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忆

“你这人怎么这样！每边都是一段一段的，不能先把一个人的讲完吗？”星辰体内那妖里妖气的声音不满道。奇怪的是，颍离竟没有听到！

“这是按时间顺序进行的，而且三个人的故事或多或少都有交叉，要是一个人一个人讲，时间就乱了。”星辰解释，“不过，接下来就是齐南天的独角戏了。”……

……

“嚣张的小子！动手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一群手下蜂拥而上——他们一点也不为欺负一个小孩而感到羞惭。

“我从那里离开，除了这枪，带走的也只有这个而已！”齐南天一声低吼，短枪一震，扫向众人……

……

一年前，边缘山脉，万剑宗……

“心和姐！为什么其他孩子都在做一种叫修炼的事？我不行？”齐南天弱弱地问。

穆心和宠溺地摸着齐南天的额头：“长老们说，你的体内存不住一丝真气，乃是废体，修炼无用，取消了你内门弟子的资格……”说着，流露出一丝神伤。

“心平呢？他进内门了吗？”

“嗯……”

……

又是一日，齐南天来找穆心和。

“心和姐，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不怀好意的看着我？”

“因为他们看不起你，或许还因为……姐对你太好了……”

“哼！我知道！那叫嫉妒……”

……

轰！一声天雷响起，一道闪电劈坏了万仞宗一间空屋，屋外，齐南天被震得摔倒在地。

“又是灾星！他又来了！”

“得！又一间空屋子没了，恐怕下次就是有人的屋子了……”

说着，开始有人向齐南天扔石头，尽管齐南天已经不停的奔跑，却还是被打的头破血流……

“你们在干什么？”穆心和怒喝着，踏着飞剑前来。

“二师姐来了，跑！”众子弟一哄而散。

“小天别怕，姐姐保护你……”

几日后，一道天雷劈中了御剑飞行的穆心和，穆心和重伤。

穆心和伤好之前，齐南天一直不见踪影，直到穆心和伤好的那天，齐南天来看她了。

“心和姐，心平他告诉我，变强的方法不只是修真一条，我想做武者，心平告诉我说要成为武者先要学武术，打好基础。”

“你想让我帮你打好基础？”

“嗯！”

“为什么想变强？”

“我不想你不在，我就被欺负，而且……我也保护你！”

“……你想学什么？”

“我想学枪！”

“为什么想学枪？”

“因为喜欢！”

“……”

又是一日，穆心和将一杆短枪和一本枪谱交给了齐南天。

“心和姐！我想再要一杆，这枪我单手就能挥动！”齐南天比了比肌肉。

“哼！小屁孩儿，你以为枪多了厉害吗？枪是长兵器，理应双手来握，自然只因有一杆，你还是好好学单枪吧！”

“哦……”齐南天似懂非懂。

……

接着，是齐南天永远忘不了的那一天，澜云历八五二七年五月十一日……

轰——天雷再至，劈中了一个山洞，洞中，三长老穆刀踉踉跄跄走了出来，嘴角还挂着一抹血丝。

“这种程度的天雷居然都出现了！”中断闭关，穆刀迅速召集了万剑宗的所有人……

“此子必须除去！不然必成大患！”受了伤的长老指着穆心和身后的齐南天。

“我看谁敢动小天！“穆心和像护着小鸡的母鸡一般，将齐南天挡在身后。

齐南天环顾四周，是一群幸灾乐祸的万剑宗弟子，好朋友穆心平与大师姐穆心静犹豫着，却未上前……

“自从这个灾星到了我们万剑宗，本来没什么事儿的万剑宗就天雷不断，这一次的天雷居然连我都能劈伤，怎敢留他！”穆刀气的胡子乱抖，怒视齐南天。

“小天是我爹亲自带来的！我爹亲口说过：‘这个小孩以后就是万剑宗的人了。’你敢动他！”穆心和搬出底牌，众长老顿时面露难色。

正当穆心和悬着的心就要放下来的时候……

“可是，宗主已经去了仙界，不会回来了……”穆舟突然道。

“大长老你——”穆心和张大嘴，说不出话。

“心和姐……”齐南天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穆心和转过身去，一下子愣住了。

她感到，从前那个天真无邪的齐南天消失了。

“够了，姐……”

“小天……”

“把我逐出山门吧，大长老。这样既消除了危害，又不用冒着背上骂名的风险杀我……”

穆舟眉毛一挑，似乎在考虑着这样做的可行性。

“不行！他们凭什么把你逐出去！”穆心和打断了齐南天的话。

“已经足够了，姐。我已经不想再呆在这儿了，我厌倦了这里。所以心和姐，你已经不用再保护我了。”

“小天……”

那天黄昏，穆心和一路将齐南天送出了边缘山脉，呈现在齐南天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送到这里就行了，回去吧，心和姐。”

“我……”

“告诉心平和大师姐，我不怪他们，他们已经待我很好了……”

“要不姐送你穿过沙漠吧……”穆心和眼中露出浓浓的担忧。

“不必！要是连这点考验都克服不了，我凭什么变强，以后又凭什么回来？所以姐，你放心的回去吧！有一身枪法和力气，这点困难我应付的了！”齐南天拍拍胸膛，嘻嘻一笑。

穆心和深深地注视着齐南天，半晌，终于别过头，转身要走。

“姐！”

“……”

“我……我可以再抱你一下吗？”

没有回答，穆心和只觉得一个只到自己腰间的身体抱住了自己。不知为何，背后的衣服被打湿了。

“小天……你在哭吗？”穆心和想这么问，却没有开口，竟说不出话。只是那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对不起心和姐，明明不想再让你看到我的软弱了……”

“小天，姐陪你一起走吧！”穆心和脱口而出。

“不行！万剑宗是你的家，你怎么能走？何况还有心平他们。我本就是被捡来的孩子，就算身边没有人也可以的！”齐南天擦去眼泪，对着回过头的穆心和露出了一个不知是坚强还是勉强的笑容，转过身，小步向沙漠深处跑去。

穆心和咬了咬牙，要追上去，却发现一股奇怪的力量困住了自己，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万剑封天！穆舟！”

齐南天的身影渐行渐远，穆心和却只能就这么注视着这个不过六岁的孩子，一步步消失在沙漠中……

……

“我！杀死过巨蜥！”

“我！杀死过毒蛇！”

“所以我不怕你们，来呀！”

齐南天狂吼着，连连挥枪，让青年的一群手下惊叹不已——这个小孩竟有堪比成人——甚至犹有过之的力气。

这时，齐南天的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是十分熟悉的，深深刻在脑海中的回忆。

“儿子！看这里！”

“棍打一大片，枪扎一条线！要想使好枪，就先要有一往无前的气势！老爹我的这招，便是——”

……

“狼奔于岭！”齐南天两眼圆睁，双手握枪径直冲向了高大青年，枪头竟奇怪的穿过了包着它的布。在青年眼中，出现了一匹伸出獠牙的狼！

青年的反应十分快，一层斗气刹那间便凝结在身上！

可齐南天却像没有遇到任何阻力一般，连人带枪穿过了青年……

青年连忙摸了摸肚子，上面没有任何伤口，自己也没有感到疼痛，掉在地上的那块裹枪布也完好无损！

转身看去，齐南天已经晕倒在地，手中还紧紧握着短枪，人事不知。

“这什么情况！”

“少爷威武！手都不动就制服了那个小子！”一群手下顿时围了上来，显然没有看清刚才的一幕。

青年似乎很乐意被拍马屁，尽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也得意一笑。

“把这个小乞丐抬回府中，我要研究一下！”

“是！”

……

脑海中，齐南天一遍遍问着自己：“刚才的声音，是父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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