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海潮

在下雨……就连水天象界内也在下雨……

雨滴落在屋檐上，从屋檐顺溜着排水管道留下，原本看似平静的管口，现在却犹如坏了的消防泵那般不断地向外喷水，但奇怪的是，这样的排水管道竟然没有丝毫腐朽的迹象，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这是一个老旧的房屋，房屋内住着一个陈腐的老人，陈腐的老人只养了一只猫，一条狗，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但云雀还是找到了这个老人，他是从孔雀过去的笔记里翻到老人的信息的，老人是4000年前大战仅剩下的老兵之一，虽说个人实力已经无法评级，但天妖神族议会那边总认为他是个毫无威胁的人，为人也并不激进，因此就将他放置不管也可以。

这位名叫古洛年的老前辈，是孔雀的师傅，云雀觉得自己应该有点把握从他口中问到一点问题。

“有客自远方来，但我不迎，请你回吧。”房门内传来了显而易见的逐客令，云雀甚至连正主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拒绝了。

“古洛年前辈，我是应家师孔雀之名而来的，应承家师的意志，我必须向您问询一个重要的问题。”

“孔雀那小子？”古洛年叹了口气，“那家伙死了？”

“虽说没有死，但是和死差不了多少了，他成为了彻彻底底的植物人……”

“这样啊……”老人似乎对自己徒儿的遭遇相当漠然，“那还是请你回去吧，他既然被人击败，自然是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我做师傅的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是报仇的话，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吧。”

云雀确实有报仇的打算，但是如下的这件事，比起报仇什么的来说更为重要！

“不是这样的！这件事真的是非常非常重要！我想要知道有关序列第一位的食死劫龙的事情。”

……沉默

……沉默片刻

……沉默许久

老人愣住了，久久说不出话来，雨声滴落在房门之上，滴答滴答的声响仿佛正和老人的心跳在一同共鸣奏乐，房门打开了。

没有人开的房门打开了，没有人在的屋子，没有人睡过的床铺，没有人晃荡的秋千，尽管眼前所见都是无人，等到云雀自己走到房间的中心的时候，他才正眼看到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那是个少年，外表是少年的老人。

他的双脚似乎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被截断了，他的脸上好像是被什么东西不小心挖掉了一块，半张脸都是用机械的齿轮代替的，可以看到左眼上那个闪着红灯的光点，恐怕这就是义眼。

古洛年外表看上去只有20岁左右，但即使如此，他却散发着一股不属于20岁年纪的沧桑，冷漠，无力，无奈，头发早已花白，因为不习惯进行剃须，所以长着一条长长的鬓毛，见到云雀到来，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可知道，我现在这副模样，可是全拜第一位所赐。呵呵呵呵，第一位的食死劫龙=神月天主，那个怪物可不是能正常沟通的家伙啊。”

“怎么会这样？食死劫龙，真的是那样恐怖的怪物吗？无论是残骸，无论是蟒蛇，似乎都在追寻着复制食死劫龙的奇迹，那种东西，真的值得无数人的性命吗？”

古洛年罕见地笑了，眼前这个少年还真是天真呢……

“无数人的性命？你在开什么玩笑？你以为它就值得那几个人命吗？”

“什么意思？”

“那位大人可是制霸海陆空星，四象，全界全天的最强生物，你竟然和我说只值一点人命，真是不把它放在眼里啊！实话告诉你，4000年前吧，像我这种级别的人只不过是炮灰罢了，对于那个家伙来说，我就是可有可无，随时可以取走的一条命，是比切菜更简单的事情，你懂了吧？”

能够感觉到古洛年身上传来的压迫力，但是云雀实在是无法想象，能够随便像是切瓜一样取走这一条命的No.1到底有多强。

“抱歉，我想不出现在见到的人里面能比你更强的，你这样吹捧它，我是真的没办法相信。”

“呵呵，不拿出点实际的战绩来说话，你是不会相信的。要知道，所谓的No1，就是指的是，其余六件灭世兵器加起来都不是它的对手的No.1。

这个世界并没有能够超越它的存在，就算是所有人堆在一起，也不够它塞牙缝的。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少年。”

云雀看了一眼窗外，默默地递上了他在实验室内找到的一些残骸和遗留物。

“分析结果显示，这家伙的组成部分和地上的任何一种元素都不同，是实实在在的天外来客，恐怕是……有着和第一位一样的怪物，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潜入了这个世界，直到这4000年后的今天。”

“这样么……”古洛年看了一眼窗外下得越来越大的雨，若有所思地看着天空，他指了指天上。

“雨已经下了整整一个月了，可是如今却未曾停下，这海平面啊，在上升呢，你发现了吗？有人，不对，准确地说应该是你发现的那个东西，正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进行献祭仪式召唤他们的同伴，到时候大概是会有很多人死的吧。”

尹天祈从堤岸边远远望着这灰黑色的天空，雨下个不停，本该是碧蓝色的海洋此刻却浮现了一层灰黑色的阴霾，再往远处则能看到一条细小的紫线。

因为大暴雨，海潮要来了。

“菲萱啊？我想问你个问题，为何海洋是蓝色的呢？”从前尹天祈一直被各种各样的琐事烦扰，从没有正眼看过一次海洋，但是今天，即使是抹上了一层漆黑的海洋，她都觉得是相当美丽的东西。

“诶，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是这样的吗？”

“用科学的角度解释的话，那就是蓝光的反射和折射相关啦，你是听不懂的啦……”

“很高深复杂的么……”尹天祈低了低头，远远望向了天空，“我觉得，这份碧蓝色，只要能让我这样的东西，只是多看一点就能比平常人更满足了，要是明天不下雨的话，一起去海边玩吧？”

“嗯。”黑发少女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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