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欲望加速

小铃道出的事实，肯定是一字不差地落入了这只“记忆幽灵”的耳中。而结果，更是立竿见影——这只“记忆幽灵”如同脚底装了弹簧一般，一下就窜到小铃的面前。

“记忆幽灵”几乎是贴着小铃的脸蛋，大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想要追寻的真相有可能和我一样同属于妖怪，而且说不定啥时候就会被这帮天杀的家伙给碾碎吗！”

小铃的眼睛撇到一边，不敢与这只全身心地信任着她的“记忆幽灵”对视：“对……而且，是很快就会发生的事情吧。”

“能想想办法吗？”它再度恳求道，更是凑近了一些。

如果这只“记忆幽灵”有一双眼睛以呈现自己的情感的话，那必然是几乎要滴出水来般的大眼睛。

小铃的眼睛别得更开。她何尝不想随着这只“记忆幽灵”一起冲向无缘冢，搞清楚这一切的真相？更不用说，寻找幻想乡的一切事变的真相，就是她一直以来活动的目的。

为了这个目的，她已经欺瞒了人类村落的大家多久？又隐藏了多久？明明只是半年内发生的事情，但小铃一回想起来，却恍若隔世——可能是因为这期间的每一天，都像度日如年吧。

于是，她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可能存在着异常的“记忆幽灵”亲口告诉她异常的出处，她只要踏出这里，抵达无缘冢，就有可能看清关于记忆幽灵的一切的缘由……

但是，这一步，小铃却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迈出。

现在她能突破人类村落边境的防线吗？答案是“可以”，至于实现的方法……小铃却完全想不到第二个。而那唯一存在的方法，则是……

小铃以几乎要咬破嘴唇的力道，抿紧了嘴巴。

她有种自己站到了悬崖边上的错觉。可能，这就是她在人类村落里一路走来后，最终的抉择点。

“呐，你说好了你会帮助我的，对吧？”“记忆幽灵”再度问道，“如果这个人类村落真的如你所言那么凶险的话……我出去的希望，可就全在你的身上了啊！如果你不想帮助我的话，我就……就……”

“记忆幽灵”不住地往门外看去，虽然它没有足以展示自己的情感的面容，但也足以表明现在的它是何等地忧虑。

但是，最后，它还是像一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类”一样，把脑袋收了回来：“你不愿帮我的话，我也没辙呢，我不想……”

“记忆幽灵”没有把自己的心声说完。

它的身体，以迥异于心声的方式，动了起来——它在小铃的怀里疯狂地挣扎着，如同躁动的猫一般，试图挣脱小铃的怀抱。

而与此同时，小铃则是瞪大了眼睛，瞳孔缩小成针眼般大小，甚至有一瞬间，她冒着被村民发现的风险，将瞳孔切换成反色的模样。

在这几乎是身体相贴的距离上，小铃无比清晰地感应到了那特殊的，只属于“那个大妖怪”的灵力波动，从这只“记忆幽灵”的体内爆发。

小铃稍微放松唇齿，她的下唇上已带上斑斑妖异的血迹。她环绕着“记忆幽灵”的双手收紧成拳头，她抬起头，看向铃奈庵的出口。

但她的眼眸中透出的并不是“下定了决心”的神色，她的眼眸中透出的，只有厌恶与如同刀锋一般的冷冽——难以想象，儒雅随和的铃奈庵家的女儿，也有露出显现出“杀意”的眼神的时日。

厌恶的负面情感为黑暗，冷冽的“杀意”为惨白，悄然间，小铃的眼眸化为了黑白反色的模样。

“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我应该做什么。”小铃的声音，从未如此冰冷。

她快步向前踏出，走过自己细心呵护过的一排排书架，走过铃奈庵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门，走过了她自己布置的，于多重意义上保护了自身的符卡的结界……

属于“本居小铃”这个妖怪的妖力，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人类村落的光天化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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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求大人，小人有一事必须向您禀告。”

“说吧，人类村落边防线上究竟出了什么事，才必须向我说明？是哪个大妖怪放下架子亲自入侵，还是……”

“不，是一个小妖怪。即便缠住她的只有两三个自jing队成员，她也是战斗得很辛苦……据报告称，最后她是以负伤为代价，才成功摆脱自jing队的纠缠逃了出去……”

“那个妖怪的特征是什么？基于这些特征可以猜得到她的名字吗？”

“咳咳，阿求大人，接下来请务必端正自己的态度，不偏不倚地听完小人接下来的话……”

“那个妖怪是从人类村落之内冲向外面的。”

“那个妖怪穿着红白相间的花格子连衣裙，外面罩着一层黄色的围裙。那个妖怪的面容和人类一般无二，橙色的头发被两束铃铛扎成双马尾，只有那双和人类相似到了极点的眼睛内，却是发动着妖力的瞳仁……”

“基本可以确定了，那是名为‘本居小铃’的妖怪。”

“……”

“阿求大人？”

“对于本居家，现在正在依照‘人类转化为妖怪的临时处理办法’进行处置吧。”

“是的，铃奈庵已被封锁，原属于本居小铃的亲人也正在接受审问。不过，不管‘本居小铃’是出于什么原因主动转化为妖怪……‘本居小铃’，都不可能，再踏回人类村落一步了吧。”

“我知道了，就按照自jing队的做法处理吧。作为人类转化为妖怪的大事件，我也会将其记载到人类村落的历史中去。”

“那么，小人就告退了。”

属于阿求的书房再度归于寂静，而阿求，对于方才自己听闻到的一切好似无动于衷一般，依然跪坐在书桌前……

“哼哼哼……”压低了的笑声，隐隐约约地传来。

仔细观察，可以看到，阿求的身体正在颤抖。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最后，阿求无法自控地伏在书桌上，以这样的动作压迫着自己的胸腔，降低自己的笑声的音量。

“小铃，我说过了吧，你还有自由选择的权利。”阿求稍抬起头来，她的眼眸中，不知何时带上了泪光，“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的话……”

“那就出去吧！离开这里，离人类村落越远越好！”

阿求猛地抄起毛笔，如同古代的书法大家一般，在面前理应工整地记载人类村落的历史的书页上，留下对她而言堪称狂放的字迹！

“做出更多的，自由的，属于你的选择！”

“一直往外走，不要被困在一个地方！”

“如果可能的话……”

阿求手中的毛笔最终摔落在地，而她也如同患了热病一般气喘吁吁，仿佛方才写下的字迹，甚至透支了自己的生命力一般。

而在她的面前，人类村落的书页上，只留下了几个大字——

“最好，离开这个幻想乡！”

因为——

“幻想乡已死”。

这就是记录着幻想乡的历史的阿求给出的最终的答案。

属于上白泽慧音撰写的，空白的《未来史》，在阿求的眼前浮现，与自己写下的如同斧砍刀削一般的大字重叠在一起。

直到现在，属于稗田阿求这个女孩的眼泪，才控制不住地奔涌而出。

知识与历史的半兽看到了那样的未来后，离开了幻想乡。象征祥瑞的白泽的半兽人，永远地离开了这片土地。

但是，幻想乡的记忆，却不得不寄托在这个少女的身体上，见证一切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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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可以说一句“前方高能”了。终于，故事要变得稍微刺激一些了。

该揭晓某些从第一卷就埋到现在的伏笔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哪个读者通过藏在各种地方的暗示，稍微猜出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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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一章小铃的离去和阿求的哭泣的气氛到底足不足啊？咱说句老实话，之前对这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类村落的角色……塑造是不是少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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