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2 轻蔑是最大的罪过

“那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反派死于话多？”许笙笑了笑，“你会很后悔把我当宠物玩。”

“我可以将你的行为看作一种威胁吗，人类？”蓝发少女身旁响起了一种飒飒的风声，就像是无数的藤条在空中抽动。

“当然可以——”许笙将手中的冬眠装置猛地朝她砸过去，就用尽全身力气转身扑去。

从蓝发少女身体表面伸出的细小触手稳稳地接住了冬眠装置，许笙已经纵身从栏杆上跃下，落在了下面一层的地板上。

栏杆上留下了一圈细小的凹痕。就在那根金属棒被许笙扔向蓝发少女时，无数的触手就已经穿出。

“本来还想把你当宠物一样圈养着，现在看起来真是可惜啊。”惋惜的口气无比预示了接下来的事情。

许笙在电脑主机间疯狂地迈着大步子奔跑。

“是啊，我就是他妈不听话！让我当宠物？开玩笑啊！”他踉跄了一下，又继续狂奔起来，“开玩笑啊，妹子，还不如手刃了我来得痛快！你还真以为我会乖乖听你话？”

“这不符合你的行为处事，”蓝发少女的声音始终离她很近，可以想象那只怪物正在以可怕的告诉移动，“我以为你的明智会让你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但眼下看来真让人失望。”

许笙感到风从背后刮来。

他浑身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向前扑出，只觉得头皮上一凉，一股潺潺的温热的液体已经顺着他的脸流下。

“神他妈你是来真的啊！”他抓住巨大的计算机主机边缘，跌跌撞撞地向前冲着，就在开跑后不到一秒钟就又倒在了地上。

他的右腿已经染上了大片的血红，蓝发少女就站在他的身旁，歪着头看倒在地上的这个蠢货。

“你真让我失望啊，这个世界线的你连及格线都没能达到，”蓝发少女扭动胳膊，许笙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除了说烂话之外，你简直一无是处。”

那些触手在他的腿内部搅动着，牵引着他的每一个神经元都跟着一起颤抖。

许笙拖着那副身体，缓缓靠到了计算机主机上，脸部肌肉因为疼痛已经拧成一团。

“本来看到你用灭火器杀死托勒密时还觉得你很有趣，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蓝发少女背后的触手开始凝结，最终变成了一根尖锐的矛状触手，对准许笙的眉心，“再见了。”

触手猛地刺出，就在这一瞬间，许笙往身旁侧移开去，抓住计算机主机的隔板，奋力地横移了将近二十公分。那些锋利的触手仍然钉着他的大腿，这样爬出去就像是许多把刀在切割着他的腿部肌肉。

蓝发少女的矛洞穿了计算机主机的外壳，可以看见，那只触手上正闪烁着微弱的电火花。

“这就是你愚蠢的计划吗？用计算机主机的电流来杀死我？”蓝发少女将触手缩了回来，冷冷地嘲笑，“220V的电压只能让我麻痹一段时间。”

许笙艰难地挪了挪身子，用手抓住那只腿，让它离开那瘫血。

他把手扶在计算机主机的机箱上，大拇指扣在一个按钮上面。

“220V确实没有什么用，但是看看你的脚下吧，蠢货。”

蓝发少女愣了愣。她低头看去，猩红色的血液已经占据了她身旁的地板，在电脑主机之间艰难地慢慢铺开。

许笙又是很小心谨慎地向后爬了一点：“你真是蠢啊，你以为我有可能空手而来？”

“你......”

“你读取了那么多人的记忆，所以知道白炽灯是怎么点亮的吧？”他砸下了那个按钮，“绝缘板已经被你破坏了。为你的自负买单吧——”

电流的强光一闪而过，如同雷光一样照亮了计算机主机之间的过道。

就像是朝干草堆中扔了一根火柴引燃一场大火一样，整个主控制室里的电脑主机都开始嗡鸣起来，噼噼啪啪的电流声听得人牙酸。

地上的那摊血液似乎沸腾了起来。蓝发少女跪在了那堆血中嚎哭起来，那声音就像是从地狱中爬起的恶鬼。

蓝色的电弧在她的身上跳动着，烧焦的气味已经弥漫了不大的空间。

“用现成材料做成的，你意下如何，可怜的·怪物？”

蓝发少女脸色阴沉地瞪着许笙，背后的触手向许笙刺来。

“要杀多少次——”许笙按下那个开关，“你才会死？”

“啊啊啊！！”蓝发少女趴在地上，手指扣着地板，发出已经不像是生物所能发出的可怕声音。

她在地上抽搐，像是一截丑陋的虫子在地上翻滚。

许笙撑着主机站起来，一遍遍地按着那个开关，黯淡的红瞳在电流的辉光中映照着那只嚎叫的肉体。。

光学幻象已经解除了，但许笙也终究不能从那团漆黑的焦炭中辨识出任何特征。

那团人型焦炭抬起头来：“呵呵......你能走到这里确实超出了我的估计......但是请记住，你从来没能杀死我......”

“低下你的头颅吧，轻蔑是最大的罪过。你总是高高在上地看着我们，现在我不需要高高在上地仰视你，我只需要你低下你的头颅，”许笙冷漠地看着在地上挣扎的那团东西，最后一次按下了按钮，“请记住，你是被虫子杀死了。”

电光闪动起来，整条过道的计算机主机也不约而同地喷出了耀眼的黄色火花。

那团漆黑的焦炭在挣扎了几下之后，终于不再有任何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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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笙杵着一根从不知什么仪器上拆下来的金属感当手杖，在主控室里一瘸一拐地走着。

他的右腿仍然在流血，不过在强力的止血措施和他过硬的身体素质加成下，血液已经快要凝固了。

他很费力地走上金属楼梯，一声一声的撞击都会唤起一声一声的回音。

许笙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来到了离【时间裂缝】不远的地方。他凝视着那个裂缝，想要从变幻莫测的光芒中找到一丝能够解开他困惑的答案。但是裂缝仍然只是裂缝，而非贤者，什么也不会回答，什么也不会解开，只是保留着那份莫测的神秘，辐散出神圣的金黄色光芒。

他只听见了水声，就像是阿蒙森海底古井不波的水声那样，千年来都是一个样子，从来都没变过。

“为什么会有水声？”许笙撑着操作台，对着天花板发问，“这里是主控制室，为什么能听见水声？”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不是你现在应该考虑的问题。我告诉过你，我会把你玩到死。”

虽然已经大致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许笙还是有些颓丧地转过头去，一团黑雾出现在了他的视野正中间，不远处的楼梯拐角处。

“所以说......刚才我杀死的那个也只是你的复制体？”

“代表着时间本身的流动，【过去】、【现在】与【未来】——被你杀死的，就是我的【现在态】分裂体。”那团黑雾淡淡道，“顺带一说，你的表演破绽太多了。很感谢你在我的面前上演了一处生硬的戏剧，但也仅此而已了。既然你的底牌已经亮出，没能杀掉我，那输掉这场战争的人——就是你了。”

黑雾在一阵扭曲中被赋予了色彩与形态，当一切都尘埃落定时，站在许笙面前的那个褐发少女轻轻微笑起来。

“轻蔑是最大的罪过。对不对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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