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欲望加速

当小铃跟着自警队的村民赶到事发的人类村落边境时，小铃可以说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毕竟，担心着外界书籍的状况的她，脚步凌乱到了什么地步，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了吧。

但是，当她抵达争吵发生的边境站点，目睹事件的当事人之时，即便她在意无比的外界书籍如同垃圾一般被丢弃在地上，她的目光，却也落在了正在唇枪舌剑的两人身上……

“外界书籍的输入全部交由你和你的同伴负责……结果却变成这样？你觉得我们还会保留几分对你的信任？”

“我也在查明原因，正在从书籍运输的路径上，追踪至这些书籍幻想入的入口。一旦有结果，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哼……说是在排查，但实际上呢？你的同伴，我没记错的话……”

“搞清楚情况吧！无论种族如何，既然我们在为人类村落输入外界书籍，以记忆幽灵作为你们的助力，让你们拥有完全击倒妖怪的实力……就结果论，你们到底损失了什么！没有的话，又何必如此介怀！”

“‘无论种族如何’吗……呵，妖怪终究还是妖怪。就算做出对人类有利的行为，恐怕就连‘人类获利’这一点，也正是她们考量范围之内的事情吧。”

“完全的不信任吗……”“当然了，我们凭什么要信任她们，信任这些不断地搅浑人类村落的水的混账！我之前一无所知的时候还好，现在铃奈庵里了解了更多，没想到啊没想到……”

“但是，我们就事论事，就这件‘外界书籍上出现妖力痕迹’这件事，我们必然会好好给个交代！”“如果能让我们全程跟随以确认你们是怎么排查的话说不定我们也会相信，不过我看啊……没戏了吧？毕竟你们已经开始了。”

“啧……为什么……”“什么为什么？说到底不是你们先对人类村落肆意插手，所以才让我们失去信任的吗？现在倒好，你们成受害者了？”

……

站在外界的书籍堆边上，唇枪舌剑的，正是自警队的成员与华扇。

“完全就是不对华扇她抱有信任啊……”小铃不住地向华扇那边侧目，喃喃道。

她有充分的理由担心华扇，毕竟，若是外界书籍的运送断绝……她可能再也无力顺藤摸瓜地寻找真相。

“那肯定的吧。”自警队的村民平静，冷漠地说道，“就算华扇有着愿意帮助人类村落的心，而且她也以自己的仙人身份作为担保……但对于人类来说，她终究还是个外人，不是吗？”

小铃再多看了几眼华扇，现在的她，在自警队的成员的言弹下，分明显得有些左支右拙。实在是难以想象，原本那样冷静而凛然的她，竟然会呈现如此动摇的姿态。

现在的她，恐怕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吧——明明有着想要帮助对方的真心，却因种族而显得一切俱为虚幻。

即便何其能言善辩的人在此，恐怕也无法扭转从一开始就腐坏了的期待的根吧。

小铃藏在连衣裙里的手，悄悄地握紧了拳头。她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以左右外界书籍的去留——作为铃奈庵的管理者，她现在应该有这个权利。

“那个，我觉得现在也应该相信华扇那边，相信她会找出真相。”于是，小铃保持着平静的声线，不卑不亢地说道。

仍在和华扇争论的自警队成员终于停下了止不住的唇舌，转头看向小铃：“本居小姐，你的想法很好，但我觉得未免有些天真……”

“这不是‘天真’，这是对双方而言，都理所应当之事。”小铃说道，“既然华扇小姐已经愿意自行检讨以发现真相，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先等待着对方检讨的成果，而是从一开始就否定对方的行为？”

“也许她的检讨不完全，会遗漏一些疑点。但那个时候再指正这些疑点，并由此让我们自己发现真相也不迟，不是吗？”

“最重要的是……她愿意发现自己的疏漏，她愿意改正这些，这都是她要与我们站在一边的态度啊！就连这些，你们也要否定吗？”

“这……本居小姐……”自警队的成员似乎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面对着和自己同居一个村子屋檐下的人，他确实无法再那么坚决地站在反对的立场上。

“请相信我，我是愿意为你们带来好处的。不然的话，又何必如此坚持地把外界书籍运入此地？”华扇适时地说道，呼应着小铃的话语。

自警队的成员重重地挠着脑袋，咬紧嘴唇：“这……嗯，哎……”

“如果还是不愿意相信的话……那么，如果我们现在拿出行动的成果，可以相信我们了吗？”华扇补上一句话。

在场的众人间，沉默了一小会。

自警队队员眯起眼睛，回头看向华扇：“这么说，你已经查到是谁往这些外界书籍上注入妖力，以形成观察我们的村子的棋子喽？”

“嗯。”华扇点头道，同时高举一张符卡——通讯用的符文。

“我劝你们好好交代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吧……想潜入人类村落吗？”某个熟悉的，老气的声音传来。

“啧……”另一个声音响起，一副理屈词穷，被逼上绝路的模样。

通讯灵符上的光华熄灭，但是作为证据来说，已经足够。

自警队队员脸上露出一瞬的厌恶的神情，但很快，他便严肃地看向华扇：“通讯的对象，现在在哪里？”

“无缘冢，外界书籍幻想入的地方。”华扇说道。

而自警队队员手中的通讯用灵符同时亮起。他急切地对着符卡说着，分明是在联络同伴。

想必，很快地，一支前往无缘冢进行观察，乃至毁灭当事的妖怪们的队伍很快就会被纠集起来吧……这就是现在的人类村落应有的力量。

而在自警队手中的符卡灵力光辉下，小铃的面庞渐渐蒙上一层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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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劝你们好好交代，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吧……想潜入人类村落吗？”

无缘冢的乱葬岗间，猯藏端着烟袋，老神在在地说道。她有充足的资本平静和自傲，毕竟在雾气间散落的，正是她的千军万马——狸猫的眼睛，幽幽地闪着光。其分布之广，简直就像小小的星空一般。

相对来说，被包围在其中的四个小妖怪，显得那么地形单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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