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擦肩而过,处境却仍旧危险。在我摸近偷袭敌人的时候,势头正盛的晚风帮了很大的忙,现在却成了酝酿危险的不稳定因素。
呼吸平复过来,环顾四周,三名劫色的强盗已经成了尸体,身边的这位剑士身上也有不轻的伤。血腥味顺着空气蔓延开来,可想而知会引来抢食的野生动物。尽管在冒险者分会的活跃下,这里不大可能留有魔兽之类的危险生物,然则,以我如今的状态再搭上这么个昏迷的剑士,即便是小规模的狼群或者鬣狗也意味着在劫难逃。
谁叫现在的我就是这么弱呢。
挣扎着爬起来,却为怎么运走已经摇不醒的剑士发起了愁。
背着一个成年人走完一里佛尔(合两公里)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更何况还得求快,显然单靠我自己是难以完成的。
“系统,说起来我做完了你发的任务,应该有什么奖励吧。”
“主人,之前已经说过本任务完成之后不会有任何直接奖励。”系统大概是以为我忘记了之前的任务介绍。
“就不能传送我回驿站什么的吗?”
“不能。”听到了系统干净利落的回绝,顿时眼前一黑。
那就搀着这人走回去吧。
我咬了咬牙,然后开始臭骂起那个给我擅自改了系统的人妖神明。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时候在驿站前狂欢的人群还没有散开,一些没怎么喝酒的人发现了正在靠近的我们。
“救命。”
发现有人围了过来以后,我下意识地开始呼救,自己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扛着的这位可就不好说了。而且,这样一喊也是在主动表示自己受害者的立场,免掉了旁人许多不必要的猜疑。至于驿站这边,估计也是没少见这类事情,一个看上去像是主事的人过来盘问了我有一段时间,风轻云淡地用纸张记录下来,也就让我自己走了。
回到那间狭窄的单间已经是后半夜的事了。昏迷不醒的剑士拜托给了驿站的大夫,浑身瘫软的我倒在咯人的木板床上。也不知道该说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
总之恢复意识的瞬间,抬头正迎上从窗户涌进来的阳光,霎时刺得满眼是泪。我晃了晃脑袋,从后脑勺泛起的昏沉感消散了几许,把昨晚的事重新过了一遍,没来由的觉得一切简直是个狼狈的梦。
清醒过后,饥饿感再也不受压抑,肚子那里一阵又一阵地传来咕咕声。
反正已经日上竿头了,应该不愁找到东西来祭奠五脏庙,顺便也可以去看看好不容易救回来的那人。
原本就是和衣而睡,只把残留着血渍的罩衫换掉,就完全可以出门了。
穿过地板已经松松垮垮的走廊,下了二楼,堂厅里只有零散的两三人坐在长凳或者椅子上,再就是扫地的老爷子,正在角落里悠哉地挥动枯枝扎成的扫帚。
看样子是时间已经不早,那些来往的商旅和行人都已经出发得差不多了,所以昨晚回来时还是人满为患的驿站才变成了这幅冷清的样子。
显然早就已经过了驿站提供早饭和热水的点了,只好数出来几个铜钱,招呼角落里正在打盹的伙计。
虽然耽搁了他的黄粱美梦,不过两枚铜钱的份量已经足够让他忘掉被吵醒的不愉快了。
“能弄点吃的来吗?”
我往驿站伙计粗糙的手掌里又塞了两个铜板。
这个伙计长着瘦削而下巴偏长的脸,以一个跑堂的人来说,相对还算白净,这下五官间尽量挤出讨喜的笑脸。
“先生是将就着来,还是正经点一桌。”
“来两三样拿手菜就行了。”
反正都这个点了,索性早午饭混在一起得了。
“成,先生,我这就去厨房那边吩咐。”
对方微微躬了下身,拿了钱以后就往大堂里面的走廊跑,几分钟光景,先端来麦饼和汤水就急,算是前菜。
“厨子刚烤好的图兰尔,早上刚放完血的山鸡,再来上一份柯兰派,先生这一套下来保准您胃口好,而且要不了多少。”
他口里面的图兰尔我倒是清楚,说白了就是土豆一类的淀粉食物,鸡肉的话,只要新鲜总不会差,只有这柯兰派我倒是头一回听。
“快点端上来就行。”
反正也不指望他这驿站里能有什么绝品佳肴,到时候能凑合着吃就行。
从地球到仙侠世界再转战如今这块梅斯特尔大陆,我自认为对于不同口味的适应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此外,就至今为止的经历来说,这个世界食物烹饪的发展并不差。再加上,萨珊兰德又是一个颇为富足的大国,只要不是歉年,它的国民显然也在吃喝上不大发愁。即令在小城和乡下,一般人家也能够保证一日三餐,总体说来,这里的民间料理该不会太差。
要知道,在地球那边对应的中世纪年代,中下层基本都是一日两餐。作为封建社会主要剥削对象的农民吃的不是麦糊就是糙米,或者更差。
从这个角度来说,比起那些穿越古代的同行,我还算是幸运的了。且不说上古蛮荒的欧洲中世纪中前期,即便是穿到民以食为天的古代中国,也得看是什么朝代。如果是庶族地主和市民阶层走向崛起的唐宋,又或者明清那普通人还有大饱口福的可能,如果是什么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甚而夏商周,恭喜了,除非顺带捞了个王侯权贵的身份,有易牙彭祖来脍炙人口,你很可能在吃这一关就跟自己过不去。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这当然是不错的思路,不过你要考虑清楚有没有那个条件。你想做炸薯条,结果发现哥伦布都还没出生;你想吃牛肉火锅,却被告知严禁屠宰耕牛;你想酿酒,然后官府死活不给你发放许可......
这样想开,我忽然对于待会上桌的这几样有了期待......等下,我怎么重点就转到吃上面去了?
要知道大夫那边还有个我昨晚刚救回来的大活人啊。
还算热乎的麦饼和咸汤缓解了部分饥饿感,现在倒也那么不急着吃饭这件事了。
趁着正菜还没出来,三步并作两步,我循着记忆来到了驿站医生的房间,敲了敲有些朽烂的木板门。开门的,是个满脸倦意的老头,身上满是浓郁的草药味。
“医生,请问我的同伴怎么样了吗?”
“同伴......咳......没有大碍,没有大碍。”
老医生用惺忪的双眼打量了我有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回答。
“那么!”
“就是要多休息,多休息,等到下午估计就会醒了。”
别大喘气啊,老爷子!
眼见这边注定要无功而返,我也不多做纠缠,索性折回去大堂享受异世界料理去了。
不知道是碰巧还是这个伙计刻意安排,我这边一落座,菜也刚好上桌。
首先摆到桌子上的是烤图兰尔,盘子里的图兰尔个头很小,但是圆滚滚的,数量则有二十左右,填满了大半碗。
我捻起一个,去皮倒是不费力,但还是感到失望——这些图兰尔都凉掉了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总比烫得无从下口要好。这样自我安慰一番,一个剥干净皮的图兰尔已经送进口里了。
出乎预料的是,在舌头碰到图兰尔的瞬间,味觉的满足一下子主宰了意识。
虽然外皮是凉了,但是图兰尔本身却保持着适度的温热,更难能可贵的是这温热十分均匀,外面的部分不冷,里面的则不烫,温度都保持在一个适当的区间。
厨师选用的图兰尔又都很新鲜,烤制的火候也把握得当,口感显得粉嫩,十分适合大快朵颐的吃法。
狼吞虎咽下十来颗图兰尔以后,接下来品尝的则是鸡肉。辛辣的味道充斥唇齿,喝了几口汤水才缓过劲头。然而,怎么说呢,丰富的辛香料不仅使得鸡肉变辣,也使之更加爽口和鲜香,嘴里呛得要喷火,但是胃袋则发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指示。
作为压轴的柯兰派,则是一种清甜的点心,入口以后很好地消除了鸡肉料理残余的油腻和辣味,适当的份量也恰如其分地填满了肚子的最后空余。
不知道是不是我吃饭的时候露出了太过陶醉的神态,原本在大堂里无所事事的少数人如今也纷纷点来和我同样的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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