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赌局

“陛下，有情报说东海边境捕捉到几只大型海盗船的影子，他们似乎挟持了一艘海军皇家战舰，上面是否有大臣暂未知晓，但船毫无疑问是我们的，他们停靠在了近东海沿岸最近的码头。

我们暂未打草惊蛇。”金斯利在严肃的大殿内恭声汇报道，近日来的朝会气氛格外严肃，谁都对帕里斯的失利有意见，可谁也不敢提出来，无论是正统派还是维权派。

听闻这个消息，薇莉朵眉头跳了一下：“我从未听过有皇家舰船失踪的消息，海盗胆子再大也不敢把主意打到欧诺弥亚海域来，那这样的话...”

“有几个叛徒忍不住了，不是吗？”帕里斯面露凶光，脑海浮现出一名面色清秀的少年和他耿耿于怀的男人影子，“即是如此，我请求出战，这是属于海军的耻辱，我恳请您让我们海军亲手做个了断。”

年过四十，面容威严的现海军总舰长希克开口道，卡斯达对于海军全体的名誉损失一直侵蚀着他，他怎么也没想到，前海军总舰长会是如此大奸大恶之人，托他的福，海军在欧诺弥亚地位一落千丈。

在塔兰特叛变之战中也出现了海军的影子，在这之后海军全体的形象在民众和官僚面前几乎跌到谷底，不比得帕里斯身边的天龙团、厄瑞涅，甚至是现在名存实亡的狄刻团，他们海军要表现的机会很少很少。

因为无人敢入侵东海，陆地上的很多纠纷他们也不好插手，这就导致了他们要想夺回名誉和形象的路要比其它势力更加艰难。

帕里斯并没有着急：“先打探清楚再说，我们现在没有多余精力去对付野狗，警惕他们，别让他们滋生是非就行。”

“是！”虽说颇有不甘，但王命在前，希克也只能听命，只是，他对于这个新任国王的印象，并不算很好。

民间的传闻和流言蜚语他也略闻一二，他是肯定不信的，但你要说毫无道理...也不尽然，最起码，帕里斯上任后所做之事，所历之战，无一例外，完败无疑。

希克只是遵从本能，遵从誓言行动罢了，若是此战之役帕里斯仍带领欧诺弥亚走向衰灭...

“如没要事商讨，就此散会吧，我们还有大事该好好讨论一下。”帕里斯拍立起身，甩甩衣袍离去。

阿尔弗烈德盯着帕里斯离去的背影，心中忍不住乐开了花，虽说他这边进展不怎样，没为梅蒂丝和塔兰特贡献什么力量，但只要他们还存在就足够令帕里斯头疼了。

这些天民众和封臣的反弹可把他折腾惨了，这其中自然少不了以阿尔弗烈德为首的正统派“宣传”。

无需多做其他，阿尔弗烈德只需四处游走，假意拜访，然后中途谈论其事，以他的身份就能引起大量共鸣，而且这么做风险较小，除非帕里斯真的鱼死网破，势要堵住所有人的嘴。

不过真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就可以发起总动员了。

...

“梅蒂丝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连斯亚城海啸也是她引发的？目的就是为了做戏博得我们好感...”

“有点道理，我从没听说人能挡住海啸的，虽说她们是精灵，可这实在匪夷所思，那场特大暴雨本就来得蹊跷，恰好是梅蒂丝来斯亚城当晚发生，结果的主要功劳也是她。”

“对呀，你看自从欧丝托斯陛下殒命后，欧诺弥亚陷入如此危机，按道理说，她们风精灵已经和咱们这么好了，怎么可能连问都不问一下？我看就是做贼心虚！”

“说不通呀...如果梅蒂丝真这么打算，那她拯救斯亚城的意义何在？当初直接和叛贼一起拿下斯亚城不就好了么？而且我可是听说她们几个人都拿生命作战，梅蒂丝本人都差点死了。

这点全斯亚城的人都可以作战，演戏有必要演到这个份上吗？”

“可她就是背叛了欧诺弥亚呀！陛下几次行动都无意针对，她却处处针对，甚至以血回报，她不也从来没解释过，谈判过么？”

“就是！她就是想偷偷发展势力，然后毁灭全世界！”

欧诺弥亚民众开始对帕里斯扩散的情报议论起来，针对梅蒂丝的声音渐渐盖过了理智声，无论如何，梅蒂丝确实是做了伤害欧诺弥亚的事情。

而且她由始至终都没打算和欧诺弥亚，和帕里斯谈判的打算，数次的铁血行动已经证明了这一切，他们也不是傻子，是人都看的出来那条贸易线可怕之处了。

也好在帕里斯出手早，不然在让他们发展一年半载的，说不定就在自己隔壁成立国家了。

“情况不妙啊...”一名心如明镜的男人听着周围议论声摇头叹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帕里斯...令欧诺弥亚陷入战火之中，背信弃义对铁盟下手，践踏弱者，这就是你想要的世界？

不...我绝不认同，你在带领欧诺弥亚走向毁灭，哪怕势单力薄，我也要和你对抗到底！”

男人如此想着，目光坚毅的走向了远方。

...

“你认真的？”一名匍匐在贫民窟佝偻的男子看着眼前这一袋满满金币眼都直了，他做梦也想不到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么多金子。

“这只是开始，只要你完成我说的话，以后金币多的能砸死你都可以，”额头上有一只幽邃之眼的光头男子神秘笑道。

贫民贪婪的抱住钱袋，只是他刚一触碰钱袋便被两名孔武有力的卫兵拉了开来，光头男人蹲下来，邪魅微笑凝视着他：“当然，现在可不能给你这么多，喏，这枚给你，今晚之前我要看到成效。”

语毕，男人将那枚金币用两指弹到了地面，金币撞击地面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那不断旋转摇晃的金色光影闪的人眼花缭乱。

“一枚也好，一枚也好！”贫民疯一般扑倒金币面前，将它拾起，用自己破烂不堪，肮脏的布衣擦了擦。

“走吧，去下一个目标。”男人没有逗留，带着几名黑甲卫兵，漫步离开了贫民窟...

...

1.4日早，新的一天来临，梅蒂丝站在高楼之上俯视谢兹单的场景，不自觉一阵恍惚，望向远方，萨斯城的轮廓若隐若现，梅蒂丝一动不动凝视前方。

“梅蒂丝...你怎么了？”塞伊丝从背后搂住了她，因为塞伊丝知道，梅蒂丝又看到了只有她才能看到的未来。

“我没事...”梅蒂丝下意识轻柔她的手安抚道，不过沉默了数秒，梅蒂丝沉重的开了口：“塞伊丝，你觉得这场战争，我们能胜利吗？”

“当然可——怎么了？”塞伊丝笑容凝固，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梅蒂丝紧紧握着她从背后环绕的纤手，用前所未有的哀愁语气道：“昨天我和吉尔、厄加斯三人长谈了一阵。”

“哦！我说你怎么从我身边‘逃走’了呢。”塞伊丝俏皮笑道，捏了捏梅蒂丝光滑的脸蛋，试图以此重现梅蒂丝盛世笑颜，哪怕只是虚伪的笑。

只是梅蒂丝今天格外严肃，纵使这只有她们两人，“我们都错了...我们错估了这个世界对我们的敌意，错估了敌人的目标，也许我们都是可怜人...”

塞伊丝从没见过梅蒂丝脸上会露出此等复杂表情，不禁令她心头一痛：“梅蒂丝...有什么你就跟我说，别憋着，哪怕我什么也不懂，你把我当傻瓜一样倾诉也可以，答应我，别再一个人承担，好吗？”

“嗯...这也是我为什么昨天会找他们的原因。”梅蒂丝欣慰笑道，见到梅蒂丝露出了些许笑容，塞伊丝总算心安了些，她下定了决心改变，梅蒂丝也用相同觉悟回应了她，所谓姬绊，仅此而已。

“我有一个计划，也算是一个赌局，这是我生平操控最大的一次局，也是最艰难，最不可控制的一次计划，我从不信任别人，认为只有亲力亲为方能致胜。

幸运的我，我一直都成功了。

悲剧的是，个人的力量终归有限，我已经看到了我力量的极限了，所以...”

“所以？”塞伊丝没有干扰她，只是紧紧搂住她，给她一些勇气和温暖。

梅蒂丝长叹了一口气，似是吐出压抑和不快：“我决定突破自我，竭尽全力，赌上一切押宝在这个不确定因素上。”

“赌上一切是？”塞伊丝倒不怕死，她怕的是梅蒂丝折磨自己，牺牲自己。

“置之死地而后生，当你凝望深渊，深渊也在凝望你，所以，我们就当做是被深渊吞噬掉的可怜人好了。”梅蒂丝说着莫名所以的话，塞伊丝尝试理解，可能力有限，只能摇头作罢。

“能详细说说吗？”塞伊丝掐了一下梅蒂丝的丰腰，似在撒娇道。

梅蒂丝恢复了常态，嘻嘻一笑：“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呀~”

“你皮痒了是不？”塞伊丝抱起梅蒂丝转了几个圈，两人笑作一团，令人艳羡。

高楼之下，无名看着顶上两抹倩影追逐打闹，也是苦笑不已，莉娜姐妹由于被梅蒂丝指派团长的原因，现在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他倒是乐得清闲。

“正好有空，小哥，是不是该履行承诺，一起去打梅蒂丝了呀？”芳歌洋溢着幸福微笑，将脸凑到了无名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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