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刚刚你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灵梦喘息了一会，才把心情平复下来，“听不见？可别告诉我这是你有自我意识之后所付出的代价啊。”

这只特殊的幽灵依然沉默，它浑身上下依然不断地发颤，甚至有些维持不住自己的形态的稳定。它的尾巴垂落在地面，却半天写不出个字来——由此，灵梦更是无从猜测它的想法。

“如你刚才所见，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灵梦冷哼一声，“可以的话……我更愿意直接一发符卡把你炸死。不过，符卡规则终究是我提出的，这也是我必须遵守的规则，所以我现在还愿意等你的回复……你再憋不出一个字来的话，休怪我无情。”

这只幽灵的脑袋往秦心的方向一偏。顺着这个脑袋的方向，灵梦注意到秦心冲这只幽灵摆了摆手，这让她不由得皱起眉头——这个距离，幽灵是怎么做到和秦心交流的？

随后，这只幽灵以头抢地了一下子后，灵梦的脑海里，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看来我只能这样和你谈话了吧。”

这只幽灵不说话不打紧，一说话，灵梦瞳孔便骤然收缩成针眼，而她也是下意识地捂紧了耳朵。即便如此，灵梦依然如同喝高了一样开始摇摇欲坠，甚至她仅仅只是站着，都开始变得踉跄了起来。

尽管如此，幽灵却仿佛对她的异变视而不见一般。它的声音，依然在灵梦的脑海中持续不断地响起：“方才真的很抱歉，虽然说来你可能不信，但我的确一点都听不到你在说什么。我知道我在那种场合下，问出‘你刚刚说了什么’这样的问题是不合适的。但如果我不知道你方才想要表达的意思的话，我想你接下来的对话也无法进行，所以我必须要问……”

“别再说下去了！”灵梦终于控制不住地呐喊出声。她的眼睛里开始泛起浓郁的血丝，而她吐出的气息也变得异常地紊乱……

不知为何，灵梦在本能地诉说出她最为迫切的渴求的时候，响彻于其脑海间的幽灵的声音也瞬息间消失不见。

灵梦在地上蹲了好一会，等到原本天旋地转的世界缓缓恢复正常之后，她才缓缓睁开有些迷蒙的双眼。在她面前，只有这只特殊的幽灵茫然地看着她。

“灵梦，你刚刚是怎么了？”在她背后，一句理应关切，却因说话人过于冷淡的口气而听不出半点关心之意的话语响起。灵梦缓缓扭过头去一看，正对上南瓜罩裙缝隙间露出的雪白大腿。

灵梦沉默了许久，在反复看了那只幽灵好几眼后，她才缓缓说道：“太多神灵的声音，同时在我的脑袋里响起……接收不过来。”

“神子她发动神灵异变的时候，你不也收集过无数的神灵吗？”秦心抱住裙子，蹲到和灵梦同一高度，问道，“那个时候，听着神灵们的欲望，你不晕吗？”

“现在和那时不一样。”灵梦的眼神从方才的慌乱恢复回寻常的冷漠，她不去对上秦心的双眼，只是左手撑着地表，把自己缓缓支撑起来，“当年神灵异变的时候，那些神灵收纳也是有先有后的，它们的欲望我大可挨个听过去。但这一次，不知凡几的神灵声音可是同时响起。打个比方，就像你同时表现出所有的情感之面的感情一样。这样的话，你处理得过来吗？”

秦心托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用力摇头。紧接着，她突然反应过来，看向那只茫然的幽灵。瞬息间，她额角的面具化为大飞出之形。

灵梦站起，摇晃几下后，再看向这只幽灵，她的眼神中无形间多了一层戒备。

“秦心，帮我把我的意思传达给这只幽灵吧。”灵梦转身，对仍处于惊讶中的秦心说道，“虽然刚才无数神灵的声音听着不那么真切，但这只幽灵的意思似乎就是‘我的确听不到你说的话’。你的话语，这只幽灵还是听得到的吧？”

秦心点了点头，额角的面具恢复回小面：“那么，要我替你传达什么意思呢？”

“决斗申请，我刚刚要问这只幽灵它要用什么符卡。”灵梦冷冷地道，“被各种意外打岔太久了，赶紧开始对这只幽灵的退治吧，刻不容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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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秦心再度乖乖退到这片空地的边缘。毕竟接下来的符卡决斗，她可不能再插手半分，先前爱丽丝那边的教训可还历历在目呢。

“嚯……你也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符卡来了吗？行符【Nameless Death】。”完成了宣言的灵梦手中捏着三张绘有七色光球的符卡，看着面前生无可恋地倒在地上的幽灵，毫无怜悯之心，也毫无赞赏之意，冷漠说道，“真是一只特别的幽灵呢。”

灵梦不知道的是，这只幽灵的尾巴正在土地上无力地游走着，书写自己最深沉的怨念。

“那么，开始决斗吧。”随着灵梦的话音落下，幽灵如梦初醒一般，漂浮起来。它的身躯紧绷，对着面前从手中抽出一张符卡的灵梦……

——尽管根据幽灵的反应看来，它对于灵梦是时而得见，时而视而不见的。

——不过在现在这种气氛下，它也本能地感到了属于战场的紧张感了吧。

灵梦手中的符卡上，数个七彩的光球自发旋转着。尽管只是绘制在符卡上的画面，但依然能感到冥冥间有一股引力把这些光球吸引着，聚集起来……

“我的第一张符卡。”灵梦随意地左右挥动手臂，最后两指夹住手中的符卡，将其竖在自己面前，淡然道，“散灵【梦想封印·寂】。”

这片天地间，突然陷入异样的宁静。幽灵茫然地四下张望一番，它甚至开始怀疑，灵梦是否真的释放出自己的符卡……

只有远方的秦心看着，额角的面具不知不觉中化为姥面——这是她在被退治过几次后，对于灵梦本能的紧张感。

灵梦只是虔诚地凝视着手中的符卡，无想无念，只是，她的指尖闪烁着点点灵力光华。不知不觉中，符卡上的七彩光球开始渐渐从纸面上剥离，就像草叶尖端那累积到极限，即将坠落的露珠一般……

下一秒，以灵梦为圆心，如烟花般的弹幕之雨散开！符札、中玉、阴阳玉……无数象征了灵梦背后传承的博丽巫女之力的子弹，宛若汹涌的浪潮一般，席卷了这一方天地！

直到这一瞬间，幽灵才反应过来。它如同疯了一般，往远离灵梦的方向飞去——虽然它暂时无法解读弹幕的意义，但对于如此飞速的子弹，拉远距离以争取反应时间的战术，这只幽灵还是懂的。

但已经晚了，无数的弹幕瞬息间追上这只幽灵的脚步，把它淹没在弹幕之海中！幽灵的战术思路没错，但它终究还是要命地迟疑了那么一瞬！

幽灵一头用力砸在空气中，以此动作下定决心后，它一头撞进了这片弹幕的浪潮中——不，它很快就慌乱地窜到一边，因为迎面而来的正是一团密不透风的符札！

随后，这只幽灵可谓是把自己所有的弹幕战的经验发挥到了极致——它时而像一开始那样躲到一旁避开无法穿越的弹幕；时而被迫顺着弹幕后退以期找到一个足以让它钻出去的缝隙；时而又要拼了命地往前冲，从而抓住那稍纵即逝的，夹在弹幕间的一条小缝……

如果这只幽灵有类似人类一样的感受的话，那么现在它必然已经汗流浃背。

——你有这样类似读心的能力的话，以后在符卡决斗的时候，就可以利用这个能力解读弹幕的含义，从而加以躲避啦。

幽灵突然意识到，当初它在白玉楼练习时所获的这条建议是多么可笑——出了白玉楼，就再也没有一处温柔到会给它时间来解读弹幕含义的场所了！

在险之又险地从好几张符札和中玉间那被灵力光芒覆盖的缝隙间钻出来后，幽灵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对上了远方灵梦冷漠的眼神。在它的视野中，它看不到，灵梦的嘴唇正在微微蠕动。

——“逃远了，有用吗？”

幽灵再度本能地远遁。灵梦却完全看透了这只幽灵的想法，朝这只幽灵缓缓飞来。随着她方才释放的弹幕渐渐远去，这片战场间再度陷入暴风雨前的宁静……

紧接着，由符札、中玉和阴阳玉组成的弹幕巨浪，再度把这只渺小的幽灵给彻底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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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符卡解说时间。不过这里必须承认，比起正儿八经地描绘那表现了少女们的内心世界和她们对于“美”的认知的弹幕，的确还是各凭本事和计谋，利用自己的优势直接对掐比较好写……扯远了。

散灵【梦想封印·寂】的弹幕形式如图所示：

弹幕表现形式为非常快的高速弹，不是GIF图片应该是很难体会了……也是一张挺难的符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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