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你就是你，你根本不是什么工具，所以我要你活下来，明白吗？」

黑色的迷雾之中，他对着面前的少女认真说道。

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足够了。

在那个年代里，活下去也是一种奢望。

……

……

公寓楼内。

「老师，你又把看过的书乱丢了，这会给我增加工作量的！」田甜看着书房内乱成一团的书籍，不满地对柳司契抱怨道。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柳司契此时则是叼着一根牙刷悠然地从书房门前走过，「这可是你证明自己作为助手的工作能力的好机会啊，加油干啊。」

「请不要用这种语气使唤一个还未成年的童工好么！」田甜不满地吐槽道，但身体还是老老实实的动了起来。

「麻烦你了，还未成年的童工。」柳司契悠然的声音渐渐变小，而田甜则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田甜看着面前的书，这些都是关于模因理论的书籍，里面还掺杂着各种关于邪教之类的调查论文，田甜刚开始发现柳司契在调查这些东西的时候的确被吓了一跳，但是后来慢慢的，她发现柳司契不仅查这些看起来就很可怕的东西，也在进行着一些十分危险的工作。

「叮咚。」

门铃声响起。

回过神来的田甜走向玄关，然后透过猫眼看到了一名身穿警察制服的男性站在门口。她见过这个人，他叫楚河，柳司契和田甜说过，这个人是他曾经的合作伙伴，关于她现在的身份也是这个叫楚河的男人帮忙摆平的——在被海尔斯圣学院判定为死亡后，田甜便以另一个身份开始生活了。

现在的她已经不叫田甜了，而是叫程曦。

田甜打开了门，看到田甜的楚河露出了笑容：「哦，是程曦小妹妹啊，那个家伙在家么？」

「他在刷牙。」

程曦说着顺手将书房的门关了起来，柳司契和她说过，他不想让自己的东西被无关的人看到。

「真的假的……那个家伙是老师吧？作为一个老师起这么晚真的好吗？至少也要有点为人师表的觉悟吧……」楚河一边抱怨一边走进了客厅，而程曦则是跟着他走进了客厅。「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楚河先生能够对他进行多点教育呢。」

「那个家伙还是能够那么轻易的听进别人的话倒也就好了。」楚河说着钻进了浴室，而程曦则是有些茫然地看向浴室。

「我靠！你怎么进来了！」

「我这不是来你家做客了吗？作为主人居然没有亲自来迎接重要的客人，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废话少说，你赶紧滚出去好吗？两个男人一起待在浴室什么的简直恶心死了！」

「哟？你脸红啦？」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声音，站在外面的程曦微微红了脸。

……

「说吧，你又给我带来什么好生意了？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麻烦的案件我不做，耗时太长的不做，太过简单的也不做，除非给的钱够多。」

柳司契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对坐在自己面前的楚河说道。

「你说这么多屁话不就是怕钱少了吗？放心，我们合作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什么案件能够入得了你的法眼？」楚河不屑地说道，「酬金这个数，怎么样？」

楚河说着拿出一张纸，柳司契瞥了一眼纸上的数字，然后点了点头。

「不是我说你，你小子不是挺有钱的么，怎么到现在还像一个财迷啊。」

「我和你不一样，你是A级都市的高级警督，手里拿着金饭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不多干点活多赚点钱怎么养活自己？更何况我现在还要多养一个人呢？」柳司契指了指旁边的程曦，后者则是眯起了眼睛，然后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总而言之，具体的要求我一会儿会发给你的，到时候你按照上面的时间和地点来找我就好了。」

「行。」

简单的嘱咐后，楚河离开了公寓，只留下柳司契一个人在默默地吃东西。

「那个人已经是第三次来找你了呢。」程曦走到柳司契旁边，在不久前她还觉得柳司契是一个心思难以揣摩的怪人，但是现在看来她错了，柳司契除了在课堂上很会耍贱之外和其他人并没有太多的区别，他喜欢甜品，偶尔会不知道什么品牌的香烟，每天早上起来后会锻炼一个小时，没有什么特别的娱乐方式，一有空就会读书。

然而就是生活这么有规律的人却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很随意轻浮。

「嗯。我们是老熟人了，在我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和他有了不少合作。」柳司契将食物放入嘴中，淡然地说道。

「诶，老师以前不是学生么？」

「是学生，所以我在学生时代就已经和他有合作了。他那个时候还不是警督，充其量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警察，没事的时候总是会跑到我那里蹭饭，对了，那个家伙以后要是赶着饭点里你可千万别给他吃的啊，免得他吃上瘾了天天跑到我们这里蹭饭！」柳司契煞有其事地叮嘱道。认真的表情让程曦忍俊不禁。

程曦松了口气，然后看向窗外的风景，模拟的天空蔚蓝无比，远处的高楼高耸入云，但她知道那栋楼是不可能真的入云的，因为在这个都市里是没有「云」这个概念的。

「对了，你之前看过我研究的东西吧？我见你好像挺感兴趣的。」柳司契忽然抬起头看向程曦，听到这句话的程曦愣了一下，她原本以为柳司契不会在乎自己平时在做什么，但现在柳司契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嗯……我也想知道那个模因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我也想弄清楚，我的思想是不是真的出现了问题。」

程曦的声音很轻，她怕自己再次回忆起那段回忆。

「你的模因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些家伙测试模因的方式。真正思维上有问题的人是不会想着如何自我毁灭，而是想着如何去毁灭别人的。如果你真的是那种危险分子我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帮你弄到新的身份，所以你就放心好了。」

柳司契吃完早餐，然后站了起来。

「你现在是我的助手，这就是你的新身份，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和我说。不过我可要事先和你说好，当初说要和我待在一起的人可是你啊。已经说出口的话可千万不要轻易食言啊。」

程曦的睁大了眼睛，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

当初在她刚苏醒时，柳司契问过她关于未来的打算。已经失去了人生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前往何处，但是她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时却产生了一种或许自己应该和他一起寻找自己存在理由的想法。

「我要待在你的身边，直到我找到自己活下去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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