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超越自我的禁咒

说实话，如果不是自己没有漂浮起来，薇尔莱雅甚至都要以为自己是进入了死海了。

没有任何生命的海洋，这是薇尔莱雅唯一能想到的形容，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凭借着对精元素精灵的感知，她对怎么感知到生命反应也算是略知一二，但眼前这片海域里迈出了自己和莱特以外，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反应了。

“我觉得周围有些诡异……”说着，薇尔莱雅便从腰间抽出了圣剑，由于是在水中，这一动作其实也花了她不少的力气，但只有这样，她的心才算是稍稍安了下来一些“这里几乎就是一片死地。”

“不是几乎，是就是……不过谨慎些也好，毕竟从这里开始就已经是它的主场了。”虽说封印本体是在所谓的‘祭坛’上的，但从它能很随意的用黑光攻击海平面上的东西来看，那道封印到底还具不具备有实质性的能力都是个问题……就算还有，估计也就剩下一个‘限制行动距离’的效果了吧“如果行动距离的封印还在的话，我大概也能猜到为什么它会在取得了一个圣女的躯体之后还不离开这里了。”

说白了，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啊。它能分裂子体，但子体这种东西对于圣女自带的神圣属性而言太小儿科了，一不小心就会被反噬成为圣女的力量，因此想要使用圣女的力量，那么就只能是它自己本体上阵了。

封印虽然能封印住恶魔自身的躯壳，但却并不能封印它的精神。一旦它们决定舍弃自己那团元素躯体的时候，其实在大多数情况下，封印都是没办法拦住它们的，因此制造封印的人才会制造出类似于‘雾海’这样子的隔离带，以防止一般人进去后成为恶魔的载体。

但很显然，原本跟随凯瑟琳的人并没有在意这层隔离带，因为具有神圣属性的他们并不怕恶魔的侵蚀“之前来的人，应该都是死在那个女孩手里的吧。”

破魔属性，这东西听起来好像挺大众化的，但事实上拥有这种属性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在这个以魔力为主的世界，能无视魔力制造的护盾和强化直接对对手造成实际伤害，光想想就已经够令人感到害怕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的技能多半来自于‘星辰的祝福’，估计就算她再强上十几倍，也会直接折在那里吧。

不过说起来，莱特之前用的也不是魔力吧，毕竟最后那一下爆炸可是给那个女孩子本身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啊。当然，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隐私，就算很好奇，她也不会去过问就是了。

与视觉上所呈现的深不见底不同，薇尔莱雅和莱特几乎没花多少时间就来到了所谓的海底……或者说海底建筑群。

“这些，全部都是封印？”看着建筑群里一块块被刻满了奇奇怪怪符号的石碑，薇尔莱雅也不禁有些感叹，这么大一片地方居然只是为了维持一个封印的，这在科技世界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是，至少有一部分石碑不是‘封印’这个效果的。”说着，莱特便将手伸向了其中一块石碑“我以前帮过辉煌之光建立过封印……这个，很显然已经不只是单纯的封印了，从阵法上来推断，这个很可能是某种迎击系统，封印的建立很可能是在战场是直接完成的……这本身应该是一个触发式陷阱，封印启动时……那只恶魔甚至都有可能没有进行过任何一次削弱。”

“你是说，强行封印？”

“大概……这一块的符文我认识，是‘魔力流出’，而且是那种铭刻在大型战舰的魔灵核心上，用来做主驱动阵法的东西……如果全力启动的话，至少能在一瞬间抽空一位史诗级的魔法师，而一般史诗级魔法师都已经能和恶魔子体一对一长时间作战了。”这东西很可能是用来在封印后‘泄压’用的，该死，那个恶魔到底是要强的多离谱啊！“唯一能只得庆幸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东西还在运行吧。”

‘泄压’装置还在稳定运行，也就意味着恶魔的力量目前还没能突破到一定程度，至少还没到能通过蛮力破坏牢笼的地步，这其实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但在这种情况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哦？我倒没想到你们还真的敢下来啊，人类。”正当莱特打算去探查下一块石碑的时候，一道有些空灵的声音便顺着水流传导到了他们的四周“那一块是‘千钧重压’算是把我固定在这里的锚吧。”

“你想要做些什么？”将手放到了腰间的佩剑上，莱特便迅速开始调整起了心态，随后一脸警惕的看向了四周。它既然出来了，那就势必不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回去，眼下自然也得要防范着些。

“嗯，这眼神还算有点意思……既然你们敢来我的领域，作为东道主我自然也得有些礼仪不是吗。”这声音很好听，但随便用脑子想想也能猜到，这声音绝对不可能是它自己的，多半……又是哪个受害者的吧“收起你那副架势吧，我想杀你的话早就动手了，你根本就挡不住，倒是你后面的那个，多半能抗个几下吧。”

听到恶魔的话，薇尔莱雅的内心就连一丝一毫的气愤都没有，道理很简单，因为对方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倒不如说对方甚至还可能太高看了自己，说不准她连一下都扛不住呢。

“你的力量很奇怪，真要打起来，我也说不准你是不是有杀了我的能力。”是的，源自于恶魔的本能给了它‘需要小心眼前这个人类’的信号，既然是本能，那么它自然也就不会去反驳它“不过，你杀了我的子体，该还的，你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这些的时候，你连个面都不露，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莱特也不是傻子，这种情况下一旦相信了对方的说词，那就会开始放松警惕，到时候可就真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那还真是失礼了啊……”说着，一道纯白色的身影便顺着地面上的一块裂缝飘了出来，是的，就如同刚才的子体一般的出现方式“不用这么警惕，这确实是我的本体……她应该感觉得出来。”

“……确实是本体。”这家伙，就这的这么把本体展现在别人面前了？不过“这个身体不是你的吧？”

“确实不是，这是一个修女的身体……不过她本身就是堕落之人，我不过是物尽其用罢了。”堕落，也就意味着是这个修女自暴自弃，主动愿意将身体交给恶魔的存在，但，这话从一个恶魔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就低了太多太多了。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假话。”

“你觉得，我有必要说假话吗？”说着，恶魔便在一个瞬间闪到了莱特的背后，随后用从莱特手里夺过的剑抵住了他的后背“我之前就说过了，杀你，太简单了。”

“……”好吧，他承认是他太感情用事了，但无论是谁，见到一个夺去了自己亲人的家伙在眼前乱晃，都不会比他冷静多少“请问，你有没有见到过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听到莱特的问题，恶魔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你说的是哪个？”

“一位圣女……天赋咏唱者。”看着恶魔对前者毫无反应之后，莱特便果断的说出了另一个特征，毕竟是一个被封印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恶魔，看这样子估计是对人类所谓的圣女圣子根本就不感冒吧。

不得不说，当听到了天赋咏唱者这个词汇之后，恶魔才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但随即又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嗯，很明显就是在表达‘我这里的天赋咏唱者也不只一个’的意思。

“她是红头发的，左手手臂上有一小块符文，应该是仪式用的。”说实话，莱特现在还抱有着几分希望，他希望眼前这个看起来突然好说话了不少的恶魔并没有对自己的姐姐下手，但很显然，他的想法还是太过于天真了。

“如果是那个的话……我刚刚对她完成了吞噬呢。”没有注意到莱特越来越阴沉的表情，恶魔继续自顾自的说道“啊，说起来她的记忆相当有趣呢。”

“从小开始修行剑术和咏唱术，而且天赋过人，甚至在十七岁的时候就成为了人类里有名的人物……”说着说着，恶魔的脸上也开始洋溢出了由衷的微笑，是的，这一切在它的眼里都是十分正常的事情，而它现在只不过是在向两个有趣的小生物介绍着自己有趣的发现罢了。

“迷茫者的森林，赤红色的鸟儿，被囚禁的歌声，行而不止的车轮，交错的道路于天际之间相互倒转，奔腾的川流于冥河之上轮转逆流，万事万物，一路行之，继而逆反，灰色的高塔映衬出童话的真实，行人的面庞流露着现实的虚假……于此，童话的歌谣将降临于世！”伴随着莱特的咏唱，原本平静的海水开始不安的躁动了起来，一道道隐隐约约的威压开始顺着天际间的精灵耳不断地增幅……是的，当得知了自己姐姐的遭遇，莱特便开始咏唱起了他远不能驾驭的禁咒。

此时的他脑子里只有仇恨，其他的，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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