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离别

银川知道自己赢了，于是立刻抱拳：“承蒙绝城哥哥照顾。”

银川深知这一场比斗非常水，自己能赢纯属侥幸，乃是天时地利人和所致，诸番条件缺一不可。

那么条件都有什么，下面旁白解释：

首先，一刀流极其强调一刀必杀，但是绝城天御为了不让龙源银川输得太难看，所以错过了绝佳的机会，这才是他输掉比赛的开端，也是最重要的前提。

其次，如果不是耍赖借助主神的“游戏系统法则”之力，并借由《黑魔法典》的触媒，银川压根施展不了超级剑技【夜影杀伐】。

没有主神的“剑术矫正”剑术矫正系统协助，她施展不了，没有《黑魔法典》的“无条件施展”这个BUG领域存在，这个武技根本无从谈起。

毕竟，银川根本领悟不了超级剑技【夜影杀伐】。这就像玩网游的时候，主神就是游戏系统，而黑魔法典就是技能书。

绝大部分人都是像法师一样，照本宣科，借由技能书施展法术，但是，真正领悟其真谛的大佬，都是靠着念咒语，当然两种模式各有千秋。

至于最后一点条件，马上会由天地太孤指出。

“哦，不愧是“刀剑天地”啊，剑挥如舞，这般轻灵，简直如星月交辉般美丽！”剑豪塔瓦斯·别克大力称赞，并没有因弟子败北而羞怒。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抛下了胜负之心反而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就是剑豪的心胸。

他并不认为这场比都有何不妥，包括绝城天御的放水，凡此种种都是合理的，这场比斗非常精彩！

天地太孤不置可否，反而带有批评的意思道：“银川，你的剑技并非现下的你所能施展。”

银川闻言，苦笑了一下，也不再坚持，整个人松了下来，苦苦拄着剑，咬牙承受着胡乱用剑所带来的伤痛，她的衣服很快血红一片。

绝城这时已经起身，稍作调息后也无大碍，看到银川好像受了伤，顿时大吃一惊，自己这个“受害者”都好好的，怎么“施暴者”反而伤痕累累？

“青川，带她下去。”

“是，师傅”青川立刻上前扶住银川，语气温柔道：“银川，很痛吗？”银川默不作声，一瘸一拐地倚在青川身上离开。

青川摇了摇头：“你怎么能把比斗当成真正的厮杀呢？”二人一路前行，路过天地太孤身侧，一句话语终是落下：“你的剑，太傲，不知收敛，很难走远。”

说的是剑，但又何尝不是在说人，银川为人狂傲，没有城府，遇事不留后手。

就如刚才，倘若那最后一剑偏偏就被绝城天御撑了过去，而银川则会因为施展“大招”而陷入“僵直”，那毫无疑问输的人必是她银川。

退一步说，今天她杀招尽出，那知道她底细的人都会有所防备，如果日后再叫她银川和绝城天御比斗一场，试问银川小姐拿什么赢呢。

毫无疑问，虽然绝城天御输了，但这个老贼绝对留有后手。真正的生死之战，银川未必能赢，或者说，她第一回合就输了。

但是，赢就是赢了，年轻人为什么要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银川摘下面罩，尽管额头上尽是汗水，但她笑得如阳光般耀眼。

银川忍痛向剑豪大人鞠了一躬：“谢谢大人，今天银川玩得很开心。”赢了当然开心！

二人渐渐走远。

“这孩子的前途不可限量。”剑豪大人感慨。

“做魔人不狠，执剑却不斩断迷茫，纵使拥有再高天赋，倘若心不肯变强，这孩子终究会输给自己。”天地太孤如此说道。

“你，在害怕？”

“是啊，害怕她变成真正的恶魔，把自己的幸福光芒亲手推下深渊；又害怕她自废前途，最终荒废绝世天赋。”

“撒谎！”剑豪的语气不变，但天地太孤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里充满了肆溢的杀气：“你分明是害怕自己教出了一个魔头”

“哈哈。”天地太孤苦笑了一下：“假如她当时没跟我走，她便已是我的剑下亡魂。必须由我来束缚她，哪怕最后，也至少由我亲手......”

剑豪突然起身，天地太孤甚至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丝鄙夷：“美梦，终要醒来，我们，活在充满哀伤和痛苦的地狱中，哪一个，手上不是浸满了鲜血！”

“天地太孤，你，也退缩了吗？天地大道，最终也不过是镜花水月吗？”

这一番话宛若炸雷在天地太孤的耳畔回响，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何为天道，对魔道是纵容还是厌恶？还是......（助长，旁白毫不留情）

这番剑道至尊们的谈话，银川当然是听不到的，但她敏锐察觉到了天地太孤对自己的态度有所变化，起码，很多亲传弟子才能听到的剑法，不再避讳她了。

青川也很耐心的听着一些他早已嚼透的理论，银川小姐在无形中被照顾着，这也使得她收获颇丰，现在她更加热爱剑道，她的感情不再只是杀戮。

银川十分喜欢用剑表达情感，她在各方交（被）流（虐）中取长补短，当然【夜影杀伐】没再用过。

眨眼间五年过去了，五年里，天地太孤带着两个小辈周游山水，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银川在各方面都有所前进，除了外貌。

当然，炼药一道她也并没有放下，一旦有空，她总是孜孜不倦地读书炼药，这种慢节奏的修行让她快速平静自己躁动的心绪，消化所得的时间也因此而急剧缩短。

天地太孤并不会去管山间的妖魔鬼怪，但若遇人落难，他也一定出手相救。人世间总有一种缘分，他会因缘分出手，但不会去刻意寻求缘分。

其实银川感觉这种生活习性十分消极，但她并不敢妄加论断，因为她不懂什么是天道。

说实话，霜叶城的盾牌质量远近闻名，倘若右手持直剑，左手攻无可破的大盾，一身坚硬的铠甲，这套精良的战士装备足以让一个人成为声名远扬的英雄。

但是六大家族之一的“菲奥利尔”刺剑家族也瞧不起用盾牌的“伪娘”，“未战先怯，女人所为”可见，这个家族大男子主义盛行。

银川依然在四处贩卖药剂，而且是二阶中级水准的优质药剂，这让她的钱怎么花都花不完，不过青川表示这会令师傅不开心，因为天地太孤喜欢苦修。

当然天地太孤并不过多干涉银川就是了。

“哇，好香！”青川和天地太孤一样，对美酒没什么抵抗力，喝酒吃肉可是壮汉们的梦想啊。

天地太孤修得一手精湛陶艺，他靠四处售卖陶制品为生，再加上他穿的破破烂烂，若不是一身浩然正气难以忽略，或许有人会把他当成乞丐型手艺人。

这不就像大学生现状么，自小习剑，长大卖艺，专业不对口。

噗！一念至此，银川忍不住笑了。

“你这丫头。”天地太孤知道银川肯定又在想失礼的事，也不去计较，这小丫头整天脑袋里天马行空，确是灵气十足。

青川看那清澈的美酒悬倒入陶碗中，口水流得像一只迫不及待的小动物。

银川可不喝酒，她一不吃肉，二不喝酒，三不学女孩子的礼仪，整天窝在角落里读书炼丹，像一只宅家却无欲无求的懒猫。

知道剑可以不用来杀人后，银川越发珍惜和平的时光，毕竟这对于一个走上魔道的人而言，实在是难以期盼的奢侈。

天地太孤很穷，他并不接受银川的孝敬，所以他能买的酒非常少，不过三瓶尔尔，青川和他各喝完一瓶后，二人就只能共分一瓶。

还没尽兴，碗底已是空空。

天地太孤用舌尖舔掉陶碗里最后一滴酒液，然后将酒壶按进旁边的小溪中，再捞了上来。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朦胧的眼睛里全是满足，长长的出一口气，然后大声的赞道：“好酒！”

想要再来一杯，却被青川拦下了。

“那是溪水。”青川皱着眉头。

剑道至尊，堂堂荣耀级斗士，怎么会喝醉？

“笨徒弟！”天地太孤看着天上的明月，手中托着陶碗：“你看那天上的圆月，在你眼里，它便只是月亮，可在我眼里，她便是绝世美人，她便是一切的‘道’。”

天地太孤仰头饮干酒水，脸上也露出满足的表情，接着将陶碗递到青川面前，却对着银川转头道：“你应该理解，向他解释解释。”

银川略带笑意的合上书本，这个道理在地球可是人人都懂的：“酒不醉人人自醉，倘若酒只能如水般寡淡，那便是人出了问题。”

“青川啊，喝酒最重要的不是味道，而是情感，让我沉醉的也不是酒水，而是此刻的时光。终有一天，你也会明白‘酒’的美味。到时候，我们再把酒言欢吧！”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青川已经不见了踪影，天地太孤坐在窑前，看着燃烧的木柴，沉默不语。

猩红的木屑在微弱的火星里飞舞，但很快就燃烧殆尽，化为灰白色的尘埃，飘落他的头发上。宛如生出了丝丝白发。

荣耀斗士，最少有五百岁的寿限，天地太孤才区区不到两百岁，怎么会一夜间老上几分？

天地大道，真的只是嘴巴上说说无情，就没有感情吗？银川被眼前景象噎了一下，她突然幽怨起来，为什么？

其实本来，龙源银川就是青川的替代品，但今天，天地太孤一夜间想通了很多人和事。

“你也走吧。”天地太孤沉默了一会，突然道。

“不，不，我不走。”龙源银川的双眸中晶莹的泪水打转，她跪了下来，连连向着天地太孤扣了三次头。

再看前方，哪里还有天地太孤的影子。

“你的道，我不能阻挡，记住，你一直是我天地太孤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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