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好好做决定

把一些相对简单，容易收集的素材交给齐德隆去收集后，还剩下三样素材，这几种属于那种非常罕见，万金难求的素材，分别是， 「三棱花」、「枯叶草」以及「松涎香」，前两种应该都是植物，后一种是一种罕见的魔兽「松兽」的涎水也就是口水。

三棱花以及松兽似乎位于精灵族领地，另外一种枯叶草位于哪里我们暂时没有头绪， 我翻了翻那本号称全大陆最全的植物图鉴，但上面根本没有相关的记载。

“白菜，别着急，还有的是时间。”似乎是注意到了我愁眉不展的样子，半精灵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看着她有些担忧的神色，我微微一笑，“没有，不着急啦，说起来，绘香和星铃去哪了？”

半精灵笑了笑，“她们啊，在外面的演武场那里练习神术呢。”

练习神术吗？其实对于星铃居然能放出神术，我也是觉得蛮神奇的，因为神力和魔力的流动和操纵方式都不同，能够放出神术也是不大容易，不过据她说，那几对解锁的翅膀似乎给予了她一些增幅，让她能够跨越这道门槛。

“说起来的话，我也该好好锻炼锻炼自己的攻击手段了，最近忙的事情太多，都无暇他顾。”我有些苦恼地说道。

“要不，我们现在就回一趟精灵族领地，去寻找那两种材料，然后顺便练练手？”

精灵族的领地除了五个规模较大的部落、十余个小部落和中央的精灵王庭，其余的部分都是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这个种族人口也不多，七八十万不到一百万，不过和血族差不多，都是个体能力极强的存在，像半精灵这种高阶弓箭使，只要拉开足够的距离，可以同时无限风筝十几个人族的高阶圣骑士，对方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正有此意，齐德隆那边精铁弩和黑钢甲已经走上正轨，可以批量生产了，弗伦的情报网那边我也差不多了解情况了，现在外出也没什么问题。”

“那我们收拾收拾必要的东西，明天就出发吧！”半精灵提议道。

“好，事不宜迟，明天就一起出发吧。”我点了点头，虽然另一种材料暂时找不到，但既然有两种材料的线索，那就早点动身，预留出足够的时间。

看着我有些不死心地又开始翻找起了那本植物图鉴，半精灵打断了我的动作，“白菜，停一停，我..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她脸上带了些犹豫的神色，不过还是缓缓地开口了，“白菜，请..请看着我，好好地看着我。”

她的要求很奇怪，不过我还是选择转过了头，认真地看着她。

虽然平时和她相处的时间也算不少，但我也从未如此细致地打量过她。

银白色的长发披肩，脑后系了一个蝴蝶结形状的发带，她的五官显得小巧而又精致，特别是那双深紫色的大眼睛，特别的水灵动人。现在的她没有穿作战时穿的那些衣服，而是一席淡绿色的碎花长裙，不过感觉这种服饰好像意外地特别适合她。

“你是不是瞒了我一些什么事情？也瞒着星铃和大家？”

她一出口就是令我感到意外的话语。

“当然没有啦，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沉默片刻后，我摆出了一副轻松的微笑。

半精灵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敏锐呢，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为好。

“你在说谎！”半精灵不知道为什么带上了一丝愤怒的语气，她瞪着我，似乎我身上开出了什么花来。

“我为什么要说谎呢？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这种人最讨厌说谎了。”我依旧轻松地笑着，我确实很讨厌说谎，但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比冷血残酷的真相温柔得多。

“好，你嘴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是同一种人，有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扛着，有什么过错都喜欢自己承担，你就是这种人！”

半精灵气得红了半边的脸，我觉得莫名其妙，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而且，我和你是同一种人，这种定论是不是下得太早了？

“你想错了，我从来都不是那种喜欢担负责任的人。与其这样说，不如恰恰相反，我是那种极端自私自利的人，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过去，不要擅自以为你就了解我了！”

仿佛是她那种自以为了解我的态度激怒了我，亦或者是因为她戳到了我的痛处，我的语气变得冰冷起来。

我的过去，被我掩埋的过去，那些黑暗的、想起来就让人喘不过气的事情，仿佛被激活了一样，纷纷涌入了我的脑海。

那些肮脏、恶心和令人作呕的记忆袭来，我只觉得，好像我从来都只是一只黑暗中的野兽，不配待在这样的光明美好之下。

“你根本不懂，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我不过是一个为了自己苟活下来，什么都敢做的肮脏蛆虫而已！”

在教会的那些记忆纷纷袭来，在教会名为选拔，实则是养蛊一般的仪式下，为了生存，我杀死了那些和我一样，被教会送进来的其它女孩，不择手段。甚至，我还背叛了她，在最后的一刻，我选择了拔出我的剑，对准了她。

我的心，在杀死她的那一刻，就已经冰封了，就算后来因为那个笨蛋魔王，我的内心有些许的解冻，但我永远不可能原谅我自己。

半精灵看着我，看着我变得如万古寒冰一样的面庞，感受着我散发出来的生人勿近的气息，却没有选择远离我。

她没有被我的那种阴鸷冷酷的眼神给吓到，反而突然靠近，然后轻轻地抱住了我。

“你..”

说道嘴边的话被她突然靠近的柔软嘴唇打断，感受到来自于她身躯的温暖，我只感觉我的心跳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加速。

“唔..”

一种奇异的触感，带着香甜的气息瞬间像我袭来，我只觉得一阵晕眩，仿佛要沉迷在这样的感觉里无法自拔。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靠近我，我这种人，不配拥有这些东西！

于是我用力地推开了那个贴近了我的身躯，她近在咫尺的脸庞也重新与我拉开了距离，她满面潮红，气息有些不稳。

但对于我有些粗暴推开她的举动，她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似乎早有觉悟，对我的反应有所预料。

她那双紫色的大眼睛看着我，对于我仿佛受伤般野兽的姿态，没有露出怜悯的神色，也没有多余的同情，而是一片温柔和坦诚。

“你给我好好听着，一定要好好地听着！”

“我是不了解你，我也不知道你的过去，但没关系，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

“无论你是怎样看待我的，你都是我重要的人，我不想失去你！”

“无论你是怎样想的，无论你觉得自己有多肮脏，自己的过去有多黑暗，你都不要不把自己的存在当回事，不要以为自己是多余的、可有可无的人！”

“至少，对小玲也很重要，对绘香也很重要，而且，对我也很重要！”

“既然你把我从深渊中拉了出来，让我看见了之前我没有看见的阳光。”

“那么即使要和你一同重新步入深渊，那我也毫不犹豫！”

“我不干涉你的决定，但起码你得给我好好想清楚，好好做决定！”

半精灵脸上还带着一副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羞，抑或者是因为刚刚的接吻而兴奋而泛起来的红潮，就这么推门走出了房间，留下我独自思考。

我渐渐变得有些冷静了下来，感受着仿佛还残余在我嘴角的温柔触感，露出了有些复杂的神情。

好好..做决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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