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幕间

----你生来便有翼，为何要匍匐前进，形如蝼蚁？

----你们剪去了我的翅膀，却还想让我自由飞翔？

……

----你读过多少书，便敢断言这个世界就是如此？

----我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我亲眼见过这个世界就是如此。

……

----你还年轻，没有见过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我还年轻，没有见过世界上最肮脏的景象。

……

----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以为我是我自己的神，我以为我是我自己，我以为我是一个对他人而言无关紧要的人。

……

----你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吗？

----别人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

----你除了会说，还会做什么？

----我除了会说，什么也不会。但你连说都不会说。

……

----你拿着父母的血汗钱虚度光阴，你不愧疚吗？

----我为了我的梦努力过。而你呢？仅仅是忌妒那些有梦的人，就玷污他们是虚度光阴。

……

----你不努力，连动物都不如。

----那么你不是动物，而是细菌了？

……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有些人不需要吃苦中苦，生来也是人上人。你吃苦中苦后所得到的，恐怕还不及那些人生来就有的零头。

……

无产阶级只能看到资产阶级压迫无产阶级，却看不到无产阶级曾经屠杀资产阶级。就像老师只能看到有学生触犯校规，却看不到自己触犯过法律。

每个阶级，每个群体中的人只能看到对自己获取利益有所帮助的事情，却看不到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

----你有什么资格骄傲？

----我智商比你高，我看书比你多，我见识比你宽。你除了比我老以外，一无是处。所以，不要觉得自己是老师就非常伟大了。

……

----如果你出现问题，我们会非常困扰的。

----所以你让我回家后再出问题，自己去困扰？

……

----社会不需要你这种思想极端的人。

----请问你知道什么是社会吗？你所谓的社会，是你认知中的社会，而非整个社会。

……

----你不知道要尊老爱幼吗？

----尊老爱幼是谁规定的？神吗？还是人？如果是人规定的，那么规定的人是人，我也是人，就生理上他不比我多六个脑袋或者十条舌头，为什么我要遵从他？如果是神，那么这个神只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吗？这种神还是消失为好。

……

----你要为你的言行负责。

----我没有说任何会伤害别人的话，我有什么责任可负的？倒是你，说的话里面十句有九句在伤害他人，你为什么不负责？

……

----除了你父母，这天下谁会惯着你？

----那您多虑了，我的父母还真没有惯着我，惯着我的是另外几个人。

……

……

……

（以下为正文）

裴辛，政信与弥丝忒娜三人行走在街道上，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你有没有发现……”裴辛突然对政信说道。

“这个世界有许多的奴隶？发现了。”政信不用裴辛把话说完也能明白他想说什么。

他们两个人的智商虽然没有160，180那么夸张，但绝对不低。裴辛在斯坦福·比奈智商测试中测得智商为130（这其实是我本人的测试结果），政信的则是135。正常人在80~120之间，而天才在140以上。所以这两个人和正常人根本无法交流，因为对方才说一句话，他们就已经知道对方的后三句话了。

“嗯。弥丝忒娜，这很正常吗？”裴辛看着从他身边走过的一群被锁链捆绑住的奴隶。

“当然很正常啊。虽然只有有钱人才能拥有奴隶，但奴隶也算是一种职业了。”

“的确。奴隶制在这个世界挺正常的。”政信接过话头。

没错，他们不打算救那些奴隶。为什么要救？

在今天我们看来，欧洲中世纪的骑士们为了荣耀而战死非常愚蠢，但对他们而言非常正常。我们认为活埋人陪葬非常残忍，夏商周的人们也认为非常正常。可能在未来，人们会认为今天的我们吃肉非常残忍，而我们认为非常平常。未来的人们也可能认为为了求婚而购买戒指非常愚蠢，但我们认为这很正常。

这就是世界观的不同。你不能把自己的认知，自己的道德观念强加给别人，特别是和你生活在不同的世界的人。

“奴隶制在哪个世界都挺正常的，只是有些人不想承认自己是奴隶而已。”裴辛翻着白眼说，“没有奴隶的国家根本就不存在。你能想象一个国家全部都是统治者的景象吗？”

“不能。”政信打了个冷颤，“能也不会那么做。一个国家全部都是统治者……估计出现的第一瞬间就会被诸神界出兵灭了吧？”

“是啊。没有奴隶的国度，只会有无数混乱。每个人都能掌握政权，每个人都是统治者，每个人都有生杀大权……那所谓的道德与法律就没有存在的可能性了。”裴辛平淡地说。

“一个国家必须要有一个独裁者。他统治整个国家，同时也保护他的人民。”政信也是一副平淡的模样。

“说真的，我倒是一点都不讨厌独裁。但是独裁也是有条件的。首先独裁不能去限制人民的思想，否则就不是独裁而是发疯了。其次，你独裁可以，但别装模作样说什么一切权力属于人民，国家属于人民。这种纯属扯淡的话居然能说出口……最后，作为奴隶主，你享有大量特权，就应该肩负起对应的义务。奴隶主要保护好奴隶这是最基本的吧？动不动就打死几个奴隶……这种奴隶主打死好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最后那个主人要保护奴隶让我有一种莉莉丝与你的即视感。”

“……你去死吧！如果不是你这混蛋，我现在正在和莉莉丝……”

“交尾？”

“你……去……死……吧……”裴辛快要爆发了，“能不能严肃一些？”

“好吧。奴隶提供给奴隶主财富与服务，那么奴隶主就要提供给奴隶庇护。如果奴隶主只会压迫奴隶，剥削奴隶，那奴隶有权利推翻这个奴隶主，换个尽到责任的主人。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可现在我们那里的奴隶主不承认自己在奴役奴隶，而奴隶们也不认为自己是奴隶。真的特别愚蠢。”

“你难道不会生气吗？当你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有些人的奴隶的时候？”

“哈。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们是父母，学校，国家，社会与民族的奴隶。父母用我们养老，学校用我们赚钱，国家用我们巩固统治者的统治，社会用我们维持约定俗成的秩序，民族用我们来复兴自己。然后我们还可能是银行家，公司总经理与政治家的奴隶。但我是裴辛，是欧修林斯·罗塞托，是洛林·波本，是艾薇琳娜·韦特，是■■■■，我不是普通人。我可能还是别人的奴隶，但至少，主人是我满意的。”

“莉莉丝吗？”

“嗯。你呢？”

“我啊……我一直都是家族的奴隶。但我比你好一些，至少我不会成为银行家，公司董事长或者政客的奴隶。”

“好了，不扯这些了。现在我该去想办法毁灭圣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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