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启程

“怎么想着跟我一起来了？”

“伊芙她担心我发病速度加快，在隐秘之森里等不到你送聚月花回来。”

“你还在生病吧，疲劳远行的话，不会加重病情吗？”

“没关系，这个病只会根据时间推移加重。”

“真是种怪病，药物只能缓解而无法根治，就像被施加了咒语一样。”

“……”冷淡的女声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

如此对话的二人自然是今早启程的曦音和索尔，此刻他们正并排走在通往巴泽尔帝国西部边境城市——维斯特镇的大路上，按照索尔的估算，不到傍晚他们就会抵达城镇。

以曦音的脚力是没法在清晨出发傍晚抵达维斯特镇的，所以昨晚索尔连夜找到了隔壁的半兽人领主，雇佣了一头用以运输的魔兽，带回了隐秘之森，作为二人的代步工具，现在临近人类城镇，自然是只能步行。

而所谓魔兽，与怪物又有所不同，怪物们都是和人类一样在大陆上土生土长的种族，魔兽则是魔神在世时所创造的物种。

“不好意思，我只是说下我的猜测。”索尔觉得如此议论曦音的病症确实欠妥。

“没关系。”女孩眨了眨眼睛。

“话说，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什么意思？”

“我觉得伊芙想让你和我同行，也许是想让我带你看看外面的世界吧。”索尔想了想说，“毕竟你一天到晚都窝在房间里，是个十足的宅女，老看书也不太好。”

“我不能被发现，会带来麻烦。”

“这个我知道啊，不过你好像有和我一样的隐蔽信息能力，如果不是特别细心的人是没办法察觉你的身份吧。”索尔盯着身边的女孩说，“而且今天穿的也很朴素，虽然还是很难遮掩你身上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

“嗯，这是伊芙平时为我准备的。”女孩捏了捏袖口说。

今天曦音穿的是伊芙为其缝制的亚麻色布衣布裙，从远处看去，无一例外的会让人觉得她是位十三四岁的普通人类女孩。

“对了，曦音。”索尔回想起了昨晚的景象，由于在她答复一起去之后，他就去筹备启程的事情了，所以一直没来得及问。

“怎么了？”

“昨天晚上你穿的那件衣服，我还是第一次见。”索尔想起昨天黄昏进入曦音房间时，这个女孩还穿着初见时的那件公主裙，而晚餐后却穿着那件仿佛出自于天使与恶魔之手的礼服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敲开了他的门。

“……那是在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做出决定时所穿的礼服。”女孩想了想说。那其中的语气总让索尔有种告诉自己也无妨的感觉。

“平时不会穿吗？”

“当然，仅限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决定时，这是规矩。”

“是你自己给自己规定的吗？”

“不是，但不可逾越。”索尔在她的语气里听出了慎重以及尊敬。

也许指定这个规矩的人是她的长辈，他想。

“原来如此，倒是稍微有点可惜。”

“有点可惜？”

“是啊，我觉得那件衣服很搭你的。”

索尔自认为这两世加在一起还从未见过有比穿着那件礼服的曦音更美的生物。那种美并非说，你一眼望去，觉得她生的还不错，发出这个“女孩好漂亮”的美。而是艺术般的美，直击意识的美，直接冲击生物灵魂深处的美，如同烙印，如同契约，如同法则。

这女孩似恶魔，又似天使，强烈的神秘与高贵感和那礼服的特性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仿佛两者从诞生开始就是连体的，是绑定的，失去了彼此都会变得不再完整。

“……是这样吗？”曦音缓了缓说。

“伊芙肯定是和我一个想法吧，猜都不用猜，但估计她也没少想过在你身上搭配出超越那件礼服的美感。”

“很早之前她确实这么做过。”女孩扑克牌般的脸上少见的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哈哈，但那件礼服穿在你身上的美感确实没法超越，伊芙尝试了地狱级难度的行动。”索尔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你喜欢穿那件衣服吗？”

“……感觉倒是不坏，但里面的构造很复杂，需要伊芙帮忙穿。”女孩顿了顿。

“难怪你昨晚花了那么久时间吃饭。”索尔回想起了伊芙进入曦音房间与曦音前来敲门的时间间隔。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在大路上边聊边走，偶尔会有从附近普通副本砍杀回来的冒险者们注意到青年身边气质非凡的娇小女孩，本想上前搭讪，但却会被无感情的，如人偶般的目光阻隔回去。

稍加观察，他们就发觉了一个规律，这银发女孩的目光只有在看向正在说笑的黑发青年时才会略微的增添一分并不怎么引人注目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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