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我欲为谁而死

第三章·我欲为谁而死

终于，拖着饿的发颤的身子和满是她的脑子，从某快餐的餐厅得到了时间这个重要的信息，晚上八点二十三分。没想到能聊到这么晚啊……手机号之类的也都要到了。

“不行，不行，这钱我是一定要还的……”有了这种理由，交换联系方式可太好不过了。不过，还是没有勇气问她的名字……钱也刚好买了药全部花光。

这肚子里没有东西，药也不好下口啊。这肚子就跟拧上了一样。钱估计也要冻结个24小时左右。幸好是周末，要不明天还要拖着这疲惫的身子去到公司被那毛头上司给一顿数落。

不过这工作能继续的机会应该也不大了，毕竟房子都收走了，这分配的工作估计也要再三考虑了。还要再找工作找房子么？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也不知道这上头究竟能给我留下多少钱，毕竟那么多的补助金我都存下来了……早知道也过过上等人的生活了，随意挥霍了……不不不，万一说要把之前的补助全部收回去？那还是应该幸好自己没怎么花补助的钱。

想法又一次袭击了我的脑袋：“啊，胃疼……”真是奇怪了，昨天还好好的也没吃什么脏了坏了的东西。不知怎么的就闹着肚子疼了。昨天晚上吃的不多。早上需要抽血，接着急急忙忙的去了市政府办手续。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呢。饿了这么长时间，亏得我还能受得了……

不过，这一分钱都没有。

看来只能自己坐在凳子上假装等人，这样也算有个取暖的地方了。单手撑着下巴，一手揉着肚子，完全一副闹饥荒逃到城里的难民的样子。

环顾四周，应该说，是闻了闻四周。到处都是汉堡的香味。你看着小孩子，真特么浪费，吃了一半，就在那里玩玩具了？还有那边那个老阿姨，看着都30了非要把自己画成屁股似的，装石猴儿呢？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汉堡装文静？省省吧，都多大了？你那可乐是不是还有半杯呢？大冷天的也不怕冻上……

赶紧走吧，一会儿，我还能帮你们收拾一下，节约节约粮食。

“多多，别玩了，快点吃，一会儿电影就要开始了。”多多妈妈干的漂亮！我的肚子一颤，感觉就要有吃的了！大晚上的带着自己的孩子看看电影，多好！跟小孩子多接触接触，万一哪天自己被查出来有了超能力，孩子也不至于嫌弃你。还会抱着你说：妈妈~以后，我要养你一辈子。不过，也不需要被孩子养了，政府也就养了你了。

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把孩子拽了起来，急急忙忙往门口走去。

飞身健步，趁着清洁员不背，闪进了座位里。

“哎哟……”被什么东西搁到了屁股，不禁的吱扭了声。引起了清洁员的注意……

眼看着吃食就要被收走了，看来只能使出绝招！

我气定神闲，双手咯噔的放在桌上！！！靠近食物！清洁员见状，我又与之对视，死死地盯着她，仿佛再说：这是我的都尼玛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在眼神与眼神激烈的对峙下，她这才把眼神移开。

赢了！

所以说，以后要是还有人吃剩下的东西，肯定是情有可原的！

好险……真特么是好险。哈哈！哈哈哈！

可以，开饭了……

啊？这怎么有个包啊……刚才搁到屁股的原来是它。应该是刚才那小孩一家的？

怎么办，当时我的大脑飞速的旋转着，看食物，吃？看小孩，还？看钱包，取？

好吧，这么大虽然活的不景气，我还是……

“不好意思，这是您的钱包吧……”

趁着人家没出门，恭恭敬敬的给人家送了回去。还受到了人家的万般感谢，虽然是口头上的。这种时候，我多希望是金钱上的，哪怕是物质上的也可以啊……这种时候，精神充盈，完全填不饱我的肚皮。

而回到了座位上，桌子……

可能是我一生中看的一张最干净的了……

我的生命……被擦掉了……

“阿么，熬么……”

这种绝望的时候，我居然听到了咀嚼的声音，还不是吧唧嘴，是嚼到嘴里，那种食物翻滚的声音！

正是旁边的这个胖子，他真的是我首先pass掉的目标！

肥头大耳不说，总感觉能从身上挤出油来……吃的满手都是！有辱斯文！

这衣服上脏的哪里都是酱料，抹得全身都是，这是有多饿？有多饿？再饿能有我饿？看着都吊胃口，身上肉感觉都比汉堡有层次感……头发也都是油……像雪花一样的头皮屑，亏得刚才的人家还能吃的下！

这不就是活生生的一头猪么！！猪么！我真想把他给烤了吃了，吃之前还要过一遍水，剃剃猪毛，去去腥。这胖子吃还不都吃光了，每个留一口？你真的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顾名思义的那种！

“真浪费，不吃别人还想吃呢……”不知是怎么的脱口而出。说的虽然很小声。

但是……还是被就坐在旁边的他听到了。“你……要吃么？”

我这里要说明一下哟！我不是因为看他快吃完了！剩了那么多！才要刻意！盯着这胖子的！只是偶尔！对！就是巧合！所以，我还是很有风度的咽了咽口水。

礼貌的回绝道：“啊？那个，您，您跟我说话呢？”

“我这里还有没吃过的，不要吃剩下的了，要吃么？”这个胖子用那满手是油的手，仔细看看，指甲里还塞满了黑泥。递过来汉堡。

回绝，我一定要回绝：“那？我不客气了就……”

貌似理智已经控制不了我的口脑。

在我惊人的狼吞之后，胖子还递过来了纸巾：“胃不好，其实不用吃这么快的，不够我这里还有的。对了，水也有，不过是可乐，要是想吃药的话，你可以将就将就。”

“谢谢，谢谢！真香！”

我就说，貌似我的理智还没有恢复，

他居然会知道我这么多的事……我一点都不以为然？

而，首先提出疑点的，却是他。这个胖子很文雅的擦了擦嘴，虽然是什么都没擦干净，对我继续说着：“你不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胃疼么？”

吃着：“是啊，话说我还真没跟你说过。”

“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不用说明白。也会有人去懂，去做的。所以并不用那么开诚布公的交流，也能达到效果。”

还是吃着：“别看你，这样，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哈哈，人如果只需要看外表的话，倒也是简单了。就像我看到你，我也不可能知道，你这么多年被人歧视着，被政府实验着……还要被自己摧残着。”

还是吃着：“啊，你是政府来的人吧，是不是不忍心看我这样了。特地给我送吃的来的，我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没事，给我再来个汉堡。”

“我觉得政府的人可不会像我或者运动服小姑娘那样，会对陌生人伸出援手的。”

停下:“运动服，小姑娘？”

这个胖子不对劲！不知不觉的我已经用手拎住了他的衣领：“你到底是谁！跟她有什么关系！”

胖子一手扶住我的手，那种身体上划过油的触感让我不自觉的松了开来。他也不紧不慢的说：“嗯，我清楚她，她是一个跟你一样，有着不是太光鲜的过去而且能力很差的超能者。”

“哈？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超能力……”本该硬气的将这句话说完得我，看着胖子的眼睛，却也住口了。

“那你确定你没有超能力咯？”

“当然没有！嗯，当然没有。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实验小白鼠，他们也没有证明我有超能力……”

“没证明的东西，就是不存在的么？”

啪铛！我很敲了一下桌子！“没有的东西怎么证明也是没有的！”

“那我要说，我知道你的超能力是什么，你……”他摆正了身子，残留在嘴边的番茄酱现在看去倒像是，刚刚吸完别人的血似的，十分瘆人：“你，确定想要知道么？”

“我……”我……

“是啊，现在的生活，可能才是你想要的。其实知道或是不知道倒是没什么大的区别了。”随着他无名指和小指敲击下桌子，我的心情跟着也陷进了沉默。

只是，嚼着自己嘴里的汉堡。

“我……”

“算了，既然你还没想好的话，那咱们有缘再见吧。”他又用那肉坠的大手，递来了胃药和可乐：“吃完了，再说再见吧……”

一般饭后吃药的时间，应该是半小时左右吧？不过，我也不知道等没等到半个小时，就拿着药吃掉了。本身，药一定要等到饭后吃的我。不会昧着良心私吞别人钱财的我。遵守社会的准则，即使被人嘲笑着鄙视着的我……可能也熬不过这漫长的半小时吧。

所以说，

时间这东西，是真的琢磨不透的……

为什么它偏偏这个时候才要放慢了脚步。

我先是收好了剩下的药，再又拉进了衣裳。起身走到了大门口，才不愿跟他多说一句的道出“谢了，胖子。”

推门而出。

但，他却又站在了我的眼前“你是，超能力者……”

“哈哈”他笑着点了点头，却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摇了摇头，“叫这么帮助你的人胖子可真是失礼啊，也怪我吧，还没自我介绍。”

一本正经的胡说着：“我们是这个世界的“原作者”和“作画者”，而今天，非常有幸……不，应该说是特地来见你的。”

“哈？原作者？作画者？什么叫这个世界的……”

“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由我们创造出来的啊~只不过，之后如何的发展、改变却由不得我们了。”

“创造、发展……那找我？”

“嗯，本来是过意不去，看到了你的遭遇，想把超能力告诉你的。但这样看来，倒是多余了些……那就此别过吧……凄凉先生。”

张启良……凄凉先生……是啊，说的应景，我的一生……确实是那么凄凉。从恢复普通人身份的这天？或是从签订五年之约的那一天？又或是被判定成超能者的那天？

或又是……出生的那一天起吧？

这样，真的好么？

就这样到死……孤寡一生……无人问津。真的好么？

“喂，胖子！”果然是，太饿的原因吧，“你说你知道我的超能力是什么？”果然是，因为满脑子都是她的原因吧。“怎么可能呢？我根本就没有超能力！就算你说出来，也是胡扯的！什么创造世界都是胡扯！你说出来！让我听听！就当个笑话！”果然是，凄凉先生的原因，我还是问出来了：

“我的超能力……到底，是什么？”

虽然那肥胖的身子还是对着我的，却完全没有在意我说的话，抬着头：“哈哈，今天，实在是不适合聊这种沉重的话题了，天气是越来越冷了，马上就要下雪了。希望你今晚能找个安稳地地方暖和暖和……”

“下雪？这刚入冬，而且这大月亮……”我刚要抬头辩解，但却被那一片雪花砸的说不出话来：“你……”。

“凄凉先生，你有想过么？”

“想过？”

当时的他们，提出了一个问题，也就淹没在这大雪之中……

当然，这个问题也是围绕着我今后生活的一个挥之不去的问题：

“你，会为一个人而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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