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数学家莫里亚蒂的银怀表

3.

小王子在Shadow·Border里转了几圈，但没有遇上任何其他人。于是，他返回走廊的入口，走出驾驶舱外围的车门来到了外面。

在途经驾驶舱的时候，小王子看到戈尔德夫正坐在座位上和另一个男子交谈。那个男子身材高大、体型匀称。他身着英伦风的大衣，胸前的白衬衫上系着一个黑色的蝴蝶结，看上去很气派。不过他每说几句话就要吸一口手里的烟斗，并时不时挑起眉毛，作出奇怪的表情。

小王子从没见过这种打扮的人，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不过小王子不愿打搅他们的谈话，偷看了一会儿便识趣地离开了。

一出车门，小王子和某人撞了个满怀。

他的头撞到了那人的胸口。幸好对方并不是很结实，所以身材瘦小的小王子没费多少力气就维持平衡站稳了脚步。

“啊，痛痛痛！我的腰啊！”

可那个老人就没那么走运了，他捂着腰，发出阵阵呻吟。

“抱歉，我没注意看路。那个......请问您是哪位？”小王子连忙赶上前去，“您没事吧？”

“啊，我没事……哦呀，是没见过的孩子呢。”老人忍痛睁开眼看了看小王子，惊讶地眨了眨眼。

“嗯，我是才来到这里的。”

“哦？原来是新的Servant啊！灵基图谱上面竟然有记录这么奇特的Servant，真是有意思啊！要不然......不不，还是算了。”

老人说着说着，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他没等小王子发话，突然挺直腰板，指着他大喊道：

“好了，就叫你X君吧！”

“X？”小王子被他的大嗓门儿吓了一跳，“好奇怪的名字……为什么要用这么奇怪的名字？你是数学家吗？”

“在下詹姆斯·莫里亚蒂可是出了名的数学爱好者——你看人的眼光不错嘛！X君。”莫里亚蒂眯起眼睛，捋了捋那打理齐整的小胡子，“既然我们如此意气相投，能不能告诉我你从车子里出来的原因呢？”

“那个，我——”

“等等！STOP！”莫里亚蒂伸出手，作出暂停的手势，“先让我猜一猜。嗯......你应该是因为太无聊才出来找乐子的吧！”

“这么说也没错。你猜得真准呢。”小王子开心地露出微笑，“我本以为数学家只是一群会为几个数字斤斤计较的家伙，没想到这么厉害。”

“嗯？你不喜欢数学吗？”

“不喜欢。因为真正懂得生活的人，是不会去计较那些数字的。”

“哈哈哈哈！”莫里亚蒂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他的笑容里没有讥讽、没有掩饰，而是充满了孩童般纯粹的喜悦。

“你可太有趣了，X君！除了我那御主以外，还是头一次见到像你这么有趣的家伙。但是，真正的数学家可和那些大人不同哦。”

“为什么这么说？不都是在为数字发愁吗？”

“这么说吧：金钱、名声、荣誉这些东西，的确可以用一个个数字来衡量。但是X君，那些人疲于应付数字，早就被它们控制住了。而数学家们不在意那些定数，更不会被数字的框架束缚住。他们真正热爱的，是被称为‘变数’的东西。”

莫里亚蒂背靠车体，继续用严肃地说道：

“如今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但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因为就连这种荒唐的结局，也包含在无穷无尽的‘变数’之中。哼哼——所谓数学家，就是研究可能性的人哦。很厉害吧！”

小王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你和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虽然你的话我不是很理解，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种整天说着‘我要干大事’的人。”

“但我的的确确在干着大事哦。”莫里亚蒂离开车体，来到小王子面前，“X君，你知道数学中最常用的变量符号是什么吗？”

“不，我对数学一窍不通。”小王子摇了摇头。

“嗯嗯......那么——”莫里亚蒂正了正衣襟，突然像孩子一样举起手臂高呼道：“bing～bong～bang～bong～！莫里亚蒂教授的数学课堂开课啦！现在加入即可享受8.8折优惠！订购年课套餐还可获赠一个季度的额外课程！”

“哇，你在干什么啊......会被发现的！”小王子不愿引来戈尔德夫他们的注意，连忙踮起脚尖想捂住莫里亚蒂的嘴。

“别担心别担心，就算他们来了也没关系。这堂课很简单，就算我不讲，你也已经知道答案了。”莫里亚蒂轻轻拍了拍小王子的头。

“是说变量符号的问题吗？难道是......X？”小王子老是听人说起这个字母，但从来没人告诉他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样。X君。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和你很衬吗？你不知从何而来、不知要追寻何物。就连自己的存在，也不知何时会消失。你根本不是被召唤出来的英灵，我说的没错吧，可爱的小王子？”

小王子看着莫里亚蒂露出反常的邪恶微笑朝自己一步步逼近，吓得屏住了呼吸。他拼命摇头，胆怯地向后退去：

“不，不是的。我从B612行星来到这里，目的是为了寻找希望的玫瑰......怎么能说我不知追寻何物呢？看来你也不总是那么有智慧。”

“哦，这样啊！”莫里亚蒂停下来撇了撇嘴，做出了投降的手势，“哎呀，猜错了猜错了！好了好了，愿赌服输，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的要求吧！”

“可我从来没要求过你什么啊？”

“我想想，根据赌约，我来告诉你一个线索吧，如果你找到了那个人，或许就有希望找到那朵玫瑰。”莫里亚蒂自顾自地从酒红色的上衣兜中掏出一个银怀表。他打开盖子，把表盘亮给小王子看。

在指针繁多表盘下方，衬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满头白发，带着一顶破旧的帽子。在拍照的时候，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背对着照相机，把面庞藏在了深绿色的披风后，看不出相貌。可从他那凶狠的眼神看来，他是故意不愿露脸出来的。

光从这张照片来看，小王子觉得他是个相当难以靠近的家伙。但他知道以貌取人是不可取的，如果不深入人的心灵去探索的话，没人会知道那个坐在地上的乞丐是不是第欧根尼。

小王子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这个人的样子了。

“这个怀表你拿去吧。去找到照片中的这个人，只要你把怀表递给他，就能获得和他长谈的机会。”莫里亚蒂亲手把怀表放到小王子的手中，合起他的五根手指，郑重地握了两下，意在叮嘱他一定要牢牢看管好这个银怀表。

“谢谢......”小王子有些迷茫地问道，“见到他后……真的能找到希望吗？”

“根据数学家的推理，这是无数可能性中最接近正解的答案。好了，出发吧，X君！时间可不等人，这辆车应该很快就要发车了，你最好赶快行动。”

莫里亚蒂跑到小王子身后，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小王子借助推力稍稍向前跑了几步，然后转过头来挥了挥手：

“嗯，我会去找他的，谢谢你，数学家。”

“X君，Fight！”

莫里亚蒂也和小王子挥手道别。他目送着少年渐渐远去的背影和随风飘扬的黄色围巾，皱起了眉头。

“看来，他还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接触到真相了。还是说，即使他明白一切，也不愿意相信呢？”

莫里亚蒂独自一人站在无边无际的冻土之上，望着远处隐匿于流云的地平线，独自沉思道：

“不过，现在大概还不到揭露真相的时候，就像邪恶的计划不该轻易公之于众一样……哼哼，可别怪我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甩给你哦——

“唐泰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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