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tended ash~蓬莱人

这只幽灵整个身子蜷缩在地上，看上去非常失落地蜷缩在附近一株竹子的根部。与此同时，它的尾巴不住地在地上游走着，分明是在画着圈圈散发自己的怨念。

妹红嘴角忍俊不禁地扯了扯：“喂喂喂，我说，你不会就想着‘我已经尽可能地讨好你了，怎么还是不放松条件’……是不是这样啊？”

幽灵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继续画着圈圈。不知是不是妹红的错觉，这只幽灵那转过来的大脑袋上散发出的虚无目光间，也是充斥着无比的委屈……

妹红挠了挠脑袋。对方的这般行为倒是让她想起了竹林间偶尔得见，没事找事的妖精们。她们有时也是如此，拼了命地想办法讨好妹红，让她放点水——然而结果只有一种：当妹红开始战斗的时候，她必然全力以赴，不可能存在“放水”这一说。

这只幽灵此时的身姿，无形间与那几只妖精重合在了一起。

——说起来，那些妖精也是好久没出现过了啊……

——真是奇怪，妖精不都是一天不搞事就不安分的主吗？消失这么久真是让人有些在意……

——不过她们身上想必不可能怀有和死亡相关的感受吧。毕竟就算她们死了，作为自然现象的化身，这也不过如梦一场罢了。

——反正，与我无关。

妹红跳出短暂的回忆，继续关注起这只缠人的幽灵——不知什么时候，这个家伙在地上写了几个字眼。妹红偏过头去一看：“‘那么’、‘如何’、‘记忆’、‘获取’……很简单啊，击破我的三张符卡，我自会把我的记忆奉上。如果那也做不到的话，免谈。”

“没有”、“其他方法”，这只幽灵似乎还不死心的样子，但在妹红那简单粗暴的回答——一张不知何时被点燃的符卡——之下，这只幽灵迅速地摆了摆尾巴，抹去方才写下的字迹，就像表明“收回前言”的意思一样。

“好了好了，我话也说得够明白了吧。”妹红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陪这只幽灵熬了一晚上，就算她的时间观念再怎么淡薄，她也终归厌倦这样麻烦的交流方式了，“你一定要看咱关于死亡的记忆的话，就击破我的三张符卡，除此之外别无他路——别无其他能让我认可你的方法。”

然后，这只幽灵写下的字迹先让妹红一愣，紧接着她的瞳孔开始危险地收缩起来，太阳穴上的青筋终于鼓起，甚至她都忍不住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符卡——“不能放松”、“条件”“吗”。

妹红此时此刻，无比地想直接一张符卡把这只恼人的小幽灵给直接炸飞，省得这厮再来多事——她都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这只幽灵怎么就是这么不懂看气氛——不过，所幸的是，她下手终究还是晚了一些，晚到这只幽灵足以把自己的意思给表达完全，让妹红冷静思考一下的时刻。

“呃……‘另外方面的’？”妹红盯着这只幽灵，她瞳孔的怒火仍未完全散去，“赶紧把话说明白了，不然……”

这只幽灵的脑袋对上那张正在危险地燃烧着的符卡，急忙埋头到地上，迅速地补上了几个字。妹红凑上去一看——在如此紧急的环境下，这只幽灵居然把字给写清楚了——“‘另外的’、‘符卡内容’、‘放一遍’、‘看看’……你想看一下另外两张符卡长啥样，对吧？”

这只幽灵点了点头。妹红捻着下巴，思忖片刻。她依稀记得，这只幽灵在她那“时效【月岩笠的诅咒】”中只能苦苦挣扎，甚至放不出弹幕还击——以它现在这样的避弹能力，要见到下一张卡已经相当艰难了，更何况它还要面对的是足足两张未知的符卡……

妹红无奈地笑了笑，她意识到，她或许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她身为蓬莱人自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消耗，但这只不知何时就会消散的幽灵耗得起吗？

“成，这要求还行。”妹红轻松地说道，下一秒，她的脸上便转化为战斗时的那副张扬笑容，“那么，我就让你看看吧……我只给你看一遍，不过分吧。”

幽灵点点头。它再度浮起，尾巴紧张地蜷缩成一个团，而它的脑袋也是直愣愣地对着妹红。在如此突然的战局下，它的“精神”也是紧张万分。

“来。”妹红迅速地抽出一张符卡，看看其上的标题，嘴角一扯，便把它狠狠地拍到自己的左胸口——不，她的心脏，都被这一掌给贯穿——“灭罪【正直者之死】。”

自她的胸口中飞溅出来的鲜血在空中凝聚成团状，化为四个使魔。在这段时间里，幽灵一直紧张地盯着妹红——由于“时效【月岩笠的诅咒】”中妹红的作为，幽灵已经适应妹红这种自残式地放符卡的手段。只是，这次这只幽灵真的看不出，妹红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从各种意义上，这只幽灵都看不懂这张符卡。

紧接着，这只幽灵周围的空间便被茫茫米弹所充斥！这只幽灵显然被吓到了，在原地如无头苍蝇一般转悠了好一阵。当它终于停下慌乱的脚步的时候，自妹红身上发出的暗红色米弹也到了。

还不待幽灵调整好状态，应对这波米弹，这只幽灵便颤抖着把脑袋往右侧转去——不知何时，一道贯穿了整座战场，如城墙一般的激光扫射过来！光是看着其上耀眼的碧蓝色彩，这只幽灵也猜得到：触之即死！

但这只幽灵还能往哪去躲？这个激光的架势，分明就是要把整片战场上的任何对手扫射得片甲不留！

于是，才刚刚安定下来的幽灵，再度疯狂地四处转悠起来，寻找着那已不可能存在的活路。与此同时，那根粗大的激光依然在无情地扫过这片战场，并且它的表层开始渐渐散发出明显的灵力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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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灭罪【正直者之死】”，这只幽灵的结局，自然只有一个。

妹红俯视着那只身上冒着青烟，倒在地上的幽灵，叹了口气：“起不起来？还有一张符卡呢。我调整过威力了，应该不至于把你打得这么惨……吧。”

说到最后，妹红也有些心虚。她平时和辉夜打架时可是毫不留手的。就算说“调整了一下”，但这所谓的“减弱的威力”又会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害呢？还是个未知数吧。

不过，这只不屈的幽灵终究还是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再度和妹红平齐。这让妹红不由得眼睛一亮：“好小子……来，这就是我的第三张符卡——【蓬莱人形】！”

语毕，妹红便停滞在了原地，宛若一座雕塑。这只幽灵愣了好一会，直到两束不知从何方飞来的小玉几乎戳到它的时候，它才反应过来，往后一退，危险地避开弹幕的攻击范围。

此时，这只幽灵才注意到，这片空间的外围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使魔。它们周而复始地以妹红为中心旋转着，与此同时，在它们的轨迹上带出的小玉也开始渐渐地，一列列地堆积起来。更何况，在它们的运动间，那一束束的小玉亦是被带出，攻向这只幽灵……

幽灵再度把脑袋转向妹红：她依然没有半点动作，只是虔诚地把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她双目紧闭，如同入睡了一般。

这只可能拥有读心程度的能力的幽灵完全静止在了原地，只是呆呆地看着那露出罕见模样的妹红，全然不顾越发接近自己的小玉。

它在想什么呢？无从得知。但在弹幕战期间发愣，结局只有一个——“轰！”

妹红睁开双眼，无奈地看着那再度落地的幽灵：“怎么这张符卡这么快就撞了啊……算了，不管了。反正两张符卡你都见着了，我也仁至义尽了。接下来，你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你的咯。”

妹红转身，向自家方向飞去，徒留那只怅然若失的幽灵在原地随风漂浮。

它的尾巴，无力地在地上留下一串连成一团的字迹：“那……都是……什么……死亡相关的……记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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