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信仰迷茫之章

说是小戈沃罗夫，但这位苏军退役上校早就年事已高了。

来到小戈沃罗夫的住所之后，USP暂时先让柯蒂在路边稍加等候，自己则是走上了缓步台，摁响了那台看起来颇有年头的门铃。

在门后传出一阵响动之后，猫眼中露出一丝光线，这表示门的内侧房主人正在通过猫眼看着USP，然后门后传来了粗犷的、带着一股谜之伏特加味道的询问：“你是谁？推销保险的么？我健康得很。”

“上校。”USP微微躬身：“我和我的指挥官柯尔斯蒂前来拜访。”

“柯尔斯蒂？哪个柯尔斯蒂……”隔着门USP只是听着声音眼前就仿佛看到了一个满身酒气的俄国人摸着脑袋苦恼回忆的模样，但这位酒鬼没让USP等太久，恍然大悟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小柯蒂啊！好多年不见了。”

门猛地被打开，还好USP对得起自己心智升级之后的人形效率，在门打在身上之后后退一步躲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就在USP感叹这俄罗斯酒鬼的巨力时，一个有力的拥抱就降临在了USP身上。

“这么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你在格里芬还治好了腿么？”酒气伴随着关切的疑问扑头盖脸的降临在USP身上，就在USP被打入未知领域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台阶下的柯蒂赶忙出言相救：“戈沃罗夫叔叔，我才是柯蒂……”

老酒鬼赶忙松开了USP：“嗯？那你是谁？”

USP先后退几步，然后才回答道：“我是指挥官的副官，手枪人形USP。”

“这样啊，我就说怎么当年的小姑娘出落得身材这么好了，哈哈哈哈。”酒鬼赶忙爆发了一阵掩盖尴尬的大笑。

结果这反而让柯蒂觉得更加不好意思，赶忙叫停：“戈沃罗夫叔叔，我有点冷。”

“那快进屋，诶呀，副官小姑娘我来帮你。”戈沃罗夫几步就跳下台阶，然后还没等USP阻拦，就用一只手把柯蒂拎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是熟练的打开了轮椅折叠处的固定扣，然后大手一拍就把轮椅叠了起来。

“你也快进来吧，外面冷。”戈沃罗夫对着USP说完，就一只手拎着柯蒂一只手拎着轮椅走进了屋子。

USP站在路上凌乱了几秒之后，也赶忙走进了屋子。

“早知道你是今天来的话我就不喝酒了。”刚关好门，USP就听见戈沃罗夫说着：“不过还好我今天还没开始喝，不然的话只能明天再安排你了。”

柯蒂努力的让自己无视掉沙发前小茶几上面已经没了大半瓶的伏特加，安慰自己大概喝了没到一升的戈沃罗夫叔叔应该是可以正常交流的。

戈沃罗夫看到USP走进来，热情的招呼道：“副官小姑娘你也先做，我烧一点热水，然后给你们泡点茶喝，昨天我手下的一个小子刚送来的华夏茶叶，闻着特别棒。”

“啊……谢谢您……”USP有点不适应这老酒鬼的变化。

柯蒂拽了拽USP，让USP坐到自己身边小声的解释道：“别太担心USP酱，戈沃罗夫叔叔是苏军早几年采购人形补充战力的支持者之一，也是最早一批接受类人型人形的人，所以他对人形没什么偏见，放心吧。”

“我不是担心这个啦……”我更担心这个家伙把你吃了……USP尴尬的笑了笑。

“放心啦，你别看戈沃罗夫叔叔这个样子，退役之前可是炮兵团长，稳重的很。”柯蒂误会了USP但担忧，继续解释着：“虽然喝了一点酒，但是那么长时间的军旅生涯不会让他变成一个彻底的酒鬼……大概吧……”

大概是自己也意识到了对着一个空了一大半的伏特加瓶子，自己这番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的柯蒂渐渐的声音小了下去，这个时候戈沃罗夫恰到好处的端着茶炊，另一只手抓着几个杯子走出了厨房。

“尝尝吧。我也就是这个手艺了，但愿那个小子的茶叶是好东西。”戈沃罗夫把茶杯拍在柯蒂和USP的面前，然后给二人倒上。

热气升腾，茶香弥漫在客厅里，舒缓了USP紧绷的神经。

“好喝。”柯蒂简单的评价道。

戈沃罗夫得意的笑了笑，“看来那小子没拿什么劣质茶叶来坑我，不过华夏茶叶似乎绿茶居多，如果有红茶就更好了。”

“茶文化不一样啦，叔叔，华夏人喝茶都不放糖的。”

“这样啊，民族和民族之间还真是有很多容易产生分歧的地方呢。”戈沃罗夫感叹了一声：“我能依稀感觉到，三战之后，我们军队就失去了那股精气神——二战中我们是光荣的部队，但三战却是一次错误的战争……战后军队中很多的年轻人思想都很危险，去年梅德·罗克萨特提出罗克萨特主义之后，这种危险的思维倾向也严重了起来……”

“罗克萨特主义提出还没多久，想比我们所坚持已久的共产主义道路而言根本就不会是威胁，年轻人们只是看到了新潮的思维，习惯性的对旧事物有些反对而已。”柯蒂捧着温热的茶杯，像是说给戈沃罗夫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们所坚持的道路是十月革命中用鲜血走出来的的道路，是无数人修整和改善的社会科学——茫茫北海直到南方国境，千岛岛屿直到波罗的海，我们的联盟依旧牢不可破，既然我们从1917年走到了现在，那么一个提出只有一年多的罗克萨特主义……根本不是威胁。”

“放心吧。”感觉到老人同样收到了新思潮的冲击，柯蒂只好继续这不擅长的沉重话题：“三战我们没输，但西方世界也没赢，等我们缓过气来，赤旗插遍寰宇也只是唾手可得的事情。”

“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哪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戈沃罗夫缓缓地说道。

一瞬间，戈沃罗夫身上那股酒鬼的颓势一扫而空，仿佛空中燃烧起了火炉一般，一股无产者、工人阶级的火热情绪占领了原本就温暖的客厅。USP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活力重新在这个老人身上焕发，仿佛燃料注入了破旧的发动机，而这发动机也顺利的爆发出自己磅礴的动力。

USP不由自主的觉得自己的指挥官真是厉害，但就在USP带着笑意转向柯蒂的时候，柯蒂脸上的寒意却抑制住了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这份对话明明应该属于两个热情的革命者、坚定的无产阶级，但USP却在柯蒂身上感受到了之前戈沃罗夫身上的迷茫，但下一刻，注意到USP眼光的柯蒂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转向USP：“怎么了？”

仿佛那股迷茫不存在一般，手中热茶的暖意和热气让USP惊醒过来：“没什么，只是觉得指挥官您说的真好。”

“是啊，说的真好。”柯蒂低头抿了抿热茶，用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

“如果现实和我说的一样好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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