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我是……怪物

「接下来就请拜托你了哟。晚安，小诺……」

“唔……”

悠扬的女声在脑海中回荡中，意识从黑暗中悠悠转醒的我疲倦地睁开了双眼。不知怎么的，醒来之后的我总感觉自己的身体十分虚弱，仅仅只是睁开眼睛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能让我累得够呛。

“嘶呼——好冷……咦。”

一阵冷风吹来，刺骨的寒冷让我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现在居然是浑身赤（喵）裸的状态，身上的装备与战甲全都不见了，完全暴露在外的皮肤被冷风一吹，冻得我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就连鸡皮疙瘩也被冻起来了。

“啊咧？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我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啊？”

我疑惑地歪着头，脸上写满了不解。奇怪，我之前不是在一座古堡里面的吗？这里又是哪里？

我环顾四周，却惊讶地发现原本已经坠毁在茂密的森林之中的飞机居然完好无损地停靠在不远处，行踪不明的凯瑟琳、芙娜蕾娅、莉莉，还有那个负责驾驶飞机的飞行员全都躺在飞机外的地板上，昏迷不醒。

“大家！原来你们在这里啊！”

终于找到了失散的队员，我用手将身体撑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向她们躺着的地方。然而走了两步，我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站在离凯瑟琳等人几米处之外，神情恍惚地看着她们。

等等……我记得，我找到她们之后，好像要做什么来着……

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哼哼~小诺，这么快就忘了吗？」

先前在脑海里回荡着的悠扬女声再次响起，宛如有人在我的耳边低语着。这个声音听起来非常熟悉，可我却想不起来是谁。而且我的脑回路也在逐渐陷入泥沼之中，根本无法思考。

「小诺是只属于妾身一个人的东西，妾身绝对不允许其他人来玷污妾身的小诺……小诺也是这么想的吧？」

她继续说着，她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我无法抗拒的魔力，湛蓝色的双眸变得空洞无神，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个没有意识的提线人偶，只能任由脑海中的声音摆布。

「其他的女孩子，妾身可不允许她们继续留在小诺的身边哦。所以……小诺，杀掉她们，可以做得到吧~？」

杀掉……杀掉……

眼神空洞的我走向一旁，从满是玻璃残渣的地上捡起了旁边一块边缘比较锋利的玻璃碎片，之后摇摇晃晃地走到凯瑟琳的身前，蹲了下来，左手掐着她的脖子，右手则是拿着玻璃碎片，将锋利的一端对准了凯瑟琳的脖子。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脑海中的女声变得急促而疯狂，「妾身已经等不及了！快让鲜血喷出来！呵呵呵呵~」

“杀掉……”

无法思考的我只能遵循着脑海中的声音行动着，将锋利的玻璃碎片刺进凯瑟琳脖子上的颈动脉。锋利的尖端已经没入到皮肤里面，点点的血迹渗了出来，只要我再稍微用一下力，玻璃碎片的尖端就会刺穿凯瑟琳的颈动脉，那些甜甜的红色液体也会从伤口里喷出来。

口好渴……

脑海里自动脑补出凯瑟琳脖子喷血的画面，我竟然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大量缺血的身体在躁动，渴望着浓郁可口的温热鲜血。

“喵……”就在这个时候，凯瑟琳皱着眉头，低声地呓语道，似乎做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噩梦，“不要……小洛喵……快停下来喵……”

“！”

凯瑟琳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将我从恍惚之中拉了回来。手上传来阵阵刺痛，我低下头，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心处的玻璃碎片居然抵在凯瑟琳的脖子上，锋利的边缘已经划开了我的手心，凯瑟琳的脖子也被刺出了一个小小的伤口，我的血与她的血混在一起，完全分不清彼此的血液。

“我……我在……干什么啊……”

“叮铃——”

我踉踉跄跄地向后退，抵在凯瑟琳脖子上的玻璃碎片也被松开，摔在地上发出叮铃的声音，摔得四分五裂。

“我这是在……干什么……呜！！！”

随着刚才的恍惚状态的消失，大量奇怪的记忆忽然涌进了我的大脑里。无法负荷巨大信息量的我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跌坐在地上，脸上露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呜啊啊啊——”

……

……

“哈——哈——”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足以令人崩溃的头疼终于消失了，我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身体早已被冷汗淋湿，此时一阵冷风从我身上吹过，让我打了一个冷颤。

我……想起来了……

伴随着头疼一起消失的，还有过往记忆的枷锁。

我想起了……所有的一切……

希诺在重新陷入沉睡之前，解开了对我记忆的修改与隐藏，所有被希诺修改掉的记忆，包括希诺操纵我的身体时的记忆，全都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脑海里。

虽然一直以来的疑惑全都得到了解答，然而当我终于得到答案之后，我却宁愿永远被蒙在鼓里，也不想得到这些答案。

在卡尔诺拉的基地里，团灭了卡尔诺拉族的士兵，还杀死莉莉菈娅的人，是我；将莉莉菈娅变成死皇，将触手死皇吸引过来这里的人，是我；召唤出巨大的龙型巨兽，杀害了军团大多数兽耳娘，让凌红市陷入危险之中的人，还是我；就连现在，将律战小队的大家卷入危险之中差点丧命，也是我的缘故——

直到如今所发生的一切，全都是因为我啊！！！

我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注射了疫苗却没有办法像其他人那样完全变成兽耳娘，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打开那扇门的时候身体会变成女孩子……

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啊……只针对人类用的疫苗，怎么可能会对我这样的怪物起效啊……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啊！”

“嘭！”

我愤怒地一拳打在地面上，尽管我根本没有用多少力气，可早已变得脆弱不堪的地板还是被我打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周围的地板也被打出一条条可怖的裂痕。大楼也因此摇晃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就会坍塌似的。

啊啊……如此恐怖的力量，也就只有怪物才能拥有吧……

我伸出自己的双手，白皙得能够让大部分女孩子羡慕的手臂在我的眼中变得丑陋不堪，谁又能想到，这个拥有女孩子面貌的男孩子居然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怪物。而且，迟早会有一天，我的心也彻底变成怪物的吧……

“为什么……非得是我不可……”我握着双手，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我只想……普通地活下去而已啊……以人类的身份……”

……

……

“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擦掉眼角的泪水，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虽然哭泣是一种很好的发泄手段，可对于弱小者来说只不过是对残酷现实的一种逃避罢了。我坐在莉莉旁边的地板上，思考着自己的未来。

与莉莉她们回去凌红市是绝对不可以的。希诺对我的记忆封印被解除了之后，我对她的性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她似乎憎恨着我身边的女孩子，恨不得把她们全都杀死，甚至不惜控制我对她们下手。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病娇吧……如果回去的话，我害怕她什么时候会再次苏醒过来，对高塔里的大家出手。

在希诺控制着我时留下的记忆中，希诺展现出来的战斗力非常强，即便是诺露姐姐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再加上我们自身的一部分血源来自死皇，也就意味着希诺也拥有着死皇的能力，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存在。所以，我绝对不能将她带进凌红市里……不管是为了大家，还是为了我自己……

但是……凌红市是我现在唯一的归宿，

我突然发觉，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仅限于已经化为废墟的新兰诺市，以及我现在生活着的凌红市。除此之外的世界，就像是军团尚未探索到的黑色地带一样，被迷雾所笼罩着。

也就是说，除了凌红市，我没有任何可以去的地方。

“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抱着膝盖，将头埋进大腿里，茫然无助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升起，讨厌的无力感笼罩着全身，我就像是一艘被折断了帆与桨的小船，迷失在名为未来的大海中。

“姐姐……”

“嗡~”

忽然，我的身侧亮起了淡蓝色的光芒。我疑惑地抬起头，却发现原本被装在战甲侧边的口袋里的冰蓝色玉牌静静地躺在地板上，夕阳的光芒照射在玉牌上，发出了冰蓝色的光芒。

“玉牌？怎么会在……对了！那本日记！”

我疑惑地捡起了玉牌，冰凉的触感从玉牌上传来。我忽然想起了之前的日记，在日记中那个日记的主人曾经提到过一个叫彼岸巨龙的死皇，而且这个名为彼岸巨龙的死皇在日记的最后还留下了一句话。它曾经说过，它知道看到这本日记的人——也就是我——有很多疑惑，但还不是解答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它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我，但是我的确是看过日记，甚至是唯一一个看过那本日记的人。也就是说，如果是它的话，一定会解答我的疑惑吧。

所有问题的答案线索全都指向了那只神秘的彼岸巨龙，只有找到它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可问题是，我该怎么找到它呢？根据历史，彼岸巨龙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军团杀死，尸骸也不知道被丢去了哪里。而且，它在日记最后所写到的“时机成熟”，又是指什么时候呢？

还没有解决疑问，新的疑问又接踵而来。

也许诺露姐姐或者泽诺会知道在哪里……军团的数据库里应该也会有留下与彼岸巨龙有关的信息，毕竟那是军团历史上对付过的最强大的死皇。但我要想去了解这一切，我就不得不回凌红市一趟才行。

看来……只能回凌红市了吗……

我看向身旁的莉莉，凯瑟琳和芙娜蕾娅，因为那个神秘少女的缘故，她们现在还沉浸在梦境之中，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虽然我已经不适合回到凌红市，回到军团之中去……但至少，我也要把大家全都平安无事地带回去。

打定了主意，我从地上站起来，在飞机上随便找了一件衣服穿上，让自己不至于保持**这个尴尬的状态。之后，我吃力地将睡得死死的大家全都抱了起来，将她们全都搬上了飞机。

关上舱门，我走到了飞机的驾驶舱里。看着驾驶舱内那一排排复杂的按钮和仪器，我感觉自己头都大了。不过，虽然我没学过该怎么开这架飞机，但我还是学着记忆中的飞行员的操作，对面前的仪器胡乱按了一通。

没过多久，机身两侧的引擎轰鸣声开始响起，一块淡蓝色的虚拟屏幕在我的身前弹了出来。之后我根据屏幕上的设定界面，开始设定目的地。

“目的地设定为凌红市……驾驶模式设定为自动驾驶……设定成功，开始自动驾驶。”

战机两侧的推进器喷射出淡蓝色的火焰，短暂的超重感压在我的身上，将我的身体压在驾驶座上，驾驶舱周围的景色开始急剧后退。飞机很快便离开了地面，驶入了云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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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呐……最近有些忙……或许看着有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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