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虚拟幻境（六）（B）

B20.

06.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智慧体，生命？具有自我意识的AI？”

高速的飞行，空气似乎已经开始变得灼热，太阳的光辉逐渐增强，定时清理这个世界的灭世魔法即将降临。

“不过我知道，下一次，不管你身处何处，都不会再做噩梦了。”

有点想知道之前的体验者遇见他都是怎样的场景，他还是被人当做疯子，爬到尖塔上，告诉大家世界即将毁灭吗？

老人年轻的样子，和大家一样年龄时的模样，有点好奇呢。

所以说，其他体验者的运气比自己要好啊，老头子勇者，这种故事写出来不会叫座的吧。

“游，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事预期内的人物呢？”雪问道。

游笑着摇头，“我们进来之前完全没听过剧情主线这种东西，见到老人也只是偶然，决定试试看能不能从这个直径上千千米的大圈中逃走也是临时决定的。”

“但游你之前——”

“我不是神仙，总得留给我时间怀疑和分析吧，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彩蛋类的惊喜，谁知道真的能逃出去啊。”

“那之后……”

“我说过的吧，游戏被设计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通关，无法通关的游戏，那一定是出了Bug。”

神话是假的，神明不存在，灭世的魔法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那么，一个程序怎么会知道自己所存在的世界，即将毁灭呢？

除非，他在别的地方见到过，这副场景对他来说，是已经经历过的结局。

嗯，无法通关的游戏，一次又一次，只是玩家并不是他们，而是他们面前这位，还不愿意睁开眼的老人。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将灾难归咎于神明……你见过的吧，亲自来体验并且调试程序的工作人员，或者说，你这个Bug产生，也是因为那次并不太完美的调试，工作人员离开，时间重置世界毁灭，那样模糊的场景，被你牢牢记住，预言之梦于是不断开启，你成了虚拟幻境唯一清醒的，奇迹。”

深埋于底层数据，他作为钥匙，每次新的体验者进入，世界启动，噩梦就会重新引入他的脑海中，无论他这是是婴儿、孩童、少年、年轻人、青壮年还是老人。

两行清泪落下，虚拟世界的泪水倒是模拟得相当好，老人缓缓睁开眼睛。

“你……说得对，我……想起来了。”

雪这时候才醒悟，“怪不得你说话根本不像一个老人。”

是啊，每次醒来，归还给他的记忆，都是曾经年少时的。

“这一次，你决定好了吗，是老老实实接受命运，还是赌上渺茫的希望，拯救这片土地上的人？”

NPC也具有感情，曾经的游不认同这句话，但今天，老人还有鸢，他们展示了世界的可能性，不是只有人才有心，即使他们甚至连心脏这个器官都没有。

老人望着游，他的眼里，是灼热的光。

“所以加油吧，希望这个世界正式开放的时候，你已经成了闻名整个世界的冒险者，绰号我都帮你想好了，击碎命运的龙骑士，我不是很会取名，你凑活着做参考吧。”

至此所有的谜都被解开，老人的身世，神明大人的存在，毁灭世界的元凶，还有拯救世界的方法，只花了三个小时不到，游还挺自豪。

“游，游，你看那边！”

极远处，火红色的液体直冲天空，地面四分五裂，天空一瞬间就只剩下刺眼的太阳，剩下的一切都变得无比苍白。

“要来了，神罚术式，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狂风席卷，比鸢飞行带起来的风还要强烈，简陋的箱子摇摇欲坠。

“最后的加速，冲啊！”

艰难地探出头，游终于做出了他梦想中的动作，举起手，食指向上。

给我，高高的飞起来啊！

茉看着面前突然亢奋的男生，不知怎么，她也感到高兴，一种由衷的欣喜，看到这场灾难下，老人和鸢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重新开始。

他喜欢帮助别人，是因为这个原因吗，看到别人露出笑容，自己也会幸福。

好像，有点理解雪说的话了。

对了，告白，告白，最后的高潮，拿来告白最合适不过了。

“那个，游——”

骤然的加速，风声掩盖了一切，在狂暴的加速度中，游勉强看清了茉的口型。

“我……喜欢……”

火雨降下，冲击波瞬间到达，他们已经离开了神罚的范围，但箱子还是因为冲击波的撞击碎裂开。

自由落体，游从空中坠落。

火红的土地，已经看不见了。

太好了……

咱们，有缘再见吧。

“时间到，准备登出，请注意。”

好听的女声响起，游长长舒了口气。

再见。

……

“真好玩啊，虚拟的世界，居然有如此的魅力。”

“游真是的，不知道注意听女孩子对你说什么吗？”

“鸢和Bug同学一定要活下来啊，在那里，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

三个人说说笑笑，走出了机构的大门。

“等下，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们俩等我一下，我们在甜品店集合吧。”

突然，游停下脚步，说道。

雪奇怪，“怎么了？”

“我的好奇心还没有满足，你们先走吧，我马上就到。”

雪见游坚持，知道他还有东西没有和她们解释。

“好吧，茉，我们先去吃蛋糕吧，饿死我了，明明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

望着两个女生的身影渐行渐远，游笑笑。

“怎么样，还满意吗，我们的新技术。”

从机构内走出一位少女，她的手里拿着棒棒糖，挑逗般看着游。

“Bug先生，他是你们故意留下来的吧，用来测试什么？NPC对于自身世界的认知能力，还是外界刺激时一个稳定系统的反应？”

少女小小惊讶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平静下来，和游并排站好，靠着墙，咬着她的棒棒糖。

“能告诉我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教会和教堂就像儿戏一样，我从未看见过那么草率的宗教设定，你们只是为了让Bug先生相信他的记忆吧，虚拟世界和现实不同，既然设计了宗教，那神明就应该存在的。”

而且神罚术式的设计也很奇怪，为什么是五百公里的半径？为什么不是覆盖整个世界？为什么要让一个程序Bug拥有逃出去的机会？

“好牵强的理由，大部分只是你猜的吧，要是这次你们遇见的不是一位老人而是一位少年，你肯定想不到这么多。”少女笑，不过她也没有否认，看来就是真的了。

“所以说，你们为什么要故意留下他，这个世界是为他存在的吗？”

“你自己不是说了吗，有魔法有教会有神话有宗教，缺了谁，你觉得呢？”

游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反应过来，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恐惧。

“你们……想在虚拟世界里，造神？”

“不是很有趣吗，一个得知自己所在世界并非真实的，生命体。”

“这是违背伦理的……”

“但他们是你唤醒的啊，不是你亲口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不断重复，毁灭新生，只是外面人的一句指令，你们要努力，突破这个世界的桎梏吗？”

游无言以对，少女说得对，他的风格，对抗命运，他从来就不喜欢被束缚，他向往的也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们不需要体验者了，你们离开后，世界再次重启，这次他会做出自己的抉择，和他的伙伴们一起。”少女向游伸出手，“感谢，这么多体验者中，你们是唯一愿意相信奇迹的，所以你们也做到了，开启一段全新的故事，让循规蹈矩的程序也拥有生命。”

游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少女的手。

冰冰凉，一点都不暖和，但是很娇小，也很细腻。

这种触感，似曾相识。

“我不知道自己所做的，算不算正确。”

“你不是拯救了那个女孩吗，游同学？”

游惊讶地张大嘴，“你认识我？”

“嗯哼，咱们还会见面的，那时你就会知道了。”少女俏皮一笑，收回手，棒棒糖在手上转了个漂亮的圈，“别问我的名字，有机会的话，我再告诉你。”

少女打开机构的门，走了进去。

真是的，游把脑袋挖了一遍，也完全找不到少女的身影。

……算了，不想了，和雪她们会合吧。

游回头，那个世界，他应该已经开始了全新的冒险。

要加油啊。

……

“你还真是许了个麻烦的心愿。”

“对您来说不算什么吧，就这么平息，等待几十年，不会出现什么时间悖论的啦。”少女抱起黑猫，宠溺地抚摸。

“所以呢，见到了他，满意了吗？”

“嗯，这样，悲剧也就不会发生，茉小姐也终于能回归正常的生活了。”

“回去吧，这边我会帮忙看着，不会有大问题的。”

“那就拜托您了。”

少女放下黑猫，深深鞠躬。

要幸福啊，一定要幸福啊。

……

……

……

他睁开眼，柴火和早饭的味道一齐进入鼻孔，唤醒了他的意识。

潮水般的记忆，涌入了他的脑海。

冲到镜子旁，少年的模样，十七八岁，这是他自己的容貌。

“来吃早饭，杨梅在外面等你好久了。”母亲走进房间，看着他对着镜子左瞧右瞧，感到奇怪。

“来了。”他勉强答应道，坐回床上。

距离世界毁灭，还有半年时间。

游……

等我们再见面，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神明才有资格拯救苍生。

人也可以。

（《不正经冒险纪实》讲述被选中的冒险者为了拯救世界，不断变强，和巨龙伙伴一起在虚拟世界里寻找真实的故事，大纲未定，人设未定，结局未定，写作时间未定，敬请期待~

总之，这个短篇正式结束了，茉同学的故事也告一段落，可以回归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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