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准备

想到这里，薇尔莱雅突然楞了一下，原本通透的思维也开始出现了停滞……因为她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了一件事情，一件，甚至连她本人都毫无察觉的事情。

为什么，她会知道对付恶魔的方法……以及手段。

是的，就在刚才莱特向她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她的脑内几乎在一瞬间内便闪过了无数种对付恶魔的手段，甚至还自主的排除掉了一些无法实施的方案……而最关键的是，她居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违和感，甚至还有一种习以为常的错觉。

这些知识绝对不可能是来自‘莫宇’亦或者‘薇尔莱雅’的，那么，这一切的提供者又是谁？有些不安的碰了碰自己的前额，薇尔莱雅清澈的眼瞳开始逐渐变得浑浊了起来，只是这个现象并没有持续太久，那还未彻底浮现而出的猩红就仿佛是触及到了什么一般，迅速地退回了深处。

但这一切几乎都是在瞬息之间发生的，甚至就连跪在薇尔莱雅面前的莱特也未能发现什么倪端，在他眼里，薇尔莱雅仅仅只是仿佛头痛一般的将手搭在前额上揉了揉“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一点，但不多，都是些对付恶魔的手段。”说着，她便将手搭在了剑柄上，试图从这柄剑上找出些陌生感……但，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几乎是在触及剑柄的一瞬间，她的脑内便自动给出了这把剑所有的信息以及用来战斗的方法。就仿佛本能一样，深深的印刻在她的脑子和肉体上，这虽然是一件好事，但在此刻却显得分外恐怖……尤其是在知道了这个世界存在‘意识覆盖’这一技术的现在。

“你……能正常说话了？”

“我……”是的，她能正常的说出这个世界的语言了，甚至说的和自己的母语一样的流利，而这一切，在昨天她甚至想都不敢想……假设她的猜测不存在错误的话，那么很可能她也同样是一个鸠占鹊巢的……混蛋。

可这一切会不会太过于凑巧了，自己凑巧覆盖了一个与薇尔莱雅有着同样外貌、声音、能力甚至是装备的存在？但她还能很明确的回忆起自己是从一片虚数空间里走出来的，这一切也做不了假啊。

天魔岛，对，等一切结束了之后，只要再回一次天魔岛应该就能弄清楚这件事情了……她不想死，这是事实，但如果真的是鸠占鹊巢得来的生命的话，她宁可放弃也不会愿意苟活的。

“……那，你有想起什么可以救我姐姐的方法吗？”这句话，莱特说的很小心，因为他的方法风险太大了，而一位圣女……无论是什么人所覆盖产生的，所持有的知识数量都是自己的数千乃数万倍，她们能提供的方法绝对比自己手上的方法安全更多，至少不会一个不小心就会害死自己的姐姐。

而且看样子，即便恢复了所有记忆，她也应该是一位非常正直的圣女吧。

“有，但在那之前还需要取得一些前置的条件。”从哪些突然闪过的记忆中，薇尔莱雅其实也已经差不多猜出来所谓的恶魔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了。其实说实话它们甚至都不应该被称一种生命体，嗯……硬要说的话，也只能算是一种‘恶念’的聚集体，或者说……元素？

它们诞生自人类的负面情感，因此相较于精神防御比较坚固的男生，更加感性的女性要相对好寄生一些，而相对于饱经风霜的成年人，稍稍年幼一些的少女在心理承受能力往往都要弱一些，当然，太过幼小的基本上都不会有什么内心的黑暗，所以，所谓的花季少女便就成了最好的寄生目标。

一般来说，被寄生了基本上就没什么救了，但从现代的角度上来看，一种能量而已，想办法引导出来不进行了吗……心理学什么的她虽然并不算擅长，但也并非真的什么都不会。

现在的问题是，出现内心黑暗的到底是圣女凯瑟琳还是那位约瑟安娜。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一切就会变得非常好解决，圣女凯瑟琳的排出本就是目的之一，恶魔的存在最多也只能算是陪衬，只要凯瑟琳被剥离，它也会被自然而然的从内部排斥出这个身体。

但如果是后者，问题可就大发了。

想要排斥掉恶魔，那么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手段就是治愈对方内心的伤口，用简单一些的说法的话就是嘴炮，但从莱特的嘴里说出来的那位，估计也不是什么手脚干净的家伙，甚至连是不是女的都是个问题，鬼知道这样子的人会干些什么？

万一是拿着别人的身体去做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的话，她拿什么来安慰？圣咏最多只能修复肉体上的创伤，这种永久性的损毁她怎么可能修复的好，而且就算修复好了，你还能指望着一个遭遇了这种待遇的少女能冷静的听你的话？

“以防万一……圣女有什么存在的必要条件吗？比如必须是干净的什么的。”这句话，也算是斟酌了几番才说出口的，毕竟这些东西当着受害者家属的面说出来可不是什么好事“驱逐恶魔需要知道被寄生者的心理创伤，所以……”

听到薇尔莱雅的话，莱特先是愣了愣，随后双眸之中便被通天的怒火所取代，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情，成为圣女其实本身是没有任何前置条件和必要的维持条件的，就算有，野恐怕不是什么‘干净的身体’这种浅显的东西。因为就他所了解到的圣女之中，甚至有不少的都是有丈夫的，有的甚至在成为圣女之前就有着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虽然后者基本上在成为圣女的当天就抛弃了自己的家庭。

“我，大概知道了……恶心，甚至令人作呕。”这个世界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扭曲，为了获得足以和恶魔作战的能力，这个世界高层的人类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一般民众的想法，他们只是单纯的将有能力与恶魔作战的人保存下来，而一旦阵亡就替他们物色一个新的身体，简单而又充满着效率……

之所以不会增加圣女的数量多半是因为能保存的灵魂数量是有限的，强大的留下，弱小的舍弃，在用着已有的圣女的同时培养‘圣女后补’和‘圣子后补’，超越前代的取而代之，弱于前代的被取而代之，这样的话成才的就会感谢那些势力的培养，失败的就会成为上一代的新身体，反正无论怎样，资源都不会有任何浪费，凭借着这种扭曲的循形成了同一个堪称完整的删选结构……但，在这种扭曲的循环之中产生的‘圣女’‘圣子’又能有几个是善者呢？

说实话，她现在其实也和那些家伙差不多，当然也可能相差甚远，只不过在无法检测自己是不是取代了某个人之前，她至少还不会那么肆意妄为。

不过这样的话，救人的难度就会以几何倍的程度上升，嗯，至少不会比和恶魔打一架来得简单到哪里去“等等……或许有件东西倒是可以尝试一下。”恶魔，是能量体吧，既然这样那件东西说不定就能起到一些作用了“莱特，把航线稍微偏移一点，那艘船应该会起到一些作用。”

虽然有些好奇薇尔莱雅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最后他还是听从了薇尔莱雅的话将航线重新偏移向了那艘船，本来在这个时段，他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管那艘船，但现在看来是有必要去哪里走一遭了。

“如果你给我的形容没有错的话，那应该是艘军舰，而且看起来大部分的阵法都保持着稳定状态，不过魔力核心以及大部分的武器都被拆掉了。”估摸着还有些时间才会到达那艘船附近，薇尔莱雅便开始向着莱特解释起了自己的行为，嘛，其实也可以说是她终于能交流了所以有点兴奋“但，一艘军舰，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其实薇尔莱雅并不能理解那些阵法有些什么用，但因为她自己输入的魔力还能再阵法里运转，所以就默认为阵法还能稳定运行）

这句话，薇尔莱雅没有说全，但莱特却明白她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她，想要把那个大家伙拉起来重新启动！“即使没有了魔力核心和武器，军舰也依旧是军舰，防御力也远远不是我的这艘商船所能取代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舰首的那颗水晶……它有着类似‘电磁铁’的特性，只要进行适当的处理，或许就能吸出来那些鸠占鹊巢的家伙。”恶魔，说白了也就是一种能量体罢了，只要‘磁’的特性够强，她就不信还不能把一个杂质吸出来了，不过，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忽略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电磁铁是啥？”是的，虽然这种言辞并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也应该不会引来什么奇奇怪怪的魔女狩猎，但来自莱特的疑问还是会出现的啊！因为在此刻，她完全忘记了莱特是一个土生土的‘这个世界’人，一个魔法世界的人怎么可能知道科技世界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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