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功夫

沫缠轻易便击败亚虎，使其受伤，狼狈而逃。之后并没有回去，而是来到了一处更加荒凉的地方。

这里有一个青年早就在等着他，年纪大概二十五六岁，和自己同龄，或许还要大上一些。长相普通，穿着一身蓝衣。

“久等。”沫缠在他面前十步开外的地方站定，比起刚刚面对亚虎，现在她的脸色可是正经多了。

“哪里。”青年淡淡应答一声，眼神也在沫缠身上飘忽不定。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夜色更深沉了。

现在是半夜十一点，时间回溯到十个小时前。

下午一点钟整。

“真没意思。”沫缠坐在街边一家餐厅内，百无聊赖托着下巴，散漫的眼神随意扫视着路上的人们。

每个人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各有各的事情，现在是快节奏时代，许多工作都压得现代人喘不过气来，谁能够做到真正享受生活？

看了很久，都没有发现值得自己注意的人，沫缠便收获目光，更觉无事可做。

她起身，正要回去，可一个青年闯入了她的视线。

他穿着蓝色运动服，通体一色，论样貌，这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男人，一旦抛入人海就再也找不出来，可沫缠注视他的时间比谁都要长。

因为此人散发着一种特别的气质，而且动作在常人看来，很是怪异。

为什么说是怪异？

因为他边走边轻声低语，而且手上不断做着动作。引起了周围路人奇异的目光。

相距很远，又隔着一层店铺的玻璃，沫缠虽然听不清他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不过可以看出他的动作绝不只是胡乱的挥打。路人把他当做精神病，可是她不但不这样想，而且还足够重视这名青年。

当下，她直接推开门跟了出去，在人群中锁定了青年的身影，脚步不紧不慢，和他始终隔着几个人的距离，牢牢跟踪而不会被发现。

“招架，进攻。或许可以直接进攻？”随着距离拉近，沫缠也终于隐隐约约听见他在说些什么，但是只言片语，不好理解：“不过简单的招式，却蕴含人的本能在其中，所以厉害。”

“原来是在练习功夫？”沫缠微微点头，她对这个人很感兴趣。

她加快了脚步，跨越重重人群的阻拦，这一次不是跟踪，而是要拦住他。

青年走着走着，脚步一顿，抬起头来，看到沫缠在前面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放下双手，停止自语，思绪被打断，青年语气丝毫不变：“请问有何贵干？”

“我在街边看到你在思考某些事情，不如一起探讨？”沫缠出声。

“哦？你也是……”青年闻言，目光中露出些许好奇，这才上下打量起沫缠来。

本来他边走便琢磨功夫中的一些事情，虽然引起很多人瞩目，但也没觉得会被看出些什么名堂。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沫缠拦住他，他也没觉得什么，直到沫缠开口，青年才发现自己被看出来正在思考功夫。

可是仔细观察间，他却并没有发现什么。沫缠从他的气质发现了他的不凡，而青年反过来则并未在沫缠身上察觉出有什么气质。

除了是个年轻美人外，其他地方都很普通，非常正常。

沫缠歪歪头看他，等待答复。

“你也是练家子么？不管是不是凑巧看出我的思考，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地大上届的毕业生，叫郭轩。”青年道：“你的名字呢？”

“我是沫缠，你原来是地大的人，那么会这么勤奋苦练功夫也在情理之中了，在街头散步也不忘琢磨招式道理。”沫缠道，她也知道地大武校是津城市唯一一所以武为重的大学，郭轩有可能是上届最优秀的毕业生之一。

至少，她感觉此人的气质在自己白日寻到人的行列中即使摆不上上等，也不算弱。

“沫缠？不是我地大的学生，我没有听说过你的名字，我对这座城内的一些功夫高手名号也有一些耳闻，可不知道你。”郭轩咀嚼着沫缠二字。

“很正常，我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沫缠摆手：“不提这个，自我介绍已经完毕，该干正事了吧？”

“你是说要和我共同探讨功夫的事情？恕我无礼，这事要等我先试探你一下到底有没有真才实学后才能商量，如果是滥竽充数，那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郭轩语气虽然放得很客气，但言语中透着一股傲气。

拥有功夫在身者，身手比常人厉害很多，有些骄傲也是自然。

“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先比试一下？”郭轩邀请道，他对沫缠也有点好奇。

“希望你能把比试时间放到晚上。”沫缠笑笑，“不过这也并不妨碍我们之间的交流，你一个人摸索也很无趣吧？互相探讨才有进步。”

“话虽如此，可我问你，你能否看出我刚刚所琢磨的是哪一种功夫？”郭轩说道。

“哈？我怎么会知道？”沫缠眼神古怪：“你问我这个干什么，是不是傻？”

“你说什么？这可是正事，你难道并不懂功夫吗？”郭轩皱起眉：“那你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请你让开。”

话未说完他就要离开。

“等一下，我虽说对功夫一窍不通，可谁也没有规定不会功夫的人身手就不厉害。”沫缠道。

“你这是什么谬论，这是一个明显的伪命题。”郭轩没好气地道：“不懂功夫，即便把身体锻炼的再强壮，也没有什么章法套路，单纯的身体素质并不能称之为身手。”

“那就是你的眼界太低级了。”沫缠忽的轻悠悠吐出几个字。

“你说什么？”郭轩一愣。

沫缠指着郭轩，反问道：“身为武校毕业生，看似还是优等生，你对功夫的理解应该要比常人深很多。那我要问你，武术从何而生，功夫被开发出来的根源意义是什么？”

郭轩一怔，没想到沫缠会提出这种问题。

此问题涉及到了极深层次的思考。

功夫究竟是花架子还是杀人技？历经中华数千年一路传承至今的所谓功夫一流，各种招数架势，到底最初是为什么而生的？

如果可以搞清楚这一问题，那么对“武”之一字的理解将会深刻许多。

“是为了生存。”郭轩沉默了半响，才吐出这几个字：“功夫，武术是为了使得人能够在世上生存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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