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山脚下的一处空地。
“呼,总算完成了。”看着眼前的篝火终于燃烧起来,殷岩长舒了一口气。
这边似乎之前下过一场雨,不仅湿气很重,而且也找不到多少干燥的树枝,导致点火变得很是困难,但殷岩在尝试了数次后,终究还是成功点着了火。
“终于有火了,真好。”龚玥莹蹲坐在火堆旁边,一脸安心地说道,火光映红了她的半边身体。
“我们第二天清晨就动身,现在要先调整好守夜的班次。”殷岩说着,看了眼商人大叔,“我们毕竟是大叔你的护卫,所以你就不用守夜。”
“别看我年纪不小了,我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呢。”大叔撸起了袖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但还不等殷岩说什么,他又笑道,“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根本应付不了突发状况,所以我也就不逞能了,守夜就拜托你们了。”
“谢谢。”殷岩点了点头,又对其他人说道,“两两一组,一组守前半夜,另一组后半夜,如何?”
“没问题,但我要和殷岩一组,我有些问题想问。”龚玥莹最先开口,眼神很是坚定。
“行啊,那我就和塔兰图一组好了。”库洛嘴角微微一扬,爽快的答应了龚玥莹的请求。
“没问题。”塔兰图也跟着点了点头。
“那就让你们守上半夜吧,也不用太过辛苦。”库洛说完,便与殷岩和龚玥莹拉开了距离,一遍自言自语道,“睡觉了睡觉了,过会还要守夜呢。”
随着塔兰图也跟着离开,周围就只剩下殷岩和龚玥莹两个人,龚玥莹此时还坐在火堆旁,冲殷岩招了招手道,“过来坐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殷岩迟疑了一会,但还是坐到了她的身边。
龚玥莹并没有白天琴般的优雅气质,而且也相貌平平,明显就是个普通人,但殷岩也不会因此而看轻他人。
这是对自己人格的亵渎,殷岩不会容忍这样的自己。
“殷岩。”龚玥莹转头看向殷岩,问道,“你是白家的人,却不姓白,那也就是旁系子女吗?”
“倒也不是。”殷岩挠了挠头,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好说明,但我的确是和白家有关系的,我在那里可是住了足足十二年的。”
“那就好。”龚玥莹笑了笑,“你之前说过的吧,你认识一个会治疗术的人,他是谁啊?”
“唔,如果你能保证不告诉别人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殷岩想了想,说道。
“没问题,这个我保证!”龚玥莹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就跟生怕殷岩反悔一样。
“我觉得你应该也不会说出去的。”殷岩点了点头,道,“她啊,叫做白天琴,是白家家主的独生女,她在治疗术上有着很深地造诣。”
“家主的独生女吗?那一定很厉害。”龚玥莹似乎不认得白天琴这个名字,但白家家主的独生女这个身份已经足够说明一切,她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急忙问道,“那她是不是可以治好大部分的病啊?”
“如果是不重的内外伤的话,白天琴她还是有把握治愈的。”殷岩发现龚玥莹的问题似乎有点奇怪,但还是试着回答道。
殷岩还是决定不在外人面前称呼白天琴为小琴,毕竟总觉得这么亲密的称呼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内外伤吗?”龚玥莹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那如果是生病呢,可不可以治好啊?”
“生病?”殷岩楞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白家生活了那么久,殷岩也从大家(尤其是白天琴)的口中知道了许多辛秘,其中就有关于白家独有的治疗术的秘密。
白家的治疗术,由血脉继承,修炼至巅峰之后,据说可以起死回生。虽然没人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但这种神奇的能力的确可以使对方失去的身体组织重新生长出来,丢失的时间越短,治疗效果就越快越好,如果释放者能力够强,就算是断手断脚也不是不能让它重新长出来。
但就是这种绝世功法,却不能治愈病痛,武者的身体里始终有着或多或少的灵力随着血液流动,强大的能量使得武者几乎不会生病,但普通人就不能幸免于难。
据说,白家的初代族长是尝试过用治疗术救治病重的人的,但不论他尝试了多少次,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明明能够学会治疗术的人都是性情温和之人,灵力也可以顺利进入包括普通人在内的绝大部分人的体内,并且顺着他人的血液流淌,但就是无法让病人康复,只能治愈他们的肉体,延长他们的生命,然后看着他们继续与病魔抗争。
这是多么令人难过的事情,医生所无法治愈的病症,拥有强大力量的武者也同样不能解决,就如同在向所有人宣告着:生老病死,世道轮回,这是命运,是人力所无法改变的。
但这不是可以随意说出的事情,于是上层的大人物们一致掩盖了这个真相,一直到现在。
他们没有说,殷岩自然也不会说出来,思虑片刻后,他还是回答道,“我不确定白天琴能做到什么程度,但可以试试。”
“那就好。”龚玥莹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你问了这么多,应该是有什么理由的吧,可以和我说说吗?”殷岩不想再深入探讨这些问题,于是便转移了话题。
“也对,我有点太着急了。”龚玥莹冲殷岩干笑了一下,然后回头移开了视线,紧盯着面前火苗攒动的篝火,过了一会,她才缓缓开口道,“我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但还是在努力工作,然后就病倒了,我出来当冒险者,就是想筹钱请白家的人来给我母亲治病。”
不大的篝火却吸引了无数的飞虫,它们不顾生死,纷纷扑向火光中,化作不断跳动的火星,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但一年过去了,我的实力却仍旧停留在圣气八阶,接取不了更高级的委托,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治好我母亲的病。”龚玥莹双手捧着下巴,低声说道。
在火光的照耀下,她的表情被掩盖在了其中,难以分辨。
殷岩隐约能感觉到,她应该没有全盘托出,只是选了其中一部分告诉了殷岩,就像自己也同样没有说清楚一样。但在双方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之前,殷岩也不会去强迫什么。
“如果我说想把自己报酬的一部分送给你,现在的你会答应吗?”殷岩打破了沉寂,语气轻松地问道。
“不可能!我还不会因为这点困难就牺牲自己。”龚玥莹似乎是想歪了,立刻抽回双手,盯着殷岩说道。
“真是个倔强的姑娘。”殷岩突然笑出了声,“放心吧,就算你刚才同意了,我也不会答应的,就当我和你开了个玩笑吧。”
“谁知道你哪句是真的。”龚玥莹对殷岩摆了个鬼脸,说道。
之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也没有什么灵兽突然出现,前半夜就这么渐渐过去了。
······
第二天清晨,在简单吃了些干粮之后,队伍又开始继续移动,沿着山脚向着前方进发,没过多久,前面出现了一处山谷。
“就从这里过去吗?”殷岩看着两边不算高的山峦,问大叔道。
“我觉得应该可以。”昨天还说的肯定的大叔现在语气却变得不确定起来,搞得殷岩都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进去。
“还是走吧,不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殷岩还是选择不去管那么多,带头走了进去。
但随着众人不断向前走去,原本遍布山谷的树林却逐渐稀疏起来,并由低矮的灌木代替,而且脚下的土地也变得湿润了不少,一脚下去都能带起脚下的泥土,这让殷岩不禁有些困惑。
绕过眼前的山丘,眼前出现了一片低地,但就连灌木也终于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遍布低地的草地,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这是什么情况,刚才还是树林,怎么转个弯就变成草地了?
“前面是湿地,可能有沼泽隐藏其中,我的马是过不去的,还是换条路吧。”大叔倒是一眼看穿了本质,对殷岩建议道。
“尽快离开吧,这片湿地有古怪。”殷岩越看越觉得不对,于是便想大家招呼道。
“但好像有些麻烦了呢。”走在后面的库洛突然的一句话,引得众人都向他看去。
库洛此时正看着某个方向,顺着那里看去,殷岩马上皱起了眉头。
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数十条花花绿绿的蛇,此刻正吐着信子,向着这边爬来,堵住了回去的道路。
“如果只是几条蛇的话,我来就行了。”塔兰图说着,抽出了腰间的大刀,在空中试着挥舞了几下,便径直迎向蛇群。
“等一下!有危险!”这时,龚玥莹突然大声警告道。
下一刻,一声轻微的破风声响起,塔兰图听到了警告,于是立刻就将刀横于身前。
乒!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击打在了刀身上,巨大的威力让塔兰图颤抖了一下。
“是什么东西在偷袭?”库洛抽出剑来,紧盯着前方。
“应该是银针刺蛇,大家小心点。”虽然没看到真凶现在在哪,但殷岩还是猜出了个大概。
这是一种长相奇特的大蛇,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它们竟然可以在体内生成尖刺,然后用来攻击猎物或敌人,虽然个体实力不高,由于它们总是多只一起行动,而且吐出的尖刺防不胜防,所以对付它们最好要带上盾牌以抵挡尖刺。
但这里哪有人带了什么盾牌啊!人肉盾牌还差不多。
“没有退路了,大家小心点,尽量找到掩体再前进。”殷岩说完,立刻向右跑了过去,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
要是连这些家伙都解决不掉,那还去什么格里佩恩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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