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最终的战场

“之前我问过春雪一个问题嘛。”小脸恢复得差不多了，玉玥放下手，轻声说道，“天使与恶魔，孰善孰恶？”

“你知道她是怎么回答的吗？”

“妖魔鬼怪快离开。”独孤寒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要用魔法打败……哦，不对。总之啦，春雪给我的回答是‘善者善，恶者恶’。”

“哈，真的假的？不像她的风格啊。”独孤寒有些惊讶。

春雪可是一个巫女诶，对妖魔不应该是一视同仁全部打死吗。

“谁知道呢。”玉玥耸了耸肩，“但她说的对，若天使急于将人带入天堂，那她就是恶的天使；若恶魔给予绝望者最后的希望，那未尝不是一个善的魔。善恶吗？不过在于所行与将所行之事罢了。”

“这话说的，那什么是善行什么是恶行呢？”

“善行恶行啊……”玉玥晃了晃小脚，脸上勾勒出一抹坏笑。

“看你怎么认为了，对于春雪来说的恶和对你来说的恶可有本质上的不同啊。”

玉玥凑向了独孤寒。

“举个例子，同样遇上强X。若是春雪，肯定会立刻没收他们作案工具；而你的话，最多也就是暴揍一顿吧。”

玉玥又凑近了一点，鼻尖几乎碰到他的耳朵，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朱唇，在上面摸出了靡朦的水光。

“还是说，你会加入他们呢～”

“NO，我会干掉他们。”独孤寒向后退了几步，远离了身前这只时不时放出魅惑搞事情的伪娘女仆。

寻求乐趣吗？确实很像传说中的天狐啊。

“呼，那也和春雪不同啊。”玉玥站直，一副乖巧女仆的样子，全然不见刚才的强攻气场。

“我知道了，你的话，真的和别人有所不同呢。”

“呵，不同？因为我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啊。”玉玥轻轻一笑。

是的，他不能算是一个好人。他之所以会放过那个婴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个婴儿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威胁，另外千兀城众与他的交集估计也就这一次而已，就算未来那个婴儿变成了比缝合怪还强的怪物，那也和他没关系了。

不忍心……真的只有一点点哦。

“算不上好人？呵，我们又何尝是呢？圣人圣人，除了当初最开始的陛下一行，还有谁能如此自称呢？”独孤寒自嘲一笑。

“圣人啊，或许你们没有，但在泣血天……”玉玥睁开天蓝色的眸子，微微一笑，“一定存在着。”

“你就如此牟定？”

“是的。”

因为那是泣血天，我的家。

“呃。”口中吐出一丝颤音，玉玥捂住了额头。

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

“怎么了吗？”独孤寒关切道。

“不，没什么。”玉玥摇了摇头，露出了与平常一般无二的笑容。

“正如靖朔所说，那个孩子散发着纯白的光芒，就像一块璞玉，未来如何还要靠你们来雕琢。”

纯洁无瑕，没有一丝污秽，那是那个孩子的心，他会被善良的前辈们领着走向光明。

……

明明主人也是如此，为什么……

心底深处，一个连玉玥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念头一闪而过。

“不是我们哦。”独孤寒笑了笑，随即一指玉玥，“是你。”

“诶？Σ( ° △ °|||)︴”

突如其来的讯息使得玉玥脸色一僵。

你刚才说了什么？！

“你嘛的，为甚么！！！”玉玥掀桌了。

给三分颜色就给我开染坊，我可是执行者，幽兰皇帝的贴身女仆，让我看孩子，你们丫的信不信我去打小报告啊！马上把你们抓进监狱里面天天看摔跤。

独孤寒笑吟吟地看着玉玥，对于这小猫一样的暴怒姿态是一点也不害怕。

“因为你看上去比较有经验。”独孤寒笑道。

他似乎丝毫没有把幽兰拓骑乐融融的大牢放在眼里。

拜托，那座大牢已经外包给兄贵会看守了啊。

“所以你们是从哪儿得出的这个结论的。”玉玥后退几步，捂着平坦的胸部，满脸警惕地盯着身前这个疑似王的追随者的男人。

他虽然是伪娘，但对搞基一点兴趣也没有。

……

不过搞姬的话……

啊，不对，我在想什么呢，我一个男人哪来的搞姬！

玉玥像洗完澡的狗狗一样甩头，试图把心中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全部甩掉。

“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正统女仆而不是外面女仆咖啡厅的××女仆吗，这种事应该很擅长吧。”

“才没有，我是女仆，又不是育婴保姆！”玉玥的呆毛又竖起来了。

小伙子，我看你是不知道这把天地乖离开辟之毛的战斗力啊。

“有区别吗？”

“当然有啦，女仆的工作可是有很高的标准和要求的，不是谁都能当的。”玉玥拿出了《女仆的自我修养》小册子。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自豪感。

放屁，我不是我没有！我只是遵循玉家一贯“要做就做到最好”的原则而已。

在玉玥激动的情绪中，小册子吧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嗯？

玉玥和独孤寒都是习惯性地扭头看去。

小册子上画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大胸（重点）女仆给婴儿哺乳的画面。旁边还用玉玥熟悉的字体写着一行小字：“当主人有了孩子以后，女仆就算是打催ru针也必须得让婴儿喝到新鲜有营养的……”

“啪”

还没看完，玉玥就把小册子捡了起来，重重地合上，然后点了一把火。

“你什么也没看到……”在湛蓝火光的映照下，玉玥幽幽道。

“哦哦哦，原来如此，我懂了，你确实做不到，我会和他们说的。”丝毫不在意玉玥的脸色，独孤寒看了一眼他绝望的峭壁，了然于心地点了点头。

“你懂个屁啊！就算是男人，打了那种灵神塔出品的奇怪的针后，也是会有……”玉玥说着说着俏脸一红，猛然停住了。

“嗷嗷嗷。”

“嗷你个头啊，不要用那种绿油油的眼神看着我。”玉玥的幻想呆毛·独孤下跪终于劈了下去。

“谁用绿油油的眼神看你了啊，不要自作多……呜！我错了，不要踩我！很疼的喂，明天还要战斗呢……”

独孤寒凄厉的惨叫从在隔音效果max的房间中回响。

咳咳，最终，众人还是决定借由玉玥把婴儿送进幽兰皇宫内照料。（钟磬：MMP）

＿＿＿＿

“诸君，今天是最后一晚了。”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围在一起，卡尔曼率先开口道。

“没错，纯灵力剩余不多了，明天我们必须一鼓作气冲出去。”独孤寒摸了摸自己被踩红的脸，眼睛偷偷瞟了一眼已经进入人畜无害女仆状态的始作俑者。

人畜无害个鬼啊，但愿赶得上吧。乖乖，下脚真狠。

“我们的优先目标是他。”靖朔摊开地图，一手指向了自己画的线条人。

“嗯，虽然路程略微偏了一点，但依旧是最近的路线。”卡尔曼点头。

城市中心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有一个超远距离传送阵的控制室，里面贮藏着维护传送阵的材料。他们只需要建一座临时性的中型传送阵就行了，一个控制室的材料就已经绰绰有余。

其中有一所，就在线条人所在的区域。

“那个怪物的等级是琉璃十阶，但相对来说实力应该不如罗曼和艾卡琳。”刀疤脸说道。

独孤寒翘了翘椅子：“当然，还有什么比父母想要保护孩子的执念强呢？”

“确实，但毕竟是至尊，依旧不能小觑。我们已经死了四个人来，不能再多了。”卡尔曼喝了口茶。

说起来，那位执行者大人泡的茶味道还真不错啊。

卡尔曼看了一眼这杯红茶，眼中闪过一道怪异的光彩。

他，究竟……

正想着，玉玥走了过来。

“打扰一下，两位，请跟我来一下吧。”玉玥分别拍了拍他和独孤寒的肩。

卡尔曼和独孤寒对视了一眼，虽说玉玥用的是“请求”的语气，但看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威胁气息，想来是不容置疑的。

的确，无论如何，他们两个也必须跟他去一趟。

因为，这关系到之后的结局。

玉玥隐藏在长长睫毛下的眼睛微微一凛。

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这么做。但……

他不敢保证。

互相点头，卡尔曼和独孤寒一同起身。

“谢谢。”玉玥轻道。

“父亲！”克洛心中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见卡尔曼已经动身了，同样也是站了起来。

“克洛，回去吧，没关系的。”卡尔曼回头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克洛能感受到的，他自然也能感觉到。只不过，他感受到的比克洛更多一点。

“咔嚓”

小房间的门被关上了。

————————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了吗？

走在大路上，安奈的眼神有些游离。

大姐姐一样的格莉兰卡前辈死了，会陪她一起玩的赤腕死了，总会偷偷露出温柔笑容的魏青死了，喜欢讲故事的青禾也死了。下一个，是不是就是她呢……

突然间，身体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哎呦。”

“小心点。”独孤寒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抓了回来。

安奈这才定了神，看向前方。

那是……

安奈的瞳孔一缩。

前方那是真的废墟，是碎石与尘埃组成的平原，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我们到了。”卡尔曼轻道。

脚下是水泥道路的尽头，再前一步，就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荒原。

卡尔曼的颜色变了变。

“计划有变，亚德乐斯，你也要保存点实力。”

“我明白。”刀疤脸看着这曾经是他的家的地方，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夷为平地，什么……都没了！

绿蒙蒙的尘埃与雾气中，一个巨型生物的轮廓隐隐约约。

卡尔曼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双目爆发出摄人的光芒。

“二队保留一半实力，其余人，绝杀！”

“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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