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和平的日常（二）

“果然，人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屋子外，羽寂看着摆了好几张圆桌的空地，很是无奈地笑着。

“是啊，主人，多到有些头疼的地步了呢。”

白羽跟羽寂悄悄地交流着，因为已经同化的缘故，白羽想藏在羽寂体内也是随心所欲。

“不过，很意外地，我不讨厌，明明以前我是那么的讨厌人群。结果现在，我却很喜欢这样的情况。”

“因为这里都是主人喜欢的人吧？”

“说的也是呢。白羽也最喜欢大家了吧？”

“嗯！”

“啊，哥哥帮下忙。”

“来了！”

屋子内传来白泠的声音，现在厨房里可是忙的不可开交，毕竟人多了，食物的准备也多了起来。本来羽寂还想帮忙的，然后……

“难得羽寂你能和我们第一次聚一次，我就稍微表现一下吧~”

这样的，羽雪说着就把羽寂推出了厨房，羽寂也不好拒绝，毕竟在羽寂的印象里，的确是第一次跟白羽的一家人聚一次，羽寂也乖乖地在一边待着了。

“啊哈哈，抱歉，哥哥，母亲似乎有些过头了……搬不过来。”

“没事，要是我来估计能更多，到时候可就不是搬不过来的问题了。”

“咦……”

羽寂开着玩笑地说，白泠被吓了一下，两只小手托着的盘子差点没掉下去。

“先拿出去吧，辛苦你们了。”

几个小家伙一直在不断地进出厨房，搬着食物，羽寂也是看的开心，不过看样子果然还是应付不过来了。羽寂也更加好奇羽雪是有多过头。

“我进去看看。”

“嗯，别被吓到哦。”

“额……”

羽寂有些不安地进入厨房，结果看到满屋子的食材被灵力形成的泡泡包裹着漂浮在空中，羽雪几乎是想做什么，就会有泡泡飞过来，然后被羽雪处理，羽寂一时间看傻眼了。

“白羽也没有见过母亲做饭呢，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啊。”

“毕竟灵力这东西，太方便了一些呢。”

“羽寂你怎么来了？”

“那几个小家伙搬不过来了，我来帮忙，不过羽雪你做的那么多真的不担心浪费？”

虽然羽寂有些没底气就是了，毕竟有那么几个家伙可是远古种类……

“没事没事~大家开心就好了嘛~”

羽雪微笑着继续手中的动作，轻点泡泡，然后又控制着灵力去做各种步骤，所有过程都顺利到赏心悦目，羽寂也是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心神离开。

“白忆也是好福气了，娶了这么个妻子。”

“那白羽呢？主人。”

“你啊，还是算了吧，这些事给你来做不得一团糟，还是乖乖地当我的捣蛋鬼吧。”

“唔！主人！”

羽寂开心地笑着，也是听着白羽的抱怨很是心情轻松，毕竟这些事他来就好了。对羽寂而言，白羽只要保持对他的依赖羽寂就很满足了。

夜色渐渐入深，最后羽雪也从厨房里出来，屋子外的空地几乎摆了十几张桌子，上面都摆着菜肴，与其说是家族间的晚餐时间，倒不如说已经像是晚宴一样了。

“呼，全部搞定~”

“羽雪你啊，一但来劲就停不下来了。”

白忆也是很没辙，不过他并不讨厌，因为家族之间的和平气氛，他喜欢的程度不比任何人少，毕竟他一天之中休息的时间很少，再加上这个种族越来越壮大，白忆也更忙了，这样的轻松时光，对他很难得。

“干嘛，要是嫌弃下次我就不做了呗。”

羽雪鼓着脸跟白忆抱怨，白忆立刻就怂了不断讨好着羽雪，所有在场的人看着这对夫妻，都是无奈地笑出声。

“父亲还是不长记性，明显母亲是在捉弄他呢，不过母亲一但抱怨起来，父亲完全就不管东南西北只顾她了。”

“我们不也是一样吗？”

“是啊，父亲总是让我们开心，曾经也去找了各种办法让小泠可以自由呢。”

白怜抱着白泠，在羽寂身边看着自己的父母，很是轻松的样子。

“嗯，小怜姐姐也很努力呢。曾经让我和哥哥和好。”

一边的羽寂呛了一下，两人笑着看羽寂，羽寂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那个时候我也是没忍住嘛，真是抱歉了啊，对你发脾气，小泠。”

“没事没事~哥哥越生气也就说明越看重小泠吧？我不讨厌哦~”

“哈哈……”

所有事情都搞定之后，大家都聚在一起，羽寂处于中心，所有人看着羽寂。

“那么，人都到齐了的话……”

四处看了看，羽寂深呼吸一口气，两手一拍。

“尽情地玩吧！怎样开心就怎样来！开始吧！”

“哦——！”

欢呼声响起的那一刻，原本就有些热闹前奏的氛围，现在全部都不收敛着了。各种打闹的欢笑声回响着。

“该准备准备了，哥哥。”

“嗯。”

见没人注意到自己，都是各自跟身边的人交流，又或者是各种捉弄，羽寂和白怜白泠悄悄地离开，进入到了屋子内。然后上了楼进入了走廊。

“白羽，可以出来了。”

漆黑的走廊之间，淡淡白点闪烁，飘落消散的羽幕落下之后，白羽出现，三人围着羽寂，互相对视。

“哥哥，麻烦你了哦。”

“嗯。”

羽寂下了楼，来到屋子外，刚出门就碰到了灵缘。

“哥哥？你怎么在屋子里？刚刚想找你呢。”

“没暴露吧？”

“没有哦，大家都藏着呢。”

知道白羽在的几个人都一致地向羽寂投来没问题的眼神。羽寂也回应他们点了下头。

“羽寂你在这啊，刚好想找你呢。”

白忆靠近，羽寂疑惑地看着白忆，发现白忆有些迷糊的样子。

“稍微喝醉了？”

“也许是吧，一不小心喝多了，哈哈。”

灵缘对羽寂笑了笑，然后离开，羽寂扶着白忆到凳子上坐着，自己也坐下。

“怎么了？找我。”

“之前不是说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吗？”

“嗯。”

“你说我到底有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职责？”

“啊？为什么这么说？”

羽寂完全没想到白忆会跟自己商量这种事。

“毕竟你看我啊，整天都是在处理种族之间的事情，一直都没能好好地陪她们，羽雪、白羽、白怜、白泠，曾经我都没什么时间陪着她们，一直到那场战争发生的时候……”

白忆苦涩地笑着，拿起酒瓶灌了一口，羽寂把白忆手中的酒瓶拿走，白忆也没什么动静。

“我既没能保护好前千灵族，也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家庭。早知如此的话，我是不是更应该多花点时间陪她们才对？在看到你把白怜和白泠都寻找回来的时候，在你离开去寻找白羽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我到底，有没有做好一个父亲的角色，又到底有没有做好一个族神的角色。”

“不用多想，你是个很好的族神，也是个很好的父爱，要怪，就怪命运多变吧。”

“是吗？好像也是，命运总喜欢捉弄人，该好的时候却是坏的，坏的时候，也会变得更坏，不过也有些时候很好。原本我都以为我已经结束了，没想到现在还能活在这里，这种事情，我从来都没想过。”

“以后你想做的事多了去了，哪有没想过这种东西，既然好不容易重来了，就别老是一整天工作，偶尔偷下懒又有何不可呢，谁都怪罪不了你的，再说了，又不是所有事都需要你来处理。别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你有资格说我吗？真是的。”

白忆轻轻地拍了一下羽寂的后背，羽寂笑着什么也没说，是啊，他不也这样。认为责任是自己的就擅自去做多余的事，总得有人来提醒他才会明白。

“人生重来，就该好好地更注重自己，身边的人，毕竟死而复生这种事，就算想寻求机会，都无处可寻，不过我很幸运，那个机会，找上了我们。”

白忆看着羽寂，羽寂低着头，然后抬起望着星空。

“是啊，人生重来……这种机会，可不多得。不过……我却亲手毁了这样的机会呢。”最后一句话，羽寂说的很轻，轻到谁都听不清楚。

羽寂想起那位观察者跟自己说的话，舍弃了自己的一切，寻求新的开始，他曾有过这样的机会，但是，他亲手摧毁了这样的机会，原因只在于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那被视为代价的一切。

只要眼前的所有人还在就好了，羽寂就觉得无所谓了，要他怎么样都好了。

“羽寂，谢谢你听我说那么多，也谢谢你出现在我们的人生里，真的，如果没有你出现的话，我们这个种族，我的家庭，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我完全不敢想象那种事情。我很害怕，我害怕失去这些，我害怕自己的无能为力。你知道吗？在我重获新生的时候，我第一感到的，不是重获新生的喜悦，而是害怕，我害怕我曾经的无能为力，会让我再失去一次，这些好不容易能够再次寻找回来的东西，那些好不容易可以再回来的人，我真的，十分害怕再失去，但现在，我已经不害怕了。”

羽寂对白忆感到害怕的事情，也有些惊讶，曾经他以为眼前这位千灵族的族神并不会感到害怕，因为羽寂认为在很多方面他都比自己要好，可是没想到的是，原来他也会害怕，被触及心中那份隐瞒的感情，羽寂也是深深地被触动着，是啊，谁不害怕呢，那些心心念念的曾经在失去之后好不容易再次寻找回来之后，会再度失去时，谁又不害怕呢？

“嗯，放心吧，有我在呢，这里，不仅仅只要你守护着，也有我在，不仅是我和你，大家，也会一同守护这里的，这里是我们的家啊，不是吗？”

“是啊，有你在，也有大家在，不仅仅只是我一个人了，那帮老家伙都在，我们一起努力就好了。”

“嗯，这样就好了。”

两人看着眼前的一幕，调皮捣蛋的小家伙们，身边最好的朋友，身边最重要的人，都在一起欢聚，这种生活，又何尝不好呢。

“不过，我现在也理解为什么白羽会爱上你了，自家女儿要出嫁的时候，我估计会是最舍不得的那个了。”

“额……”

“等你当父亲时你就知道了，不过就你跟白羽那样子的进展程度，我什么时候才能当上爷爷啊。真是的。”

“白忆啊，我感觉你可能要遭殃了。”

“啊？”

羽寂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虽然他心中很慌，但是，他现在所听的话，其实白羽一样可以知道，所以……

“父亲这老不正经的家伙，在想什么呢？真是的。”

虽然很想现在就冲出去给自己的父亲一个教训，不过白羽却脸红了起来，有些害羞的样子。

“待会让所有人都来屋子内吧，我有事情想说。”

“什么啊，就不能现在说？”

“不——行。”

羽寂站起来，朝屋子走去，白忆无奈地叹气，也没去多想。不过，这件事情，一定会让他和羽雪，很是惊喜吧。

羽寂进入屋子内，微微转身，微笑着。只不过想起了白忆说的那些不正经的话时，羽寂咽了一下。某种奇怪的感情，悄悄萌芽着。

“别想那么多！羽寂！那种事情……”

羽寂使劲地摇了摇头，企图想把那种心思甩出去，但是……

“别忘了自己是不可以留恋这里的啊……这种事情……”

即使企图否认心中的那种感情，但是这样子，反而却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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