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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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可以睡眠，却并非必要，更何况，玛丽安此时是一刻也不敢休息。

以她的个性，刘欣雅正在做的事情，她会不去做吗？当然不会，只是玛丽安现在分身乏术，她知道，之前的袭击事件的后续还没有完。

现在，杀人灭口已经不成问题，玛丽安甚至有了一个更好的办法——只要在仪器设备上稍做手脚，就可以把那个人的记忆给篡改，然后把所有的罪责都扔到虚空使者身上去就好了。

但是，只是处理好莱恩公国这边还远远不够，关键在于国内。

袭击事件发生之后，玛丽安想方设法在不断和国内负责收集情报的部下取得联系，希望能够知道现在珍妮佛的动向，尽管时间才过去不到一天，但是她一点都不敢放松。

珍妮佛既然已经做出了这么大胆，不，简直是狂妄的举动，那么就表示她的战争准备已经进入了最后阶段，玛丽安推测，这个时候，珍妮佛一定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最后的筹划。

在这样的情况下，玛丽安只能一直守在她的房间里等消息，很快，新的消息从到了，一名侍从急匆匆地跑来报告：“启禀公主殿下，最新消息，已经再三确认，珍妮佛殿下的确是不在王宫中。”

“哦，我知道了。”玛丽安显得很淡定，因为相同的消息，她已经听到了五次，而且每次都是她让下属再去打探——因为珍妮佛不在王宫，这就说明，她已经在行动中了。

她会去哪？玛丽安毫不犹豫地会确定是地狱——物资和兵员，这两个是进行一场战争的决定性的因素，也是现在珍妮佛必须去确保的，而地狱显然是一个资源的宝库。

如果让地狱切断人类方面的供给，而对珍妮佛提供物资，那么这场战争中，双方的战力就回来到同一起跑线——没错，这样做仅仅只是来到同一起跑线而已，人类在人间依然还有庞大的势力。

总之，现在绝对不能开战，玛丽安从座椅上缓缓站起，照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她必须回过一趟了，可就在这时……

“启禀公主殿下殿下，最新情况，已经查探到珍妮佛殿下的行踪了。”

“嗯？二姐她现在在哪里？”

“珍妮佛殿下据说是和约瑟夫殿下一起离开王宫的，说是要一起出去三天的时间。”

“和大哥一起？”玛丽安很诧异，自己居然猜错了？这有点不可思议呢，而且和珍妮佛一起出去的人，居然是大哥约瑟夫，这就更让她搞不懂了，该不会连大哥也……

但是仔细想想，大哥约瑟夫可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就会改变的人，更何况在常人眼中，他是一个比温和派还要温和派的家伙，玛丽安细想了一会儿，然后忽然笑了起来：“哈，没事了，你们下去了。”

如果是那个大哥出马的话，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玛丽安愉快地伸了个懒腰，因为今晚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说起来，这个时候的约瑟夫和珍妮佛两人在做什么呢？那还用说嘛，当然是继续济宁采风咯。

在检查完一个粮仓之后，珍妮佛自然不服，她立刻要求去其他的几个谷仓去看看，约瑟夫也不介意，带着她挨个把整个粮仓的所有谷仓全不是查了一遍——对珍妮佛来说，结果是很崩溃的。

就和第一个谷仓一样，谷仓只有上面一层堆满了库存的粮食，下面全是空的，最多的一个谷仓大约堆满了半数，而剩下的一般只有五分之一左右，更有甚者，是拿乱七八糟的两式混合堆积在一起凑数的。

这么算起来的话，整个粮仓的库存数量，只有实际账面数量的不到两成而已！数以十万吨计的粮食储备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没了，这怎能让珍妮佛不震惊？不疑惑？

在看完了最后一个谷仓之后，珍妮佛已经不抱任何的幻想，甚至连脸色都有些惨白了，而这时，约瑟夫却反而依旧使用淡定的语气问道：“好了，珍妮佛，你有何感想呢？”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这里不是重要的粮仓吗……怎么会……全空了……”珍妮佛说话都还在颤抖，然而直到这时，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不，这一定是个别现象，一定是这里的官员贪墨了粮仓的粮食……其他地方应该不会……”

然而，约瑟夫却很“自信”地说道：“约好的时间连一天都没有过哦，还充裕得很呢，如果你想去别的地方看看的话，我非常乐意改变预定行程奉陪，如果你还能承受的话……”

“呃……”珍妮佛哑火了，这里的情况已经够糟糕了，难道还不是最糟糕的吗？她有些不敢看了“真……真的有这么糟糕吗？”

这时，约瑟夫的语气忽然变了，话语中透露出的，俨然是作为王家嫡长子的威严：“珍妮佛啊，这里算是你代管的领地吧？而且已经三十年过去了，你为何对这里的情况全然不了解呢？”

“这……这是因为……”这当然是因为，珍妮佛一心都在策划战争，根本就没有认真管理过的缘故啊！

而约瑟夫更是补充道：“还记得当初，我的代管时限到了的时候，将这里移交给你的情形吗？所有的粮仓都是饱满充实的，财政盈余累计达到三千多亿金币，没错吧……”

“是……是这样的。”后面的话不用约瑟夫继续往下说了，珍妮佛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

在珍妮佛代为管理的期间，粮仓的情况就不用说了，至于财政收支，珍妮佛是最清楚的，因为她为了备战，不断整饬军务，消耗了大量的资金，三千亿金币的盈余全部用光，还多出了五千多亿金币的赤字：“可是，大哥，这些都是……”

不过，约瑟夫没有给珍妮佛争辩的机会，而是抢在她之前开口道：算上现在由你代管的这部分，你的领地规模，是玛丽安的三倍有余吧？但是你领地的财富却不到玛丽安的一半，这又是为什么呢……”

“又是玛丽安那个家伙……”别的不说，只要一听到玛丽安的名字，珍妮佛就觉得一肚子气。

玛丽安和珍妮佛只见素来不合，这件事情约瑟夫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他套求你了一口气：“唉，珍妮佛啊，你看看你，大家明明都是父亲的孩子，你干嘛对她有那么大的成见呢？”

“大哥，父王就算了，连你也偏袒她？！”这个可是自己的亲哥哥啊！珍妮佛有点受不了了。

“你和她都是我的妹妹，有什么偏袒不偏袒的？”约瑟夫语重心长地说道“更何况，珍妮佛啊，是我在偏袒，还是说，你的心中对玛丽安的态度本身，就有某种不应该的倾斜？”

“我没有……”珍妮佛依然嘴硬。

然而，不管怎么嘴硬，约瑟夫早已看穿，而且既然这个话题已经开始，约瑟夫也不会停下，他要彻底将一直深埋的问题戳破：“珍妮佛，对于父王的决定，你的意见非常大，对吧？为什么父王将她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而你只排在第二，你很不满，是不是？”

到底还是说到了这件事情上，但既然说到了，那珍妮佛也不打算遮掩，反正这里只有他们兄妹两人，她索性一咬牙：“是，我当然很不高兴，凭什么是她，不是我……”

“为什么还想不通呢？你刚刚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什么意思？”

“你连自己的领地管理出现了这么严重的问题都浑然不觉，还怎么管理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呢？”

对于大哥的反问，珍妮佛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但是她心中仍然觉得，领地的问题是因为她太过专注于战争筹备，所以忽略了而已。

“珍妮佛，我明白，你是个忠诚的信徒，也是一个很有才能的将领，但是不要忘了，战争实际上最后拼的，是资源的消耗，以你现在的情况，真的能够做到维持一场战争吗？”

“我……”

“我知道，你想要从地狱购入物资和兵员。”约瑟夫当然看穿了这一点，否则也就不会把珍妮佛拖出来了“但是你又没有想过，你把你的大后方交给了另一个势力，一个曾经是死敌的势力，一旦出现变故，你要怎么做？”

“这个……”

“魔族和人类自古以来一直走得很近，万一那些议员中，我不说全部，哪怕有一个去了人类那里通风报信，让人类提前作好了战争准备，甚至以此为借口先发制人，你又该怎么办？”

“我……”这下，珍妮佛算是彻底的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有多的鲁莽了，但是即便如此，有一件事她还是不会轻易松口“好，大哥，就算我有千错万错，难道玛丽安她做得就比我好吗？”

“唉……你啊……”约瑟夫苦笑着叹息了一声，然后用手拍了一下妹妹的头“没关系，咱们说好的采风还有两天，我带你去别的地方转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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