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我为什么在长江底呆着？

“咕噜咕噜……咕噜……唔噜噜……”

“嗯……喝哈……喝啊……”楚天猛然从黑暗中惊醒过来，急促的喘息着。他的额头挂满了汗珠，胸口也闷的很，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是一片灰黑，机甲的显示屏幕似乎已经陷入了休眠，只有几个红色或者蓝色的小信号灯在散放出幽幽的光芒……

“我靠……发生了什么？啥情况？”楚天只感觉胸闷气短、头昏眼花，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反正在机甲里以战斗态睡着觉得是一种最不舒适的睡眠方式，楚天立刻把绑在身上的固定装置给卸了下来，摘掉了头盔，取消了对机甲的直接控制。然后抽出了折叠键盘，试图唤醒他的机载AI。

机甲的驾驶难度要比考A照难多了，楚天一个赶鸭子上架的本来是完全不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机师的，但是那是几百年前没有辅助驾驶AI的事情了，自从有了战斗AI，训练机甲驾驶员的成本急剧降低。但是严重的问题是，一旦脱离了Al的帮助，这帮子驾驶员就会像科二都过不了的菜鸡一般……

当然了，军队里的专业机甲兵员都是裸驾无压力的大佬，这种问题只是对混在大佬群中的假大佬楚天来说要命而已。

“要命了啊！你倒是给劳资亮啊！”

“嗞……嗞……系统……жзйёйдои完成，损毁……авийбафцㄇδααν记录……ÀÃÉÅαπνвдз……”

“有反应！有反应就好，赶紧的，给老子重启！”

屏幕渐亮，开始闪烁一些完全不明的字符，看上去似乎完全坏掉了，楚天也搞不懂这些，但是没关系，他只要知道怎么恢复出厂设置就行了。

“强行重启——一键恢复出厂设置。”

这个“一键”还真就是一个旋钮，只要确定系统通了电，在极端情况只要轻轻旋转按下这个按钮……烦恼去无踪！

系统会被清空重装，系统AI会直接变成一个纯洁的、刚被复制出来的程序。一切，重头开始。

“好，下面来看看我到底在哪里。”驾驶舱外紧紧关闭着的防护板被打开了，楚天也不指望能通过摄像头或者探测器啥的来获取信息了，他要直接观测一下——透过一面八厘米厚的五层抗冲击装甲玻璃。

“嘎——吱——咯！”卡住了。不过这难不倒楚天，他直接接管了机甲的一条胳膊，裸操这个胳膊小心翼翼的伸向了驾驶舱……然后把那层装甲板扯了下来。

钢铁扭曲断裂的声音可真不好听。

楚天一脸看凝重的看着玻璃那边的景色。

啥都没看到。

只看到他的一张帅脸。

外面似乎黑的一批……只是因为现在是夜晚吗？显然不是。

这验证了楚天刚才的一个猜想。

刚才他操控机甲手臂时候的猜想。

“我特么的……在水里？！”

…………………………

2548年11月4日上午11点。

此时的华安在生闷气，但是这时 她还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而她生气的对象，华武，这时候正带着残兵败将和一艘破破烂烂的战舰朝着泰州方向逃去，而她的近卫营，很遗憾的已经损失惨重。

不过如果知道具体情况的话，她肯定也顾不上生华武的气了。

一小时前。

破阵级巡航舰舰桥内，华武面色阴沉的看着窗外的雨。

为了达到给沿岸城市减轻压力的作用，战舰没有飞到高空，而是在云层下方前进，顺便打打沿途看到的崩坏兽，再随手解决一下围着海门市的一堆崩坏兽和两只在城区大发神威的帝王级螃蟹。

而乌云已经聚集起来，天色愈发的黯淡起来。天空几乎不见日光，抬头看不见太阳，而风却渐渐变强了起来，雨丝借着风势细密的斜织着，像千亿枚细长的银针刺向大地，形成一道“雨帘”，遮蔽在舷窗外面。

“一级战备。”不知什么时候，舰桥内的华武却已经重新穿载好了她的白夜执事装甲，她一边向弹射仓走去，一边发布命令：

“监测周边大气状况，凤向，风速，气流，和导致气象灾难的可能。”

“收到，正在向数据中心请求……”

“注意崩坏能雷达！一旦发现异常高能单位，立刻向我报告。”

“是。”

“全体战斗队员进入一级战备，提前预开飞行模式——做好空中交战的准备！”

“收到！”

“无人机和战机准备起飞，随时预备战斗！”

“是！”

“女武……”话还未说完，一声急促的呼喊就打断了她的发言：

“报告首长！东北方向出现高能单位！”

“具体多高？”

“远……远超帝王级！”

“全体机甲出战！

全体战机起飞！

全体女武神出击！

战舰护盾全功率开启！

探测器全域扫描！

一号舰泰州方向，二号舰常州方向，三号舰苏州方向，

全速前进！”

华武的怒吼声像惊雷一般响彻整个舰桥，暴风一样压过了一切杂声。一连串的军令宛如铜钟掷地，砸的舰桥内的人员几乎窒息，两股战战，几不可立。

“同志们，国家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报效国家，就在今朝！”

“全体都有，准备接战！”

“最后。”华武走进了弹射仓，调整弹射方向，而她的声音则从墙上的扩音器中传出:

“向金菱方面发报。”

“立刻开始执行突围计划，并注一条消息:”

“律者在南通出现了。”

暴风将至。

而华武将很快知道，她的武力在对抗律者方面是多么的无力。

超高速的气旋完全不次于人类制造用来拆楼的电锯，水龙卷从长江上接天而起，数以万吨的漫漫江水都成为了律者的武器……

护盾失效，战舰破碎，机甲坠落，战机失控，而一般的女武神根本无法近身。

完全爆发的华武如同一颗银白色的流星，在天空中来回穿梭。她试图紧紧的咬住律者的步伐，将她缠住，但是律者全然不和她交战，仅一味的在战场盘旋迂回，反而将目标全放在了战舰和南通城身上。

华武没有办法护住队友们，也无力完全阻止律者对战舰的攻击。

风之律者像一颗天空中青绿色的猫的瞳孔，她极狡猾而极谨慎，有着自己明确的目标。她仅仅是招架住华武的进攻，全然不和其正面交战，然后把一切的力量全用在了对战舰和其他部队的攻击上。

还有这座城市。

像是长江的10公里长的一段全被填进了南通市……局部超强台风，水龙卷，高速气旋……都在疯狂的蹂躏着这座城市，而崩坏兽也趁此机会大举入侵，一时间城内尸横遍野，废墟遍地……

一艘战舰在天空中彻底解体了。

一艘战舰坠毁在南通城内。

南通城破，亡九百万人，一半死于水灾和风灾，一半死于崩坏兽的杀戮。

余一艘战舰逃离往泰州方向。

华武情况不明。

至此，2548年11月4日上午11点，华安终于起了床。

而楚天已经在水底了。

（我应该在水底～不应该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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