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失控于冲突中的矛盾(5)

我觉得南央应该是遇到麻烦了，而现在我所能想到的，南央会遇到的麻烦，除了被亚巴顿追杀以及她们要保护的公主以外，我就没想到别的了。

先不管为什么南央要在我面前哭，我见自己激怒南央的那些话并没有起任何作用，便马上换了种温和的语气说：“南央，你有什么困难能不能告诉我，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我可是和兰姬订下了恶魔契约的了，我也有责任去帮助你们。要不我去问问律川明秀，看看他能不能帮上忙？”

虽然我自己没什么力量去对抗地狱的力量，兰姬和我的恶魔契约至此也没发挥过什么强大的力量，但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帮上她们一点忙，我是很喜欢时雨在我家蹭饭的光景，那种感觉像是多了一个妹妹，特别温馨。

我忽然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着急起地狱的事情来了，南央她们离开我家太久了，也没有正经和我道过别，总是这么倏然而来倏然而去的，我竟然是点舍不得了。

南央这次带着这么多金银财宝到地狱去，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我能肯定的是，地狱一点是出什么大事情了，否则南央不会冒着被抓捕的风险洗劫银行，并且晕倒在阁楼里，醒来第一件事竟然是传送这堆财宝。

鉴于南央只是嘴上说说讨厌我而已，实际上她还是不希望我有所损伤的自信，我也没有想和南央对着干，强行走进法阵里面。我掏出随身携带的恶魔契约，摊开来对着南央，希望她能够看清楚。

“当初我和我订下恶魔契约的是兰姬，我知道她是想保护我才和我订下契约；后来我的灵魂在地狱差点死掉，是时雨撑着招魂幡替我挡了亡者之雨；在学校，也是你带着时雨和兰姬打退了地狱魔犬。”

我的这些话刚开始是十分冷静地在叙述着事情，越说我的情绪就越来越控制不住，我往前举着摊开的恶魔契约，几近咆哮着对南央大喊：“在我看来，你们都曾救过我，而我却没能为你们做什么，这样不是很不公平吗！恶魔契约，恶魔不是讲究公平才会和人类订下契约的吗！难道你们就能让我一辈子欠着你们的情，连半点让我还回去的机会都不给吗！”

我把我的愤怒宣泄完毕以后，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强忍着自己满腔的愤懑，我继续说：“我清楚我毫无力量，但为了报答曾经帮助过我的人，我愿意用我这微不足道的灵魂，换取一切能帮助你们的力量！”

“……”南央强忍着没有说话，她的眼泪却如同汹涌的泉水，代替了她的言语，狂风呼啸，她的发动也不动，她在法阵内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忽然想起那天在武道馆的时候，南央对付地狱魔犬的武器就是硬币，我也发现了这堆金银珠宝里，大部分都是金币银币，估计金砖珠宝之类的都只是顺手偷来的，这么说，南央的目的不是把银行洗劫一空，而是要带着她的武器硬币到地狱里去！

“南央，你是不是要回到地狱里去对付亚巴顿，是不是时雨和兰姬她们遇到什么困难了？”

围绕着钱堆的法阵发动了这么久，南央还没传送到地狱里去，我只能争分夺秒地想让南央知道我想帮她们的忙，凭的就是我手里的恶魔契约——要是我的性命是她们挽救回来的，该还的总该要还的。

“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凡人就应该有凡人的样子，你就不能好好地活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终究，南央还是忍不住了，她说了和那天武道馆说的一模一样的话，凡人应该有凡人的样子，又想让我袖手旁观，独善其身。

“就算我想像凡人一样生活，但现在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要是袖手旁观有用的话，我肯定会继续当一个凡人。要是帮助你们就等于帮助我自己的话，那为什么我不能贡献我的力量呢！”

说完，我把恶魔契约缩回自己跟前，对着卷轴上还在闪烁的字样“44%...”，深吸一口气，冷静地说：“请赐予兰姬力量，我愿意用我的灵魂来交换！”

说完，我便闭上眼睛，静候死神的光临。

我仿佛能够感觉到身穿宽大的黑布袍的低矮老者，背着一把巨大的镰刀倏然而至，死神面目狰狞地看着我，用镰刀锋利的刀尖勾住我的灵魂，痛楚从灵魂深处迸发，带来无尽地痛楚。

大概我又要被带到撒旦那里去了吧，大概这次时雨她们忙着对付敌人，也没空去拯救我了吧。

“谢谢你——”

南央着急地对我喊道，可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我睁开眼看到的，是南央手捧着布丁，站在无数的珠宝面前，破涕为笑的笑脸，这一切倏然化作残影，消失不见。

随着法阵的消失，阁楼内刮起的旋风也逐渐平息，尘埃落定后，空无一物的阁楼昭示着方才发生的一切犹如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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