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指引着虚与幻的罗盘(6)

“实现了。”律川明秀沉默了好一阵才回答了礼姬的问题，仿若这个回答勾起了他不堪回首的过往。

律川明秀这次好像并不打算讲故事，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那时我就只有一个念头，只想着一个愿望，然后愿望就实现了。”

律川明秀叹了口气，又说道：“换句话说，可能是他想太多了，所以命运罗盘才没有给他指引。一旦命运罗盘开始给予指引，你就知道你要做什么了，那种想法就像是一直都沉睡在你的身体里面，只不过是被命运罗盘唤醒了而已。”

律川明秀收起了他的鬼头金拐杖，看似轻松惬意地坐回到椅子上，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山脚下漆黑一片的小镇与天上的星河融为一体，仿若一阵山风吹过，就能荡漾起波光粼粼。

饶是如此，礼姬也不敢离得夏帆太远，她守在夏帆身侧，对我说道：“孑孓，你那腐烂的脑袋听到了没有，一次只能许一个愿，什么消灭厄运啊，什么没有人牺牲啊，这些都不重要，你就许一个，能让夏帆不用死掉的愿望就好了，听到了吗！”

礼姬命令式的语气让我有点生气：救夏帆是肯定要救的，可是怎么救到现在都不甚明了，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命运罗盘。而在场唯一使用过命运罗盘的人，律川明秀，使用了以后似乎造成了十分严重的后果，让他这么言简意赅地回答问题。

现在轮到我开始好奇，律川明秀到底许了什么愿，以及命运罗盘给了他什么指引，最后律川明秀又付出了什么代价，最终获得了什么样的结果。

而礼姬所说的，律川明秀严格来说不算是恶魔，那么他又是怎么成为地狱的使者的，难不成律川圣子作为天国的代表，也不是真正的天使么？她的头上可是顶着一个天使才会有的光环呢！

“律川前辈，我能不能稍微知道一下，当初你要求命运罗盘给予指引，那你——”

我的问题还没问完，礼姬就打断了我的话，说：“怎么了，你是害怕了吗？你以为这是个许愿池吗？扔一个硬币进去，就能获得一生的幸福和财富这么简单吗！问那么多干什么，叫你许愿你就许愿啊，没准你也不能用命运罗盘呢，赶紧许完愿赶紧扔给我，我来解决这个麻烦的烂木盒！”

礼姬不知道怎么的，越说越激动，明明她就没用过命运罗盘，倒是先来教训我了。而唯一使用过命运罗盘的律川明秀，听着我和礼姬的对话，罕见地沉默了。虽说他脸上的微笑没消，但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么潇洒自信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们不想告诉我，怕我知道了后果，就不会用命运罗盘去救夏帆了对不对。我不是想问用了以后会有什么后果，我是想问——”

我毫不客气地揭穿了礼姬的激将法，视线移到了律川明秀的身上，直视着一语不发的他，接着说道：“律川前辈，那你有后悔过你的选择吗？回答我，好吗？”

“……”律川明秀的眉头微微一皱，像是在思考着我的问题，许久，他才开口回答我说：“说不后悔是不可能的，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子……”

我感觉，律川明秀的微笑面具正在一点一点地破碎掉，而面具之下的他，满是悲伤和痛苦，但现在不是安慰他同情他的时候了，我对律川明秀和命运罗盘之间的故事的确很感兴趣，只是他们不肯说，我也只能继续发问了。

“要是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做出一样的决定吗？”

律川明秀忽然一愣，他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毕竟我压根不知道是什么事，我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问了这么个问题。

我是这么想的，律川明秀当初应该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寻求了命运罗盘的帮助，而后愿望实现了，但他也付出了十分巨大的代价。当然，他也可能只是随随便便就用了命运罗盘，总而言之，要实现愿望，肯定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律川明秀并没有马上回答我，我也知道这个问题，他很难回答，他皱着眉头，认真思考着该怎么回答我的问题才好。

时间也不早了，我只好趁着律川明秀思考的空档，问礼姬说：“礼姬，为什么律川明秀把命运罗盘给我的时候，你就拼命阻止我，说什么‘我这么想死’的话。现在我拿到了命运罗盘。你又要我许愿救夏帆，我知道你很讨厌我——”

“是非常讨厌，讨厌到想要杀死你。”礼姬毫不客气地纠正了我的说法，并接着说：“这个命运罗盘需要使用者付出巨大的代价，才能获得他想要的一切。我一开始想阻止你，是害怕你死掉以后，夏帆找不到你，肯定会以为你是故意避开她，她就会不开心。一旦她的负面情绪积压太多，厄运就会趁机吞噬掉她的灵魂，到时候夏帆也就死掉了。”

“也就是说，你单纯只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用命运罗盘，找到拯救夏帆的办法。”

我接过礼姬的话，略带感叹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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