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罪犯

无趣……

世界相当无趣……

无限重复着无趣的日常，人生又有何意义？

普通的坐在教室里学习，普通的进一家企业工作，普通的结婚生子，普通的为家庭操心，普通的衰老等死……

余烬的人生信条无法接受这样的人生！

他想要更多的刺激，想要更多的华丽，想要为自己的人生点燃绚丽的烟火！

于是，他将知识学以致用，在出租房中制造简易炸弹。

身为完美主义者，他的行动自然经过精心策划，踩点、研究逃脱路线、掌握摄像头的死角、熟悉工作人员的行动规律，一切准备就绪！

最近，医院、超市、废弃厂房这些地方，所谓的事故爆炸频繁发生。

但是，习惯用恶意揣测人心的余烬并不认同。

看看人家做的，即造成可怕的破坏，又能让警方抓不到尾巴，傻傻得当作事故爆炸处理，这简直就是我辈楷模啊！

余烬的心底雀跃不已，认定这是自己的同类正在行动。

然后，他借着暴雨倾盆的天气，实施了第一次作案，将炸弹塞进布偶中，把可爱的布偶变成危险的炸弹，这样的强烈反差令他感到愉悦。

“轰！”

站在案发现场不远处，听着爆炸声响起，看着逐渐骚动的人群，对他来说，那种兴奋感毕生难忘，仿佛指尖到发梢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扭曲的满足感逐渐填充着他的内心。

但是，还不够！

因为天气的原因，外出的人实在太少。相比起那些大手笔的前辈们，他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在玩过家家一般。

很快，他便开始接二连三的行动。

爆炸！爆炸！爆炸！

一死七伤的战绩令他感到骄傲，他将爆炸现场的照片保存着，每晚都在狂喜中入睡，丝毫没有犯罪后的惊恐和内疚，只有妙到毫巅的**。

他早已经由内而外的腐烂。

反社会人格催生出的犯罪行动没有准确的规律，一度令警方的搜查陷入困境。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余烬依然逃不过法律的铁锤，他最终落网。

甚至，那些被他崇拜的所谓前辈们的大手笔，也被算到了他的头上。

这一天，他坐在仅仅押送自己一人的警车内，双眼无神地望着上方。

他的心底绝没有悔恨的情绪，哪怕是此时此刻，他也以这段时光为傲，人生就是要这样才能彰显活力！

爆炸吧，这恶心透顶的无聊现实！

扭曲的情感在他心底堆积，邪恶的意志变得锐利无比，然后，力量开始喷涌而出。

那一瞬，他感觉自身仿佛能够掌握世界的权柄！

“轰、轰、轰！”

连续的爆炸骤然出现，仅仅一瞬之间，束缚他双手的手铐断裂，押送者的脑袋破碎，车厢的一侧炸开！

车子因为强烈的爆炸而侧翻，但是没有关系，余烬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强，这种小小事故完全可以无视，他的心思全部放在凭空出现的那双手套之上。

“啊哈哈哈哈哈，好厉害啊这个！”余烬爬出翻到的车厢，望着自己的双手狂笑。“我现在掌握了超级了不起的力量啊，这就是所谓的超能力吧，我果然是被选中的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要闹事的话，能让我先揍晕你吗？”

余烬的笑声停止，他转过头，看见两位少年站在自己的前方，其中一位正在靠近。

常想捏了捏手指骨节，面对已经解放心武的对手，他也顾不得许多，只能直接解放心武。

他本来就是属于行动在思考前的类型，自己的行动会产生怎样的后续影响根本没有过多考虑。

随着一阵较淡的光芒过后，叶思晨看见常想手中多了一把弓，背后则背着箭筒，目测其中插着二十支左右的箭矢。

“你的心武不是一柄剑吗？”叶思晨疑惑地问道。

“这些不重要，你稍微退远一些。”

常想一边拨动弓弦寻找手感，一边向前方那位身穿囚服的觉醒者靠近。叶思晨没有听见，他还小声嘀咕了一句：“切，偏偏这种时候抽到弓箭啊。”

“是谁啊你？”

余烬不屑地瞥了常想一眼，现在的他可谓自信心爆棚，无论谁来都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但是很快，他背后的寒毛根根竖起，只见对面的少年弯弓搭箭，锐利的视线将自己锁定，就像猎人盯紧猎物一般。

难道说……被选中的人不止我一个？！

心底浮现这一疑问的瞬间，箭矢已经离弦而出，余烬几乎是本能地低头，箭矢擦过他的头皮，一道鲜血顺着他的鼻梁流下，为他的脸庞增添了一份狰狞。

“喂！你想杀死他吗？”叶思晨喊道。

“才不是啊！我是瞄准他双腿的！”常想辩解道。

“开什么玩笑！”差点丢掉性命的余烬朝他咆哮。

瞄准双腿？准头再差也该有个限度，这不是差一点点就正中眉心了吗！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余烬朝路边的抓娃娃机奔去，一拳将其打穿，在里面拿出一只布偶。

“去死吧！”

他将布偶猛地砸向常想，但是布偶还未落地，便发出“轰”的一声巨响，在半空被炸成碎片，布料与棉花被爆炸的火焰吞噬，发出难闻的焦味。

“可恶！离完全掌握能力还有一段距离吗？”

余烬一咬牙，抱起一堆布偶朝巷道跑去。他还不想死，好不容易得到那么有趣的力量，怎么允许在这里结束。

“别想跑！”

常想连射三箭，这一次的准头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连余烬的衣角都没有擦到。

等到余烬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巷道的阴影中，他放弃继续射箭，同样冲进巷道之中。

一位身怀异能的恶人混进普通人群中，不知道会造成怎样的危害。单以他所展露的力量来看，绝对要比普通的堕者更危险。

“常想！”

叶思晨用尽全速跟了上去，即便如此想要咬紧两位觉醒者的背影还是十分困难。

“前面可是觉醒者的战场，你躲到安全的地方去。”常想在前方吼道。

“白痴，别冲得太猛，注意脚下！”

叶思晨的提醒刚刚出口，前方的巷道便传来爆炸的声响，发生爆炸的是一枚布偶服装上的纽扣，因为体积太小而被常想忽略。

“没关系，并不痛……”

常想一副龇牙咧嘴的表情，不过确实并没有受到过多的伤害。

“所以……叫你看清周围啊……”

叶思晨喘着粗气追上被爆炸挡住脚步的常想，然后蹲在地上捡起因为爆炸而产生的碎石，猛地洒向前方。

“轰、轰、轰……”

碎石落地，引发一连串的爆炸，爆炸溅起的碎石又再度引发更远距离的爆炸。

“哇靠！这是地雷吗？”常想惊愕道。

“亲眼见过一次爆炸，做出类似的联想是理所当然的吧。好了，照我的方法冲过去。”叶思晨拍了拍常想的肩膀，将一把碎石塞进他的手中。

“你果然是个了不起的家伙，谢了！”

常想继续向前迈步，只要前方是完好的地面便投出碎石监测“地雷”，总算安然无恙地通过巷道，来到一片空地。

在他的前方，身穿囚服、手持布偶的余烬没有选择继续逃跑，他决定就在这里干掉对手。

“你的箭术真烂啊。”

余烬毫不掩饰地嘲讽道，若是换一位神射手，恐怕早就在百米外一箭穿喉。

“啰嗦，即便如此，我也会赢你，用拳头！”常想挥了挥拳头，“虽然不知道你犯得是什么罪，先赎清罪孽再出来报效社会吧。”

“赎清罪孽？报销社会？啊哈哈哈哈哈哈……你是白痴吗？有了那么有趣的力量为什么要去做那么无趣的事情？”余烬说道，“看起来，你也和我一样，是拥有相似能力的家伙吧，干脆和我一起干吧，我们来让这个世界变得有趣。”

“中二是病得治，药不能停啊兄弟。”常想一脸诚恳地劝说道。

“你在嘲笑我吗？”

“爷爷的爷爷曾经说过，世界是很宽阔的，到处存在着有趣的家伙和有趣的事情，并且远超你的想象。”

“谁管你爷爷的爷爷说过什么！”

“在这个世界上，强者比比皆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怀抱如此幼稚想法的自己，是多么的弱小。”

好不容易追赶至此的叶思晨双手扶着膝盖喘气，听到常想正经的发言，不经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心说不愧是钢魂常在的玄孙，望着英豪的背影前进，自然也走在成为英豪的路上。

“叶思晨，要一起上吗？”常想将箭筒中的箭矢全部抽出握在手中。

“呀咧呀咧，说真的，饶了我吧。但是，仅此一次，我来为你开路！”叶思晨的双手抓满碎石。

“冲吧常想！”

叶思晨扔出手中的碎石，碎石坠地再度引发余烬设置的爆炸点。

爆炸掀起烟尘，常想势如破竹地闯入烟尘当中，就算有着一手蹩脚的箭术，也无法阻挡他用自己的方式取得胜利。

“全部都给我爆炸吧！”

余烬甩出双手中的布偶，每一只布偶都是一颗威力非比寻常的炸弹。

常想右手挥动，他没有再弯弓射箭，而是直接将箭矢用手掷出，这种方式的准头倒是远超他的箭术，布偶尽数被箭矢洞穿，几乎同时在空中爆炸。

“什么！”余烬惊恐地后退一步。

常想突破爆炸的火焰，带着硝烟冲到余烬面前，高举的弓被当成棍棒类武器狠狠抽向余烬的脸。

“砰！”

余烬被抽得面容扭曲，鼻血横流，冒着血沫的口中吐出几颗断牙。

“好疼啊……好疼啊……妈妈！疼死我了……”

他捂着肿胀的脸颊在地面打滚，像是小屁孩般哭嚎着，狼狈不堪。

“啊，都怪抽到弓箭，全力一击都没能夺去他的意志。”常想挠了挠后脑勺，对手中的弓露出嫌弃的表情。

“常想，靠近的时候小心一些，不用被他的双手触碰到，我估计那是他能力发动的条件。”叶思晨在后方继续提醒。

“你真是……吵死了！”

余烬眼中突然凶光毕露，右手一挥，将一枚纽扣甩向叶思晨。

“糟了！”

常想伸手向箭筒内摸去，却发现箭筒已经空了，他没有投掷物能够帮叶思晨拦截。

叶思晨仿佛感觉的周围的时间流速变得很慢，眼中的一切似乎都变成慢镜头，就像高手对决时陷入的特殊状态。

他能看清那枚不起眼的纽扣朝自己飞来，身体却无法做出相应的反应。

那枚纽扣的爆炸威力或许无法伤害到觉醒者，但是现在的叶思晨仅仅只是普通人，如果完整吃下这一击，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啧……真该早点离开。”

他努力架起双臂，交叉格挡在自己面前。

“轰！”

“叶思晨！”

常想抛下受伤的余烬，朝叶思晨跑去。

爆炸的焰火散去，叶思晨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维持着双臂交叉格挡的姿势。

在他的前方，矗立着一块透明的虚影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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