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但是，我拒绝

作为艾欧尼亚的精神象征，卡尔玛自然是没少去调解教派之间的纷争。

因此，不论是那见多识广的贤者气度，还是常人无法窥见的深邃智慧，都能够令她在谈判中占据优势，从而保护初生之土的利益。

但，这并不是谈判。

如果卡尔玛还是艾欧尼亚的最高领袖，她的麾下有着长老与长老的护卫，还有诸如阿卡丽这样的均衡忍者以及艾瑞莉娅这种实力高强的英雄，那么“势单力薄”的苏伦可能还需要跟她谈判，比如在艾欧尼亚建立个教派什么的。

然后卡尔玛肯定也会提出，要她的教派加入抵抗诺克萨斯侵略者等等的条件。

这才是谈判。

有着对等的地位，或者双方不得不互相重视的实力，在不想死磕的情况下又想从对方那里获得点特殊的利益，因此像个商人一样在看起来比较高级的舞台上浪费着口舌，最后因为自己在“文字游戏”上占据了一时的优势而得到满足——大概就是这么一种东西吧。

只不过，现在却是卡尔玛有求于她。

虽然阿卡丽没有跟自己详说，但卡尔玛大概也猜到了对方的组织有个什么样的秘密计划。总的来说肯定是对初生之土没什么好处的，所以在阿卡丽的劝说给予了天启者希望的曙光之后，她便从绝望之中摆脱了出来。

但明知道自己性格阿卡丽居然会让卡尔玛求助于自己，这点倒是让苏伦有些诧异。

唔，想来是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挣扎吧，可能还想过去求助均衡教派，最后却被否定了。

这么来说，均衡教派那些行将就木的高层现在也被替代了嘛？

事情变得相当有趣起来了呢。

那么，卡尔玛能够如此安稳的坐在自己面前的筹码是什么呢？

苏伦微眯着眼睛开始了她的猜想：

首先，是她带出来的几个圣迹遗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应该不会离卡尔玛太远。既然如此，在这样的距离中全知眼居然无法捕捉到它们的踪迹，就不得不令人感到好奇了。

其次，天启者作为艾欧尼亚精神象征、最高领袖的身份。

这个身份确实能够带来相当重要的利益，比如在帮助她夺回艾欧尼亚高层的统治，打破敌对组织的计划之后，卡尔玛可能会允许她的教派在艾欧尼亚合理的生根发芽。

此外，艾欧尼亚独特的铸造技艺、忍者、武士以及其他的训练方法，还有一些古老的魔法与材料，似乎都可以作为谈判的筹码。

但这女人真的会这么做嘛？

苏伦不能以自己的想法去判断她人，因为她并没有切身去体会过卡尔玛到底是怎样的一种人。

性格，偏好，乃至习惯，以及底线是什么，她都一无所知。

比如，从爱好自然这方面来讲，矿石材料等东西就很难被允许开发，那么魔法、铸造技艺、训练方法这些东西，没有了轮回记忆之后的卡尔玛又能知道多少呢？

如果阿卡丽把某些事情告诉了她，而卡尔玛又足够狠心的话，恐怕瓦斯塔亚人也是一个不错的筹码。

即解决了艾欧尼亚本土的祸患，又得到了实力相当可靠的盟友，怎么看也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但苏伦要瓦斯塔亚奴隶又有什么用呢？

魔物虽然残暴，但并不聪明，因此只要用强大的实力去统治，就是相当出色的劳动力，诸如牛头人什么的。

而且，因为魔物的残暴性格，只要把持好土地与粮食，它们的数量就非常的可控，一点也不用担心起义之类的事情发生。

至于瓦斯塔亚人，那对长着鸡爪的英雄叫什么来着，是斗士还是志士来着，唉，记不太清了。

总之，这些东西有野心，聪明，膨胀，还能操纵魔法，拥有相当的修炼天赋，如果招进圣地的话，怎么看也是一枚随时可能爆掉的炸弹啊！

而且，因为不满自己被奴役的地位而发起战争这种事情自然是肯定的吧。

最最重要的是，审美观不同啊喂！

有哪个正常的女人会去喜欢长着鸡爪的男人啊！

我说是，鬼知道它们的皮毛里面有没有虱子，据说有的瓦斯塔亚人还喜欢生吃些什么。

对了，这些生物到底几天才会洗一次澡啊，除此之外，它们的口臭、体味之类的该怎么办啊？！

少量的当成宠物养还好，多了的话，还是算了吧。

有史以来，苏伦头次对某一个种族产生了惧怕，倒不是因为对方的实力，而是因为——洁癖。

因此，在看出卡尔玛并没有太多的优势之后，苏伦才微微一笑，从那个别扭的打坐姿势中放松了下来。

“天启者卡尔玛向您致敬，苏伦大人。”卡尔玛微微低头，表示对异国来客的尊敬。在苏伦思索的时间里她并没有闲着，按照艾欧尼亚的风俗，第一壶茶往往是相当重要的事情。

一杯，两杯。

卡尔玛把第一杯茶水用灵能操纵着送到了苏伦的手里，这算得上是一种示好吧。

只不过她接下来也没闲着，艾欧尼亚的风俗总是不紧不慢，像是艾瑞莉娅那样起床只是先去练习一下武技已经算是好的了。

当其他的三杯茶分别被艾瑞莉娅、阿卡丽跟锐雯握在手里之后，卡尔玛才微微一笑，伸手举起了自己的茶杯。

实际上，苏伦有点怀念蓝光蘑菇粉末+红酒的味道了。

她可真是没喝过这么苦的茶，虽然最后的余味有点清香，但难免还是让人好奇：这茶叶不会是泡在苦瓜水里晾干的吧？

糟糕的品味。

不过，她还是很有风度的微笑着冲卡尔玛点了点头，心里是这么想的：等姐姐调教你的时候，哼哼o(￣ヘ￣o＃)

“听说你想得到我的帮助？”苏伦眯着眼看向卡尔玛，她语气相当的不在乎，非常符合阿卡丽眼中的形象。

这就是绝对优势的好处，不用管那些花里胡哨的唇枪舌剑，也不用在大脑中斗智斗勇。

只不过，还是稍微认真一点吧，。

“是的，”卡尔玛顿了一下，似乎是在下定决心。但表面上她的表情仍旧非常镇定“我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

“哦？”

在卡尔玛说出这句话之后，苏伦发出了相当“讶异”的声音，在此之后，她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隙缝，上下打量着这位艾欧尼亚的精神领袖。

不过也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这实在是有使风度。

“卡尔玛，作为一个出色的凡人，你的提议还是令我不免有些惊讶，我本以为一场交易会更适合你。”苏伦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她的手指敲击在空气中，寺庙中间穿过的水流被震动影响，缓慢的浮起了如珍珠般大小的水团。

卡尔玛当然不敢说阿卡丽已经告诫自己绝对不要接受这个女人提出的交易了，所以她必须先开出自己的条件：“如您所知，艾欧尼亚正在遭受一个秘密教团的侵蚀。我希望您能够帮我对抗他们，在我夺回自己的身份之后，我愿意代表艾欧尼亚与您结盟。”

在诉说的过程中，卡尔玛并没有提及“邪恶”这个词语，同时，她确实给苏伦开出了一个在她看来比较有利的提议——友谊。

友谊代表着什么呢，贸易、和平，还有艾欧尼亚与德玛西亚的结盟她也能沾点光，如果从统治者的角度来讲，确实不错。

但是吧，跟以后的敌人结盟，更早的把自己暴露在这个世界眼前，可不是什么好事。

“除此之外，我还带着三个圣迹遗物......”卡尔玛表现出了一种孤注一掷的感觉，当然啦，是不是真的只有三个，苏伦可就不知道了。

她的意思非常明确，苏伦帮他消灭掉那个组织，结束他们对艾欧尼亚的影响，或是可能对艾欧尼亚造成的破坏，卡尔玛就把她所许诺的东西一并奉上。

就像是个任务一样，消灭任务目标，就能从卡尔玛这里获得艾欧尼亚的长久友谊，唔，她的友谊当然不是凡尘盟约所能够比拟的。卡尔玛是一个轮回者，这说明艾欧尼亚会支持苏伦很长一段时间。

其次，与普通任务有所不同的是，这个任务还率先送了一批装备，虽然不知道那三个圣迹遗物是什么，但是能够让卡尔玛从敌人的伏击中逃走，多多少少应该也是有点作用的吧。

“确实是非常不错的提议。”苏伦点了点头，她轻轻的微笑着，一旁注视着她的阿卡丽觉得一阵糟糕。

迄今为止，她们都在瞒着苏伦，从不去说明敌人会对艾欧尼亚造成怎样的影响。当然，如果苏伦答应的话，这件事就瞒不住了，但她们要的就是苏伦答应。

但从这女人的反应来看，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但是，我拒绝。”（达噶，酷图哇路。岸边露伴脸。）

“艾欧尼亚的友谊，不足以让我的虔诚的信徒听候你的调遣，更不足以让她们战死在与自己无关的土地上。”苏伦很平淡道。

“但是，我有个更好的提议。”苏伦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红色的高跟鞋在石板上踏出清脆的响声。

“您请说。”看起来卡尔玛并没有失望，或者说她早就知道会这样。

阿卡丽善意的提醒仅仅只是善意而已，作为一个忍者，她并没有看清楚卡尔玛如今的状况，但当事人却很明白。

卡尔玛深知并没有什么能力跟苏伦讨价还价，所能做到的无非就是抛出自己的目的罢了。 而苏伦既然愿意来到自己的面前，那就说明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加入我们。”回答卡尔玛的并非是苏伦，而是她背后的饥荒骑士。

艾瑞莉娅修长的美腿从苏伦的背后迈出，缥缈的雾气不断的在她双眼中汇聚，直到那双眼睛变成了毫无感情的白色，黑暗又邪恶的能量从她体内绽放，附着在每一寸白玉般皮肤上，优雅，高傲，那属于黑暗的美丽伴随着身后亮起的炽热白光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似乎是受到了牵引，锐雯身上衣服开始扭曲变异，形成了庄严之中带着狰狞的战争盔甲，伴随着她向前的步伐，身上汇聚起的浓郁血光带着那恐怖而血腥的战争洪流冲天而起，形成了一方与艾瑞莉娅对等的血色光柱。

邪恶的优雅，残酷的高傲，那副突变的模样似乎才是真正的对方。

黑暗会滋生恐惧，即便是天启者卡尔玛也是同样，似乎为了寻求心灵的慰籍，她立刻转移目光去寻找暗影中的忍者，但却在那瞬间猛地僵住！

除了艾瑞莉娅与锐雯之外，黑暗中亮起了两双红色的眼睛。

如同艾欧尼亚著名的血月之夜那样，明亮的红光绽放在黑暗之中，好似明灯般直视着她。

卡尔玛对视上了其中的一人，纯粹的红光没有任何的杂质，很明显，这就是阿卡丽。

邪恶而美丽的红色双眼，令僵住的卡尔玛从其中看到了一瞬间的征兆。

原来，她的未来会是这副模样。

“你是苏伦大人的奴仆。”

黑暗中，一个缥缈的声音缓缓传入卡尔玛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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