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东方妖妖梦~Ancient Temple

“咦，妖梦，你在看哪儿呢？”幽幽子说着，似乎有几分娇羞地缩起自己的身躯，“别这样看着人家堵在门口啦……”

妖梦感到头上冒出几条黑线，不过与此同时，她对那只奇怪的，头上特地贴了片创口贴的幽灵的思索仍未停止。就他所知，这个冥界里，有可能产生这样的“伤势”的幽灵，只有一个……

“幽幽子大人。”妖梦微微倾身，对自家主人问道，“请问，您为何要特地给你身边的幽灵上药呢？”

紧接着妖梦所得的答案，只能让她悲叹一声“果然如此”——“没什么理由哦，只是我兴趣来了，再加上它的脑壳上确实有点残缺，于是就给它贴上咯。”

说到这里，幽幽子收起天真的面容，露出了相当明显的不满神色，两腮都鼓了起来：“不过啊，妖梦，你还不打算让开让我吃点点心吗？”

“非常抱歉，幽幽子大人。”妖梦鞠躬更深，不过她的眼睛却是抬起，始终追逐着那只奇怪的幽灵——此刻，它渐渐蹭到了幽幽子的身后，几乎完全消失在妖梦的视野里——“恕在下无礼，有一件事，我需要现在就确认一下。”

幽幽子这才注意到，妖梦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搭在了楼观剑上：“你这是要做什么，妖梦？”

“铿！”妖梦的回答，只有果断的拔剑出鞘声——不，妖梦并没有直接施展拔刀斩。她仅仅只是把剑拔出一半，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哎呀，这只幽灵真是调皮，怎么直接就逃了呢？”幽幽子转身，冲身后的走廊上摆了摆手。没多久，那只头顶上顶着个创口贴的幽灵灰溜溜地飘了回来，妖梦甚至能看到它的虚幻身躯正在微微颤抖，显然对这把斩灭幽灵的宝剑怕到了极点……

“没事了，幽幽子大人。”妖梦收剑入鞘，屈膝对自己的主人跪下，“请原谅在下方才的无礼。”

幽幽子眨巴了几下，看看身边对楼观剑无动于衷的幽灵，再看看那只逃窜的受创幽灵，她的眼眸里泛起一些光点，显然是明白了点什么：“妖梦，这只幽灵是怎么回事呢？”

“边吃边聊吧。”妖梦说着，侧身给幽幽子让开一条通往饭桌的道路——下一秒，如同跨越了隙间一般，幽幽子突然就出现在了饭桌那边，甚至都已经毫无形象地动起筷子来吃饭了！

妖梦摇了摇头，施展最快的速度，也是飞速赶到了饭桌那边。她可不希望自己的饭菜下一秒就被空腹的主人吃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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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梦烧饭做菜少说也要半个小时，而要解决它们……有幽幽子在，只要几分钟就够了。这不，原本饭桌上虽然简单，但量也算充足的饭菜全都消失不见，只剩碗底的残渣……

“所以，幽幽子大人，您有在听吗？”妖梦扶额，对面前一边拍着自己的肚子，一边挑逗着身边的幽灵的主人说道。

她刚刚无心吃饭，只是简单夹了点菜而已。剩下的时间里，她都在见缝插针地把自己之前在白玉楼前和冥界里发生的，这只奇怪幽灵身上的经历给好好说了一遍……

“嗯……就是说，有一只幽灵想着要逃离冥界，而且也不同寻常地惧怕着你的楼观剑，对吧？”幽幽子挠了挠脸颊，歪头答道，脸上露出希冀着夸奖的神态。

“对，就是这样。根据刚才的反应来看，应该就是您特地照顾着贴上创口贴的幽灵吧。”妖梦摁着自己的眉心，说道，“谢谢您，不然的话让它在冥界里乱跑，找不到了，我就没法按照以往的做法，把它送往彼岸转生去了……这样的话，也算我的失职吧。”

“哎呀你每天都收集这么多幽灵，少一两只有什么影响啦，别这么上纲上线啦……”

——你少多嘴。外界的事物在幻想乡里滞留过久会产生什么影响是我不能想象的，我也要尽可能地避免那些结局吧。

让自己的半灵安静下来后，妖梦再度看向幽幽子——不知为何，她如今对妖梦露出一副有些不满的神态。这让妖梦不禁下意识地把身体往后倾：“我……做错了什么吗？”

“妖梦，为什么一定要把每个幽灵都送往彼岸呢？”幽幽子说着，抚摸着那只幽灵，“你就不打算听听，它的声音吗？”

“且不说别的，幽灵会发声吗？”妖梦扶额，问道。紧接着她的无奈之情一扫而空，她的目光再度集中在那只幽灵的尾巴部分——和之前一样，这只幽灵的尾巴又在毫无意义地摆动着！

“我这边可是听得很清楚哦。它在说啊，‘我不想转生’呢。”幽幽子微笑着，说道。

妖梦皱起眉头，从地板上站起来，绕到幽幽子的身边一看，沉默了——确实如幽幽子所言，这只幽灵的确有能力，发出自己的声音。

他不知什么时候拿“尾巴”蘸了点酱油，就这样在桌板上书写着标准的日文汉字，这绝非寻常幽灵能做到的事情！

妖梦咽了口唾沫，虽然心里的疑惑之情更重，不过她依然对幽灵问道：“那你是牵挂着什么不想转生呢？”

“我失去了很多东西。”幽灵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幽灵赶紧多写了几个字去补充：“姓名”、“性别”、“死因”。

“所以说，你是失去了自己的记忆，认为需要找回它们，所以才不愿踏上转生之途吗？”妖梦问道，同时对幽灵如此惧怕楼观剑的表现也感到释然——失去自己最宝贵的记忆，自然是更不希望自己莫名其妙地殒命，那样的话，就连找回这些珍贵之物的资格都没了……

幽灵晃了晃自己的膨大部分——也就是“脑袋”——算是点头以示认同。

“但是……”妖梦想了想，单刀直入地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你知道，去哪里寻找这些记忆吗？”

这下，这只不安分的幽灵终于沉默了下来。它的尾巴蜷缩起来，在空气中胡乱扭动着，显然也是苦恼于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妖梦叹了口气。她并不能完全领会“失去过去”是一件让人多么痛苦的事情，但看这只幽灵无助的反应，妖梦也有些不忍。但是，在对方无法说出可行的，找回记忆的方法的话，随便让它去踏上这段旅途，恐怕也只是无意义地浪费时间吧……

幽幽子则是若有所思地对外头摆了摆手，借助她的能力，一只幽灵自然地被牵引进这个房间中——下一秒，那只特殊的幽灵就顶着创口贴，如同饿虎扑食一般扑到那只倒霉的幽灵身上！

妖梦看着这一幕，有些茫然：“幽幽子大人？您做了什么？”

“没什么。”幽幽子捂嘴轻笑，“只是单独拎了一只来自外界的幽灵过来。”

妖梦总算是跟上了自己主人的思路：“也就是说，您认为这只幽灵丧失的记忆……可能会出现在那些来自外界的幽灵身上？”

“也不是出现，只是更有可能碰到和自己的过去一模一样的记忆吧。”幽幽子说道，“毕竟，现在幻想乡里能作为记忆的载体的，只有这些来自外界的幽灵嘛。”

妖梦点了点头，同意自家主人的观点。与此同时，那只幽灵静静地飘了回来，虽然它不会直接说话，更不可能表现情感，但妖梦依然本能地察觉到满溢于其身上的失望之情。

“不是我的记忆”、“需要接触更多这些东西”、“遇到合适的”。幽灵简单地写了几个词组——以它这种传达意思的方式，写太长的话实在是难为它了。

“也就是说……你认为你需要碰到更多外界来的幽灵，才有更大的可能找回自己的记忆吗？”妖梦问道，“这样的话……白玉楼这里不是有很多吗？”

然后幽灵的一句话就把妖梦的疑惑堵了回去——“太过繁杂，难以寻找”。

“感情还要像刚刚那样，把一段非常纯粹的记忆摆在这家伙面前它才要啊……”妖梦颇为无奈地说道，“那样的话，幽幽子大人您怕不是要辛苦好久了？”

“嗯……也不一定非要在白玉楼里寻找嘛。”幽幽子竖起食指放在唇上，似乎思考了片刻之后，说道，“妖梦，你一直在外面收集幽灵，应该知道有些妖怪是怎么用这些幽灵的吧？”

妖梦当即就反应过来：“也就是说……你希望这只幽灵去找那些妖怪要记忆？因为他们为了构建符卡中一个纯粹的含义，通常也只会收集关于某一经历的记忆？”

“正是如此哦。”幽幽子拍手，开心地笑着，说道，“妖梦，要不你训练一下这只幽灵，好让它前往外界？”

妖梦的回答很简单：翻身，跪下，标准的土下座——

“恕在下拒绝，幽幽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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