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放手

“严格按照既定计划行事，遵从指挥，严禁擅自行动，违者按军法斩立决！这是真正的战争，没人会怜悯你们，选择了这条路我们就该全力以赴，永不后撤，为了残阳军，为了我等明天，前进——”塞伊丝一马当先，火红赤发被骏马疾驰的速度拉出一条艳丽轨迹。

数以千计的残阳军携破军之势向着萨斯城奔涌而来，不少萨斯城居民和选择跟随梅蒂丝的公会势力喜极而泣，梅蒂丝从不会抛弃任何同伴，失去的，或早或晚，一定会夺回来，她履行了承诺，在萨斯城沦陷不到一个月便携大军卷土而来。

“赤发红魔塞伊丝，双子女神莉娜莉塔，鬼刀夜雨芳歌，咏唱者优妮塔，破军无名，鹰眼伊玲，洞察之眼米莉雅...真是...见鬼了...”匆忙赶到的厄瑞涅将领屹立在萨斯城后门城墙上惊得目瞪口呆，他原以为残阳军最多派出千名不到，外加1~2名的干部来袭。

万没想到此次战役梅蒂丝麾下战将尽数出动，他们一定挡不住，这几乎是本能的念头，这是由一支足以撬动大陆的各路神兵勇将组成的绝望之师，能抵挡住他们攻势的人屈指可数。

“报告团长，前线传来了消息，此次攻城的人数粗略估计超三千，其中有不少闪光骑士团的人，而且这的残阳军是属于公会势力，并非为纯种精灵，梅蒂丝外出多时，无力顾暇公会势力，奥莉薇雅和吉尔两人虽管理能力不俗，但训练士兵能力几乎为零。

这次作战定是他们的首战，我们大可不必将他们和绪任克斯内的生猛军混为一谈。

我军战力、储备、装备、防线都远远领先敌人，要挡下敌人轻而易举，我认为这是梅蒂丝的决策重大失误。

她严重贬低了我军的作战水平，高估了自己残阳军的战力，这是一个好机会，只要能重创残阳军，甚至斩获几名残阳军高层干部，这对我军的士气和国内形势都有巨大提升，请您做定夺！”军需官戴维特向驻守本城的厄瑞涅团长亚当斯说道。

亚当斯吃了一惊，薇莉朵临走前特定吩咐他要好好利用戴维特，起初他还不在意，不过是一名军需官而已，管好后勤就行，前线之事不用他多管闲事，今日一见，恐怕薇莉朵所言不假。

“你认为我们能防得住？”亚当斯并不是很相信，倒不是不信任自己的部下，只是敌人太过强大，几乎可以称之为传奇之师，敢挑战他们的人无一例外都倒下了。

毕竟，亚当斯可不会认为自己比法斯特还要厉害。

“这是敌人的一个小心机，众所周知，梅蒂丝擅长玩心理战，她正试图用强大的光环和气势击溃我们，您看，敌人的大将全部冲锋在前，气势汹汹，其部下战意高昂，配合他们原有的名号能营造万军之势。

相反，我们的士兵反而有些胆怯了。”戴维特比较了一下两军还未交锋时的场景，亚当斯扭头一看，不惊佩服起来，能在如此环境下保持冷静分析的头脑，这点是他也很难做到的。

面对这样一支军团，能保持常态已是不易，缓过神来，亚当斯由最初的震惊畏惧转变成了凌冽杀意：“既然如此，我们就迎头痛击他们！让梅蒂丝知道，就算失去了薇莉朵大人坐镇，厄瑞涅本身也是一支强悍军团！

打开城门！第一步兵团快速补充前哨防线，第二步兵团在城内待命，等我命令行动。

银弩团、弓箭手沿城墙一字排开，运输队准备，我们只要利用萨斯城本身的防御工事和加固过的防线就能在城破前给予敌人重创！

所有弓箭手站位必须间隔一米，提防梅蒂丝可能采取的破法行动，后续步兵团也一样，离开城门百米远，免得被建筑残片砸死！

骑兵团潜伏在城门两侧，听我指挥再出来！

我们坐拥地形优势和战线优势，敌人绝无胜利可能！”

得到了指挥官的鼓舞激励，厄瑞涅的士兵们也都清醒了过来，确实如此，该害怕的应该是对方，而非拥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他们。

....

“你真的如此放心？”吉尔简直像见了鬼，身为总司令的梅蒂丝居然首次退下了战场，虽说本应如此，可梅蒂丝几乎成了他们队伍中的代名词，没有她的战争怎么赢？

这个问题想必塞伊丝他们比吉尔更想知道。

“我说过，人总该学会成长，学会放手，也必须学会牺牲和痛苦才会成长...我虽不想，却也无奈，凡是都得有个过程，纵使这个过程会很痛苦。”没人能比梅蒂丝更清楚放开这群长不大的孩子们会有多痛苦，多艰难了。

但正如梅蒂丝所说，不去尝试，他们永远也是这般模样，不是谁都是诺拉和米莉雅，拥有超凡的智慧和意志可以自行顿悟的，最有效的方法还是让他们切身体会。

“可是萨斯城内有将近八千厄瑞涅士兵，还有源源不断的补给线和战事城墙，虽说只是普通实木门和岩石墙壁，也不算很高，但没有你的强袭，他们如何零战损突入城内作战？

退一步来说，他们就算能在极少损失下突破城门进入城内，可人数差距依旧很大，没有你的指挥和镇场，他们破城之后该如何做？

我怎么看都是一场必输无疑的仗...”吉尔倒是真实，丝毫没有安慰梅蒂丝的意思。

不过梅蒂丝似乎考虑的比他更多：“我知道，所以我才吩咐他们一定要保证自己性命优先。”

“既然知道必败无疑，那你为什么——哦，天呐，你该不会...”吉尔似是意识到了什么，惊得冷汗直流。

梅蒂丝没有回话，只是那沉默的表情和坚决眼神代替了回答，吉尔终究是咽了口唾沫，都说梅蒂丝是魔鬼，但他从未如此真切的体会到这个说法的有效性。

毕竟从敌人口中传出，权当是褒奖好了，可如今吉尔才知道，魔鬼二字的真正含义...

....

“糟了！敌人比想象中的要聪明很多，我们都还没交锋就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梅蒂丝的计划不管用了！”塞伊丝不自觉放慢了马蹄，但仅一刹那便立马提速。

这个小动作在奔腾的大军中毫不起眼，但伊玲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深知这场战争真正艰苦的地方才刚刚开始。

不比得寻常，梅蒂丝这次几乎没有给出任何详细计划和提示，只是说了让他们正面冲过去，敌人不知道梅蒂丝动向的情况下，又见到残阳军全体干部一定会心神大乱。

甚至可能会弃城逃跑，因为按照众人分析，萨斯城对于他们来说虽是一个战略要点，但在如今局面下，帕里斯再占领萨斯城也毫无作用了，只要再等一阵，各国大军来袭，届时萨斯城被谁占领都是一样。

所以，只要让驻守萨斯城厄瑞涅指挥官意识到此战的战损比可能达到五成以上，那他们极有可能不战而逃，其实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能接受的结果。

但，怕就怕在让对方以为有胜算，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眼看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即将进入弓箭手和弩手的射程范围，塞伊丝突然想起梅蒂丝临走前吩咐她的话。

“塞伊丝，我亲爱的...我爱你，这是永不会变的事实，这算是我私人对你的忠告，永远不要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你要尝试去分析事物真正的面貌和含义。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很难...但我也是如此过来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只有当你真正明白了生命的意义，你才会真正蜕变，这次作战会很艰难，答应我，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一个都不能少，明白吗？”

塞伊丝愣了几秒，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时突然想起梅蒂丝吩咐的话，“为什么梅蒂丝会一反常态呢？如果她真想夺回萨斯城的话，那就不该抱有私情才对啊...”

察觉到事情倪端的塞伊丝似是抓住了什么，然而就在此时，一阵锐利的破空之声传来，极速掠过她的脸颊，而后便是战马嘶嚎和士兵的惨叫。

“嗖嗖嗖——”

“嘣嘣嘣——”

弩箭和破风箭、破军箭齐发，对面那一列排开的城墙弓弩手俨然化身最可怕的生命收割者，残阳士兵大多数是近战步兵种类，偶有精灵弓箭手，但人数却占比不多。

这主要还是生存环境所至，并不是所有精灵都能有绪任克斯这么好的地形条件能供他们自由发挥，况且这次行动流程都是极其模糊化的，如今在密集的死亡之雨攻势下，众人也开始冷静了下来。

“铛——”

“铛铛铛——”

闪光骑士团的作战好手们手疾眼快，举起了手中盾牌为残阳军格挡，好在这次盾牌带的够多，能抵挡一阵。

不过敌人的人数过多，连带着远程攻击也发生了质变，这一轮几百支混种箭矢飞来，总能带走十几二十人的性命，留给塞伊丝等人做决策的时间不会多。

“怎么办塞伊丝！是强袭还是先撤退！”

塞伊丝呆住了，万没想到由自己充当梅蒂丝做决策的时刻会来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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