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队友

张异躺在地铺上，有些睡不着觉，虽然迷迷糊糊的想要入睡，但终究还是无法进入梦乡。他在确定张瓷真的入睡后，轻轻地起身，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借着月光看书。

这间客栈的每一个房间都有借给住客阅读的书籍。张异手里的这本书是《子不语》。虽然在外面看过很多遍了，但文言文版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看着书上的文言文，和自己过去看到的白话文互相对照，直到自己根据生前的本能打了个哈欠，才躺回到地铺。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张异看着天花板，心想。他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是哪里没有注意到？

这时候有人敲门，张异站起身，把门打开，看着这个有些眼熟的来客。

门外是一名穿着青绿色和服的娇小少女，清澈的双眼透露出一股机灵，秀丽的火红色长发披散在肩上，水嫩的脸蛋略带一点婴儿肥，显得十分可爱。她的腰间别着一把太刀，武器的衬托令她显得英气了不少。

访客做了个自我介绍：“我是曹丘婧小姐的侍女，她吩咐我和你一同参加权戒争夺赛。至于名字——称我为小黎就好。”

“我是——”张异准备做一个自我介绍，但小黎制止了他。

“给我看一下你的怀表就好。”

张异照做了，取出藏在怀中表袋里的怀表，递给了小黎。

“德库拉家族管家的怀表，怎么还不刻上自己的记号——曹丘婧小姐说这样你就会信任我。”

凯萨琳说过表盖上可以让张异自由刻上自己喜欢的内容，而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才对，可能是凯萨琳告诉阿黑，阿黑告诉曹丘婧，曹丘婧又告诉了小黎。想到这张异打消了自己的一点顾虑，让对方进屋。

“不了，我心领了。”小黎摇了摇头，“请跟我来一下，就在屋顶上。”

“那个——”张异看了看房间里正在睡觉的张瓷，“我答应我妹妹，不方便走远。”

小黎叹了口气，说：“那就在这条走廊上吧。”

“怎么——”张异来到走廊上，刚刚关上门，突然寒光一闪，他下意识后退几步，看着突然握着太刀的小黎，还有自己被切下来的右臂。

居合？张异心里惊呼。他听说过太刀的一些技巧，其中之一就是拔刀以高速斩杀敌人的居合。

只见少女深呼吸，然后飞快地将刀收进刀鞘，再次拔刀。在数秒之内，她不停地重复着这个简单的动作，但已经砍出三十多刀，就这么将张异压制了。

因为对方先发制人，张异连连后退，不停躲闪，而小黎脚尖轻轻点地，紧紧地贴着张异。

终于，张异抓住机会，在对方砍空还没有来得及收刀的那一刻冲上前。他先是让右肩撞在刀身，阻止太刀的收起，接着往前用力踏出一步，一记铁山靠撞飞了小黎。

“大意了，你的战斗技巧比我预料的要强。”小黎及时用后跳缓解了张异铁山靠的冲击力，但依旧被撞得有些胸闷。

“如果你是想测试我这个队友的实力，还请先通知一声啊。”

小黎刚刚站稳身子，摆好防守的架势，然而张异只是摆了摆手，说：“我没有兴趣和你打。如果是死斗还好说，日常训练就饶了我吧。”

这个回答当然不能让小黎满意，“我必须为曹丘婧小姐鉴定你的资质。实力、品行不明的你去参加权戒争夺赛，实在是太让人不放心了。”

张异打出手势示意她冷静下来，说：“就算是这样，如果你为了试探我的实力，而害得自己元气大伤，这样真的值得吗？这是一个赌博，是要赌上元气大伤为代价让自己不能够顺利参加权戒争夺赛，还是就此作罢和我一同参赛？”

小黎权衡利弊，最后觉得，和试探张异的实力相比，为了自己的主人做最好的准备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她把刀收好，说：“也罢，反正还有选拔赛，到那时候在具体看看你的实力如何。不过，你必须要对自己的能力做一些自我介绍，这样我才会放心。”

张异整理了语言，说：“在下不过是一个僵尸，比较抗揍，会一些八极拳的套路，对于自己的抗打击能力还是有一些信心的。到时候权戒争夺赛让我当肉盾吸引火力拉仇恨就好。”他还不敢完全信任小黎，就采用了含糊不清的说法。

与之相对的，小黎也用了含糊不清的说法自我介绍：“在下不过是一介狐妖，擅长剑道，还请你多多指教。”

张异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右臂，重新接好，“那么晚安，我也差不多要睡觉了。”就在他刚刚关上门的时候，小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算是我多嘴，你是为了什么而参加的？只是单纯为了寻求庇护吗？”

张异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床上的张瓷，悄悄地来到她身边。虽然并不明显，但张瓷的脸色有些不安，看起来在做噩梦。

我应该早点发现的，这也是我所忽略的事情吧。

张异坐在床边，握着张瓷的手。看着少女紧缩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他会心一笑。

“果然，就当做是为了这个孩子吧，我也要好好努力啊。”张异自言自语道，也不管小黎有没有听到。

“看这样子我也猜得到你将会为了什么样的理由而战斗了，这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她是你的恋人吗？”

“当然不是，我有这样一个女朋友我做梦都可以笑醒。”张异稍微把音量提高了些许，让小黎足以听到自己的声音却不至于吵醒张瓷，“这孩子是我的妹妹，她向我祈愿，我便会回应她，这便是我这个哥哥应该做的事情啊。现在的祈愿就是想摆脱麻烦的追兵、找回安详的生活，就这么简单，而我也将全力以赴。”

虽然对于张异有这么个妹妹有些怀疑，但小黎还是说道：“那么我祝你和你的妹妹在妖行街过得愉快。只不过你要抓紧她的手了，她就像泡沫一般脆弱，说不定哪天就会无声无息地破灭掉。”说罢便离开了房间。

“说不定我会为了保护这个脆弱的泡沫而遍体鳞伤呢。”回想起过往，张异自嘲地笑出声。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不够熟，听到了这句话，张瓷下意识地握紧了少年的手，好像生怕下一秒他就会离去——

就此一去不返，再无相见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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