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虚假的温柔

“你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澪睥睨着跪在地上，忍耐脚上带来的剧烈疼痛的悠奈。她很倔强，也很固执，有些事情说了多少遍也不肯改正。

比如，身为一国王女的随从，被人欺负成这幅鬼样子，也不肯透露那个始作俑者。

“该说你是傻呢，还是愚蠢。”

澪叹气，感觉胸腔快要炸开一样难受。每当看到悠奈这幅软弱不堪的模样，她真想掐死这个笨蛋，让她以全新的姿态重生。

可是，死了就再也没有了。如果自己杀死了悠奈，到哪里去找一个跟优佳这么像的替代品当玩具呢？

接下来的内容就不用说了，是惯常的“惩戒”环节。

“鞭子和板子，或者棍子，自己选一个吧。”

抽屉里是用于惩戒的用具，鞭子上还沾着上一次的血。上一次……到底是多久之前了？好像也没有多久。

不听话的孩子，就是要好好教育一下。

悠奈不声不响地爬到抽屉前，还是选择鞭子。鞭子不会把自己打死，也不会伤筋动骨，第二天还可以假装正常，只需要用衣服遮盖身上的伤痕。

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只要澪大人能开心，并且不被其他人质疑。

“胆小鬼，每次都是选鞭子，是担心自己的骨头裂开吗？”

澪嘲讽着，从抽屉里拿出血迹斑斑的鞭子，在空气中挥动。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听得悠奈寒毛直竖。

腿部的伤处疼痛越发剧烈，膝盖酸麻无比，身体摇摇欲坠几欲摔倒。

必须要挺住……

“澪大人，请您……惩罚我吧。”

只要闭上眼睛，咬紧牙关，一切都会过去的。自己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

“啪——”

第一鞭毫不留情地落在背上。上次的伤才刚结痂，这一鞭子下去，之前的休养全都白费了。

鞭子弄破少女薄薄的皮肤，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与之前的旧伤重叠起来，纵横交错。殷红的血液肆意涌出，顺着伤痕累累的背部流淌，凄美异常。

接着，鞭子变成密集的雨点，一下又一下，房间里除了不断响起的噼啪声，就是澪狂乱的笑声和悠奈的闷哼。

在门外的侍女们都叹气，为那名可怜的少女默哀。

她们的大王女澪殿下似乎是个心理变态，喜欢虐待人出气，一旦心情不好，或者看到一些不顺心的东西，就会大发雷霆，整个人喜怒无常，人人见了都躲着走。

这样的人，能摊上她做主人也是种悲哀。

“可怜的女孩……”

侍女们感叹着自己的幸运，然后四散离开。

房间内，悠奈已经挨了很多下鞭子，到底是多少也数不清了。疼痛层层交叠，以至于整个身体都麻木不堪。

她蜷缩在地上，眼神空洞，等待着惩罚结束。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流下。

澪终于累了，没有力气继续挥动鞭子。刚开始惩戒心里还有点兴趣，到了后面，渐渐地感到了无聊。

不管她打多少下，悠奈也不会求自己原谅。为什么会这样？

“你……为什么不求我？”

她掐着悠奈的下颚，迫使她只能看自己。那张倔强的小脸没有丝毫血色，黏糊糊的汗把发丝黏在脸侧，狼狈不堪。

“求我的话，我就不会打你了。”

疯狂的表情敛去，换成了疑惑。

太费解了。能够用求饶的方式少吃些苦头，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为什么要吝惜这一句话，让自己承受这么多？

“因为，澪大人打我的时候会笑，所以……我希望能看到澪大人的笑容。”

悠奈抽动嘴角，用微弱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这句话惹得澪一阵失神，接着是癫狂的笑。

“笑容？哈哈哈哈哈……你是脑子被鞭子抽坏了吗？我没有笑，只是在嘲讽你……愚蠢又固执的笨蛋！”

狂笑过后，她又突然掐住悠奈的脖子，慢慢用力，顺便重申一次两人的立场。

“记住，白羽悠奈，你只是本王女的玩具，玩具！别妄想用三言两语打动本王女的心，想都别想！”

残忍的日常，才是白羽悠奈真实的日常。撕掉那层华丽的包装，下面是鲜血淋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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