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代价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小伙子你今天刚出来的时候想，军队颁布了全国动员令。”

“战争什么时候开始的，是新大陆发起的吗……”

“毫无疑问。现在单冠空港里不论是帝国海军，还是拿托利亚的舰艇都被折腾的半死不活，整个空港都已经是一片火海。”

“这么严重吗……”

三个男人相视无言，大家都已经清楚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那男人正好继续说，他用手比划着，说是俯冲攻击。一只手当作飞机，一只手当是战舰，跟两个人讲着当时的情景。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纤细的手打断三人的谈话。它缠住了塔沙卡的膀子。

“啊？”

“哥，过来一下。”

贝斯蒂亚抓住塔沙卡的手，悄悄地带他走到巷子的深处。

“怎么了……什么事非要到这里说。”

“呐，哥哥。爸爸要去就算了，毕竟他是个真正的飞行员。”

“……你在说什么啊？”

从一开始贝斯蒂亚的表情就显得很奇怪，她尽可能地提上嘴角，努力地挤出笑容。不过这会，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直直地扑向塔沙卡，把头埋进他的胸口，握紧拳头用力锤打他的胸脯。

“你就是个大笨蛋！就你这点三脚猫功夫参加战争就是去送死！”

“我知道我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可是我已经是……”

“闭嘴！收拾收拾从军队滚回来，回学校吧，回去上学！”

“你这是无理取闹！我已经加入了军队，国家花了那么多代价培养我们飞行员，我还能一句＇啊好可怕我想回去上学了＇就从军队里出来吗？我这也太可笑了吧。”

贝斯蒂亚满脸泪水，白如雪的脸庞也已变得通红。

“……对！你你你你就这么跟他们说，就说我好怕我想回去上学了！总之不要去就对了！你一定会死的，呜……我不许你死！”

塔沙卡意识到，眼前的妹妹已经快失去理智了，他现在真的不敢回去了，不是害怕别的，而是怕眼前的这个女孩做出什么傻事。

“预科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孩子，如果大家都不去的话，受苦的就是你们这样的女孩子呀。”

“我不管，那样大家一起受苦好了！搞什么嘛，为什么大人的战争要你们这些孩子去送死，这样的国家还有什么存在的……”

“贝斯蒂亚！”

贝斯蒂亚愣住了，流淌的泪水稍稍止住。

“对不起……但是。”

塔沙卡弯下腰，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妹妹。

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静止。贝斯蒂亚的哭泣稍微停滞，她逐渐恢复了冷静。两人紧紧相拥，就像小时候一样。夕阳打在这街道的角落。

“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回来，和爸爸一起，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嗯……”

“你一定要好好的哦，用功念书，以后我们大后方就靠你啦。”

“我已经想好了，我要考上医学院，我要当医生。”

“那很好啊，只要你喜欢就好。”

“我也要去前线，那里应该会很需要医生的吧。”

“不，这绝对不行，一家人都参加战争也是在是……”

“实在是什么？”

沃尔夫和那个军官走过来，看着角落里的两人。

“即使不上前线，只要在后方从事工作，也算是参与战争了吧。这可不是古代，打仗不是光靠士兵就能完成的。”军官一本正经的说道。

“士兵使用的武器，弹药都要后方源源不断地生产，运到前线。就像餐厅里需要厨师不停做饭一样。战争的一切都是消耗品，都需要后方源源不断地生产。”

“好啦，现在不需要讲那么多复杂的，说到餐厅，我有点饿了。贝斯蒂亚，我今天突然想吃咖喱了。家里还有吗？”沃尔夫突然打断军官的解说，然后拍了拍他的肩。

“啊好像还有……我现在就去做。”

“我我我我也去帮忙。”

两人飞快地跑回家里，街道上只剩下两个中年人。

“那什么，我去就好了，我儿子也要去吗。”

“是的，他的成绩非常突出，海军现在又急缺飞行员，他是一定要去的。”

“……唉。”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那可以把他调给我吗？”

“不行，新兵是绝对不能直接调到近卫团的，你还是让他再锻炼锻炼吧。怎么，你连你自己养的孩子都不信任。”

“那小兔崽子……唉”

沃尔夫无奈地叹着气。两人走到路旁，点起了烟。

帝国纪元1544年，春季月二十六日，上午六时十五分，单冠基地。

两年前在帝国海军的武力逼迫下，拿托利亚空军放弃了独走，选择遵循雨夜会议的结果。不过谈判和大棒还是要同时准备的。历时一年半，双方共同建设的单冠基地完工。基地里可以同时停靠十艘大型战舰，三十艘巡空舰，驱逐舰。还准备了空母泊位。同时在空岛上建有霍夫卡机场和云气提取设备。除此之外，整座空岛都被炮台和各种口径的防空炮包裹起来，岛上还拥有三千人左右的陆战队。可以说是武装到牙齿。如果与未知国度爆发战争，这里就是悬在对方头顶的利剑。

这一天，是协定中派出外交舰队的日子。在清晨的阳光到来之前，马尔坎尼亚外务长卡尔•约翰逊就已经在巡空舰上了。

外务长直接出访未知国度，是一个非常冒险的工作，但卡尔还是力排众议，坐上了这艘可能无法归来的战舰。

很快，在基地数千名官兵的目送下，这支由一艘巡空舰，四艘驱逐舰组成的小舰队出航。

巡空舰的速度很快，但是与对方大陆的距离实在太远。即使是全速前进，恐怕也得几十天才能够到达。

但是，在航行了仅几个小时后，就发生了怪像。

“长官，不对劲。”

雷达操作员指着屏幕上的黑点，向一旁的军官说到。

“这……我们得赶紧联系基地。”

军官立刻起身去找舰长。向舰长和参谋报告此事。

“放出侦察机，同时快点通知单冠基地！”

“空域0-02-54，发现可疑目标，请基地航空兵协助侦察。”

通讯员把这条消息发往基地。

可是，过了近十分钟，还是没有回复。

“坏事了，返航！”

特别舰队司令利凯德果断下令放弃航行，返回支援基地。

此时此刻，基地雷达也发现了黑点。雷达兵迅速报告上层。但基地指挥官却把它误认为是正在返航的拿托利亚航母飞鹤的舰载机，没有得到重视。

不过仅仅几十分钟后，基地官兵的怠慢就换来了他们此生无法忘怀的梦魇。

上午八时十五分。蝗虫们的身影占据了天空。这时地上的官兵们才惊恐地发现，这是一群他们前所未见的新飞机。

飞机上涂着从未见过的标志，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装载着炸弹的轰炸机，伴随着死神的啸叫，将炸弹向镰刀一样捅进整整齐齐停靠在港内的云舰。

瞬间，滚滚浓烟升起，盖住了天空。所有的人都被包裹在尘埃之中。

巨大的声响响彻整个世界。炸弹，空雷，一波接一波地冲向战舰。两个帝国引以为傲的大舰队，顷刻间化为乌有。出航的云舰丧失了浮力，瞬间化为陨落的流星，坠向看不见的深渊。

最惨是基地航空队，一架架波列克斯c和雷风连起飞都没能起飞，就与机场一起被炸弹瘫痪。硝烟四起，一座座炮台在飞机的轰炸下形同虚设。地上到处是被炸回的建筑和残缺的尸体。

一个小时候，当飞机的轰鸣过去，这里宛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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