”

他如此说道。

“但现在那一天还没有来到。”

岚的手轻轻地按在了我的额头上。

“成功的第一步，就是相信自己可以。”

他爽朗一笑。

“谢谢。”

岚的笑容，让我切实地感受到了温暖。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升起的暖意。

我头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体温。

与冰冷的三途川完全不同。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能永远这样啊。

“岚，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嗯？”

岚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什么意思？”

看来突然这么说他没有听懂啊。

“从一开始，你就在帮我，想帮我从负罪感的压力之中解脱出来，不是吗？”

岚并没有说话，而是选择默不出声。

但不可置否的是我说的没错。

“为什么要这么帮我呢？”

短暂的沉默之后，岚缓缓地开口。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因为我觉得像你这样善良的人值得我帮助。”

“善良？”

岚的话让我一怔。

善良？

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你是傻子吧？”

脑子里的各种语言最终只交织杂烩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可是杀了两个无辜的人啊。”

“并且，还沉醉在鲜血的滋味之中。”

“像我这样的残暴妖怪根本就不可能与‘善良’两个字挂上钩。”

岚突然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在我的头上一阵乱揉。

“你知道吗？你就是因为这种心态才会一直活在负罪感里的，因为你太在意了。学会忘掉一些事情会更好。”

“心，就像我给你起的名字一样，你的内心始终善良，这就够了。”

“所以我相信，你绝对会控制住的，就像你当时凭意志控制住了自己，不然我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讲话吗？”

“所以我相信你，你自己也得相信自己，知道吗？”

相信我？

我可是差点杀了你啊。

就算是这样，也愿意相信我吗？

“你果然是个傻子啊。”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

“啊？”

岚露出了一个很意外的表情，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就是这么个傻子，肯相信一个差一点就夺走自己性命的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被骂了，不过，你笑了就是想开了吧？”

回应式地向他点了点头。

虽然关于这个事，本来以为自己想开了有好几次了，但总是忘不了。

那片阴影始终在心头上挥之不去，就如同影子一样，根本无法甩掉。

“我们回去吧？太阳已经下山了呢。”

太阳的最后一缕余辉早已消失，现在的天上只有那漫天的星辰了。

“那就回去吧。”

......

“说真的，不要这么在乎输赢嘛，这一下子一整天就过去了呢。”

“我不，我就要赢。”

“好好好，那你加油吧。”

多么和谐的氛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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