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释然

由于冷热空气的密度不同，对光线的折射率也不同，表现出来的便是空气看起来扭曲了。

任何物体都会放出电磁波，且电磁波的波长随着温度的升高而变短。当到达一定的高温时，电磁波的波长会短到肉眼可以观察的程度，于是便显示出红色。

综上所述，在双绞龙的红色圆球发出光芒的一瞬间，圆球与两名前排干员之间的空气变得扭曲且呈红色，两道红色的射线射向前排干员。

大量的水汽被瞬间蒸发，水面上甚至留下了一道凹面，射线的温度可想而知，视线被阻挡，屏幕上失去了前排干员的身影。

柯乐不免担心，这样奇怪的生物所发出的攻击应该不好对付，而前排干员根本没有躲避。

「别担心。」何泽看出柯乐的忧虑安慰道，「刚才的射线叫『白炽热线』，一般身体上有红色圆球的鬼都有这种攻击方式，一开始确实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但现在干员已经能应付了。」

话毕，水汽散去，干员的身影显现，他们周围的片装装甲在身前合拢，呈铁水一样的红色且表面似乎有些许融化，但看样子干员并没有受伤。

因为敌人中有双绞龙，所以安排了两名前排干员，因为双绞龙会发射白炽热线，所以干员装备了能抵挡射线的防护盾的标准容器，一切的一切早在鬼的类型被确认的那一刻就准备好了，这说明了海南号干员小队的精锐与强大，他们都是合格的特殊干员，贯彻了以有限的资源应对全部的突发状况的原则。

在干员小队充足的准备和完美的配合下，双绞龙终于被榴弹轰成了渣滓。

危机解除！

在林舰长的命令下，空中打击小队和干员小队返航，舰队恢复巡航速度，至于再次受损的美军航母，海南号的处理方式再一次让柯乐大开眼界。

海南号本就是一座海上的城市，空间大的反常。在这座城市主体的下方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坞舱！

柯乐只是看到船体打开，几艘辅助作业拖船出来将航空母舰拖进船体，关于坞舱的内部构造和等信息都不知道，也不清楚能否作为两栖攻击舰使用。

「好了柯乐，有没有想起些什么？什么都行。」

「那个……抱歉，我还是记不起来……」柯乐呆呆地回答道，没办法，现在只能以失忆的何佳佳的身份继续装下去。

「这样么……不用在意，以后总有机会恢复的。」何泽也没指望何佳佳的状况能马上恢复。

「谢谢……总觉得……你很关心佳佳呢……」以柯乐的立场说这些话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但现在用何佳佳的身体说出来感觉就是在卖萌啊。

「呃……毕竟我是你的……」何泽的脸也突然变红，好像在想一个合适的词，「监护人……」

监护人吗？这么关心何佳佳原来是亲人吗？

「欸？这么说你是我的哥哥……吗？」

「佳佳……其实你是孤儿，我只是收养了你而且取了名字……」何泽曾想过要怎么告诉何佳佳这件事，从之前的接触来看何佳佳失忆的很彻底，但要把『其实是孤儿』这种事告诉现在的何佳佳的话又怕她无法接受。

「欸？这样么……」从表情和语气上就能感觉到柯乐的情绪低落，何泽正打算安慰，柯乐却又换上开朗的表情说道，「不过没关系啦，至少现在我还活着，我还有关心着我的何泽哥哥你啊。」

换在以前，何泽绝不会相信何佳佳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个只知道完成任务，不知道关心自己，不接受包括何泽在内的任何人的善意的女孩很可怜，但性格上的缺陷又是不可逆的。

可是现在，何泽一次次在何佳佳脸上看到了微笑和开朗，虽然和以前熟悉的何佳佳判若两人，但何泽却无比高兴。何泽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

「佳佳……你以前就是个非常认真的人……」

「欸？怎么突然……」

「但是有的时候，太过认真反而就容易伤害自己和身边的人。在我看来，被迫戴上认真的面具的你，内心一定是痛苦的吧……」

「……」

「现在的你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所以才会有现在轻松的你，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你吧。但是，就当做是我的请求吧！请你……哪怕恢复记忆以后，也要这样开朗地好好活下去啊！」

沉默，柯乐低下了头，何泽看不到她的脸，也许自己说的话本来就莫名其妙，要是让何佳佳从此困扰下去就不好了。

「抱歉，是我不好，说了些奇怪的话，你忘了……」

突然，柯乐上前握住何泽的手，举到胸前，「谢谢你，我……真的很开心，也请你放心，不仅是回应你，也是回应我自己，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似乎没想过何佳佳会回应自己，何泽站在原地有些错愕，看着何佳佳开心的表情，内心感到无比的欣慰，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何佳佳的头，一直以来在身份上何泽是何佳佳的哥哥，但或许只有这次何佳佳才真正是何泽的妹妹。

就像是知道了何泽的想法而主动配合他似的，柯乐用一种幸福且带着一点点撒娇的声音说道，「以后也拜托你了，何泽哥哥。」

顺带一提，何佳佳的生理年龄是18岁，而何佳佳身体中的柯乐的心理年龄是22岁。

————

海上航行会受到天气、风况、海况等众多因素的影响，哪怕是海南号这样怪物级的浮动平台也不敢直接挑战大自然的威严。舰队中还有着受损的舰艇，在这样的情况下舰队抵达三亚军港需要近二十天的时间。

在这些日子里柯乐看完了何泽给的文件，虽然其中有些机密性的东西进行了数据处理，但柯乐还是把情况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首先是时间。一直以来对时间的判断只是依据一套07式军装，所以只是粗略的估计穿越了约七十年，但实际上柯乐是从2075年回到了2028年，而鬼的出现则要追溯到2020年时的『塔斯马尼亚岛事件』，也正是从这天起，两个时空的时间线出现了分歧，在此之前的历史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其次是局势的危机程度，从目前柯乐已知的情报来看，海南号的这次航行根本就是深入敌后了。在鬼刚出现的前三年里，人类根本无法与其抗衡，鬼主要出现在海域和沿海地区，所以海军是与鬼作战的主力，而当时的人类海军却无法与鬼正面作战。

原因有很多，其中最主要的还是经济方面，举个简单的例子，在现代战争中一般没有哪个国家或势力会用直接用导弹攻击单个的步兵，哪怕杀伤了敌人在效益上依然是失败的。

同样的道理，鬼没有兵种的区分，所有鬼都是『步兵』，一枚舰对舰导弹造价昂贵，况且仅一枚导弹还不一定能击杀的了鬼。

次要方面上 ，与之前的解释相矛盾的是，鬼是不发出电磁波的，或者说它们发出的电磁波极其微弱。不仅如此，鬼在各种程度上都是一个『信息黑洞』，某些形式的信息它们基本不向外发出，以至于多种制导武器都难以锁定鬼，也就难以击中。

于是海军们开始了『退步』，在依然装备有导弹武器的前提下大量装备了改进了瞄准、火控等系统的舰炮，既保证了对鬼的杀伤，也不会太花钱。

再后来纳米武装的出现和特殊干员作战理论的完善逐渐扳回了天平，人类海军终于有能力在脱离了陆地支持的情况下与鬼作战。

但前三年的节节败退已经迫使人类放弃了四大洋的制海权和大部分远离大陆的岛屿，这也是人类现在的劣势。

一路上再没遇到其他意外，气温逐渐回暖，这说明舰队越来越接近赤道，终于，在近二十多天的航行后，海南号浮动平台战斗群回到了位于三亚的海军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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