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话：回忆杀过于老套所以省略吧

由于关在那个房间里不分昼夜地工作的原因，走到天台上时我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阳台上的东西不多，除了晾衣服用的杆子外，只有几个土灰色的陶罐和塑料袋放在角落——没想到西娅如今还有玩盆栽的兴趣了。

真是一个十分“老年人”兴趣啊……

“那么我能问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我一边叹气一边走过去。

“你指的是那个施加在你身上的化妆魔法么？”西娅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罐汽水，顺手丢给了我之后，她自己也开了一罐，“我家里使用的自来水都是经过我的魔力洗涤的，你那种魔法被洗掉也挺正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喝着饮料，感受到嘴里残留着的气泡感后，在突然想到一件事后忍不住发问，“话说我这样被莱莱姆看见的话是不是蛮不妙的？”

“你指的如果是那只史莱姆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西娅整个人靠在栏杆上，手指摩挲这易拉罐的罐沿。

“为什么？”站在她对面的我皱了皱眉。

“史莱姆一族又没有‘眼睛’这种器官。”西娅耸了耸肩，“它们主要是靠味觉嗅觉和触觉来感知周围的，即便是拟态史莱姆这种高级种，它最多也就多一个类似于‘灵魂感知’的技能……只要你还是你，莱莱姆应该就不会发现异常。”

“你懂得还真不少啊……”我不禁为对方那丰富的知识量感慨起来。

“懂得也不多，只是懂自己需要的知识而已。”西娅眨了眨眼，那对苍蓝色的眸子似乎黯淡了几分，蕴含在其中的感情则转瞬即逝。

“嗯？”我没听懂其中有什么深层含义。

“好吧，我不该高估你的理解力。”

苦笑着的西娅将手里的易拉罐放在了地面上，随后对自己的手部施加了什么魔法，接着她将手往脸部伸去，小巧的手指覆盖住了整个右眼眼眶。

“呃——？”我愣了神。

然后西娅便地把自己的“右眼”从眼眶中摘了出来。

“唔啊……”西娅用手拿着自己那圆滚滚的眼球，表情微妙地说着，“果然这种感觉还是有点受不了啊，下次调配的时候重做一个算了……哝你看，这就是，呃……你那是什么表情？”

“不这个那个，那你这眼睛？！”我结结巴巴地说，“我说魔界最近的医院在哪，啊对了魔界有电话来着，那医院的电话……你这个……”

“慌什么。”西娅那仅剩的左眼里满是无奈，她把那颗右眼眼珠放在掌心，若无其事地继续说，“这是假眼珠——我自己做的义眼！而且我是个魔女，又不是神经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挖掉自己的眼珠啊！”

在西娅那气势十足的宣告下，我虽然还有些慌乱，但终于也是冷静了下来。

定睛一看，西娅手里的那个眼珠也的确有些奇怪。

正常的眼珠应该是有眼黑眼白之类的，而她从眼眶里挖出来的那颗假眼珠则更像是一个圆滚滚的蓝色玻璃珠，看上去让人很想把玩一番——如果忽略掉它是从什么地方被摘出来的和它身上那半透明的粘液的话。

“呃……”我一时半会做不出什么恰当的评价。

“这个义眼所提供的功能和我跟你说的那些史莱姆的辨识模式相似，只要通过它，我也可以直接看到其他生物的灵魂状态……记得之前第一次和你在魔界见面时的样子么？”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忘记。”

毕竟那个时候我给西娅的视觉冲击感大概也很强吧……

看到女装状态的我，那时候的她大概也会有“这家伙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之类的心里活动吧……

“虽然你那个时候身上覆盖着一层魔法，但我还是第一时间知晓了你的身份。”西娅把玩着自己的眼珠，脸上的表情平淡无比，“靠得就是这个玩意。”

“呜哇……好厉害诶……”

说实话，我真的很想跳过这个重口味的话题，但对方说在兴头上我也不好打断。

“你要试试看么？”西娅把她的假眼球冲我递了过来。

“不了不了不了！”我捂住了自己的眼眶。

“把这个放在眼前就行了，通过它再看别的生物的话，就可以看到对方的灵魂状态哦。”西娅说着，手里的那那玩意又逼近了我一步。

“不了不了不了，你看女孩子自己用过的私人用品，我一个大男人不太好……是不是？我说得有道理吧？”我强扯着借口继续敷衍。

“啊……”西娅似乎这才想到了什么，脸红着把假眼珠塞了回去，“说得也是，那就算了吧。”

请不要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有少女心啊？！

说来有些奇怪，那晶莹剔透的义眼在埋入眼眶之后也像那个正常的左眼一样有了眼白和眼黑，甚至能跟着视线自动移动起来……想必那也是魔法和科技混合的产物，我估计也只有像我这种看过的人才能察觉到它们的微妙区别吧。

“我能问个问题么？”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说吧。”西娅似乎还在调整着义眼的状态，回答上的语调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你这个装戴方式没有卫生方面的问题么……啊不对，是你原本的右眼是怎么回事？”我想了想之后又补充了一句，“我记得以前在村里你的眼睛都是好的啊。”

在我的记忆里，西娅是同村的发小来着，所以按照“目前还是失忆状态的我”的设定讲，这个问话方式还是很正常的！

“卫生问题？普通意义上是有的哦，所以我之前才给自己的手部施加了清洁魔法，所以没事。”在重新装好的右眼恢复了功能后，西娅继续说，“至于原来的右眼啊……”

我屏住了呼吸，沉默地等待着回答。

但看到对方那张扑克脸后，我又有点害怕自己是不是踩中对方的地雷了……

“呃……总之就是由于各种原因没了呗。”西娅给了个不像回答的回答，在察觉到那一点后，无比洒脱般地笑着继续说，“只能说是年轻时不懂事，留下的一点小教训吧。”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你要选择用那个这么沧桑感的回答啊……”

“哈——？！那是什么？”西娅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你在暗讽我的年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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