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含苞待放的凭依华

“阿求大人，您的信件。”

迎接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阿求的，是急促的敲门声与稗田家的下人简短明了的说明。

阿求揉着朦胧的睡眼，走到了门口后，推开房门。早在门口等好的下人一见阿求出门，便毕恭毕敬地弯下腰来，同时双手捧着那封信件呈上。

阿求没有第一时间接过来，而是先好生打量了一番信件的外形：朴实无华的包装，收件人的位置上写着稗田阿求，而寄件人的位置上……并没有标明任何名字。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阿求认识的记号。

“我知道了。”片刻之后，阿求接过信件，对这名早早地开始忙活的下人欠身致意，“辛苦你了。”

“不必在意，阿求大人。”下人说着，目光在信件上停留片刻，“以及，说实话，我认为您不必对它在意……”

“不用担心哦。”阿求摇头道，“什么东西是需要关心的，什么东西是不需要的，我是可以分辨明白的。”

下人点了点头，直到现在，直到表达对主人的些许关心之意后，他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而在他背后的阿求，则是神情变得严肃。在她拉上房门后，她才放心地打开信封，抽出其中的信件——

不出她所料，在里头的信纸上，她看到了熟悉的名字——“茨木华扇启”。

阿求的目光，快速地在信纸上扫过。借由她的能力，其上所述的内容如同烙印一般，清楚地刻印在她的脑海中——不，即使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女孩，信上的内容依然只是扫视片刻，便能刻骨铭心。

最终，阿求重重地将信纸合上。闭上眼睛，眼前闪过她昨夜便有预感的，一幅幅的画面。

——人类村落如同外界的历史书中所描述的“周厉王时期”一般，均保持着最高度的警惕，人人自危地活着。

“地灵殿的古明地恋，最近有突入人类村落以获取‘某物’的可能性。其具体目标尚不明确”。

——自警队们更加疯狂地巡逻着，驱赶着妖怪，就像神经过敏，对外界刺激一惊一乍的惊弓之鸟一般。

“对此，我建议人类村落加大巡逻的密度，从而预防古明地恋可能造成的影响。毕竟，不可否认的是，由于她的能力，使得她突入人类村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阿求知道，这样的人类村落会是什么模样。

很久以前，当妖怪们利用人类村落进行新闻战以获取舆论优势的时候，某个缺德的把人类的器具变成付丧神以让人类的流言蜚语更为广泛地扩散开来。那个时候的人类村落，便是人人自危，都不敢多说几句的状态……可以说是死气沉沉到了极点。

现在，明明人类村落已经渐渐彻底归于人类，明明人类村落的大家都在尽心尽力地让人类村落远离妖怪的影响，但为什么，末路依然殊途同归？

——这到底是人类的意志，还是妖怪们的意志呢？

阿求苦笑着，回想着一年多前，和某只大狸子与一位底细不明的仙人的相遇。

回想起来，人类村落的大家获得力量、驱赶妖怪、把人类村落变为“完全的人类村落”……一切的一切，都是从那一刻开始的。

阿求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她仿佛看到了丝线牵引在关键的关节上，但转眼间又像是错觉。

——但是，没办法呢……如果真的让妖怪肆无忌惮地在人类村落里横行的话，最后会产生的骚动，只会更大，不会变小吧。

最终，阿求自发地攥紧了小拳头，以示自己那坚定的决心。

——就算不是人类的意志……也罢，也罢了。

——毕竟，说到底，我们还是还算美满地，生活在这里呢。

然后，阿求便明白，自己接下来应该要做的，到底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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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奈庵里，头一次变得冷清了不少。不过小铃却并未像以往一样，百无聊赖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现在的她，却是靠在门框处，紧张地望向稗田邸的方向。隔着无数房屋，她依然能看到弥漫在那个宅邸周围的尘土。在此之上，她更是能听到隐约的喧闹声从那里传来。

——阿求……现在一定很忙碌吧。

一想到这里，小铃便只觉得自己更对不起这位友人了。她正在为人类村落的事情操心，而她自己，却只是自私自利地探寻自己想要知道的真相……

——不……机会难得，错过这一次的话，真不知道下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铃摇了摇头，抓紧了门框。无论那是多么自私自利的目的，那终究是她想要做的事情，是她自己的决心。

她转身，确认外头没有人之后，迅速地拉上房门并反锁——她知道，接下来她要做的事情隔着这层薄薄的阻拦也依然可能被发觉。但在那之前能争取到一些时间是一点。

紧接着，她靠在房门上，合上双眼，深呼吸片刻后再度睁开——人魔转换，她的双眼化为了使用妖怪的力量时的色彩。

然后，她的目光，便投到了属于外界的书籍的书架上。

——昨天夜里，理应属于那个神秘的存在的气息流入借书屋里……

小铃回想着，看着眼前的书架。

这个书架她早就确认过，是属于记忆幽灵的领地。人类通过翻阅书籍，借由记忆幽灵的力量战斗，这是她已经明了的事实。

然而，今天这个书架在她眼前展现的，却是全新的模样——原本如同藤壶一般层叠着攀附于书架上的记忆幽灵，如今其中却是出现了明显的空洞。

——不管造成这样的现象的是不是那个家伙……但可以肯定，现在在这个借书屋中，绝对混入了某种异类。

刹那间，数种可能闪过小铃的脑袋：以记忆幽灵为食的存在；试图破坏记忆幽灵以阻止人类获取力量的存在；令记忆幽灵们恐惧的存在……

小铃摇了摇头，往书架的方向走去。她拨开记忆幽灵，开始在其中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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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村落郊区的废屋中，某只无名的幽灵身体突然僵硬。

“咋地了？你这是？”靠在墙角休息的，某个灰头土脸的，赤蛮奇的分身冷冷地问道。

“不知为什么感到浑身一阵恶寒……”这只幽灵喃喃着，看向自己的尾巴。

刚刚有一瞬间，它与外界的“宠物被踩到了尾巴”的记忆通感了。

“错觉吧？想那么多干嘛？”赤蛮奇的分身无奈地摇头——就差腾出一只手来扶额了——“还不如好好想想，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吧？”

这只幽灵点头：“是呢……但是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吧。”

“对啊……”赤蛮奇的分身叹气道，“敌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只能被动地等着他们……”

赤蛮奇的分身再度分外不爽地看向这个一惊一乍的幽灵：“又怎么了？”

幽灵没有回答，只是如同魔怔一般，看向人类村落的一个方向。它知道，在这个方向上，有着它再熟悉不过的借书屋。

如果说之前它只是“产生了‘被踩到尾巴’的错觉”的话，那么现在，它仿佛真的感到自己的一部分被抓住了！

但是，这只幽灵依然能自由地活动。

“呃……这就是人类所说的‘幻肢’吗？”这只幽灵上下打量了好一会自己光溜溜的身躯。

然后，它的脑袋便和某个已经面有凶光的赤蛮奇的分身迎头相撞。

“你都在想些什么鬼玩意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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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啊？”小铃瞪大黑白反色的双眼，看着掌心的某物，喃喃道。

那是一只斑驳的，让人不由得联想到虚胖的人类的记忆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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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更新还是开始了。

我说过了吧？就算再怎么摸爬滚打，我也要把这个坑走到结局，至少对得起那些以为这个坑很有意思的读者们。

……虽然我沉默了三个星期都没管过这个坑已经是有些对不起了吧？

不过，从什么时候重新开始，也不迟。

另外，咱也说了，我想写些自己想写的东西，对吧？

已经是在动笔的状态了，写起来感觉还行，至少让我自己满意了……也算是向我自己证明，我还是可以写一个还不错的故事吧。

好像也是因为被这个“我自己想写的东西”所带动，所以才有了填这个坑的动力吧？

嘛……这也就是之前所说的，“这个坑很难稳定更新”的原因了。之后就是这个坑没动力了，就让另一个坑来带一下，先富带后富，互相扶持嘛。

……以及，之前那篇《一些想说的话》，其实说白了还是有些过于发泄了。只顾着自己的不满，便会忽视自己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

当初我怀抱着对东方的喜爱动手写这个坑的时候，肯定不是为了现在的“东方和其他作品究竟有什么不同”的质疑而写的。真正的目的，我却差点忘掉了。

这个坑真正的主旨是啥，还是等到这个坑的终点，可以挺起胸膛，为自己写一篇总结性的后记的时候，再说吧。

那么……

对不起，还给这个坑留着一个位置的各位。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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