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当神的光环剥落

“陛下...”薇莉朵正欲开口，帕里斯先行抢断：“我累了，今日之事暂且作罢，还有，要我妥协，绝不可能，除非你们能亲手摘下我的王冠，不然绝无停战可能，多的我也不说了，你们都不是傻子，如果现在求和，你认为梅蒂丝会放过我们？

或者说，她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肯停手？最起码是拖垮欧诺弥亚的致命条件，这点我可以肯定，现在没有退路，稳住民众，我会想办法解决，就这样，散朝！”帕里斯一震宝椅，气愤的甩手离去。

如此刚硬决绝的情绪化态度，在帕里斯身上可不多见，这也侧面说明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安和惶恐，一众大臣大气不敢出，但他们心态上却早已发生了变化...

...

“阿尔弗烈德大公，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看来，我们当初没压错宝，梅蒂丝果然是唯一能抗衡帕里斯的人，帕里斯提前攻击绪任克斯城，绝对是他一生中犯下的最大失误。

我们趁早摊牌吧，把所有兵力送往绪任克斯，给他们足够的本钱赢下这场战争！”正统派的贵族封臣在隐蔽深邃的小巷内召开了紧急会议。

虽然这黑暗无比，伸手不见五指，犹如深渊里层，不过他们眼中却充满了希望，纵使在这黑暗中也炯炯有神。

“确实如此，不过呢，我已经和老卡特会过面了，结果不尽人意，我也能理解他的做法...终归是，多了太多要守护的东西呀，不像我，孤家寡人，毫无畏惧。”阿尔弗烈德泼了把冷水。

不过众人并未有太大失落，“是吗？这可真是可惜了，我觉得卡特大人做的没错，这是我们之间的战争，对于他这种安享晚年的老人来说，不参与也好，毕竟，民众关心的不是谁掌舵，而是谁掌舵能令他们过得更好。

可惜，能看透这一切的只有少数人...

那，大人，您意下如何呢？”

“等。”阿尔弗烈德说出了出乎意料的答案。

“为什么？我不明白，如果是——”

“就等，目前还不是我们浮出水面的时候，我们只需在暗地里引导民众，激发民众内心渴望的东西就行，那样帕里斯会不战自败，要怪就怪他挑错了对手，就算和南国开战，我也不会认为他是愚蠢的人。

梅蒂丝确实是我们的希望，但别忘了，他们现阶段要做的只是自保，而非死战，所有的一切都得建立在他们存活之后才发生的事情。

所以...”阿尔弗烈德没再说下去，众人却了然于胸，这么做虽然不厚道，但正如梅蒂丝所说，战争没有赢家，但没有战争永远不会有赢家。

现在，就看这个赢家是谁，然后就可以孤注一掷了...

...

“哼...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王收到梅蒂丝的消息后，不顾形象的在大殿上笑开了花，

正在此时，象征着贵客英雄归来的迎钟响起，女王不慌不忙，整理了下衣裙，掏出小镜子补补妆，扶正王冠，腰板挺直的带着菲庇、米莉雅等人走出了大殿。

...

“陛下怎么回事？！为什么还要继续攻打风精灵？难道我们牺牲的还不够多吗？现在傻子都看得出来，咱们就是打不赢风精灵，那为什么还要硬着头皮打？”

“就是，要我说啊，根本就是帕里斯不会打仗，还硬要打，对着昔日盟友痛下毒手，结果反被人打掉了牙，真是笑死人。”

“确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他总是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是名控制欲很强的人，我听王都的朋友说，在朝会上，‘我’，要自称‘微臣’，原因是梅蒂丝无意间吐出的词，这样会令他们这些国王感到很有地位感。”

“呵！打吧，打吧，最好把全欧诺弥亚搭进去，这样，下一个欧丝托斯陛下又会出现，在大殿中一剑刺死这无能昏庸的暴君。”

“别说，我现在就觉得大家口中流传的‘那件事’很可能是真的，你想想看，每次一有这种风吹草动，那些军人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绝对是做贼心虚...”

偏远的村落和各处城市岛屿内，欧诺弥亚的民众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其内容无不都是祈求和平和祈祷帕里斯尽早停战的。

帕里斯的威严和形象随着他无敌之师的一员阵亡，众人也就自动抹去了眼前那虚幻的迷雾。

神是无法杀死的，神是无敌的，但如果神被拉下了王座，它便成了人。

而人，是会被杀死的。

一切正如帕里斯当日自己所言，这个报应正急速向着他头顶降临，直消再往前点，就能完全要了他的命...

...

“你看起来很悠闲啊，我们的大英雄，还是说，【斩断神之手臂者】？”奥莉薇雅再度换回了那身成熟魅力的紫色长裙，只是气质不再，谈吐间也给人一种僵硬忧伤的感觉，仿佛在逞强。

梅蒂丝突然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用温柔动作抚摸着她纤细后背和柔软脆弱的头颅，“没事的，奥莉薇雅，你不欠我什么，相反，我们欠你的无以回报，萨斯城的事，我要付主要责任，我知道你很心痛，那是你的家，真正意义的家。

那还有莉莉娜和你的殷红玫瑰，你的家人，朋友，所有的回忆...答应我，不要在勉强自己了，你不是我的傀儡，你也不欠我什么。

我向你保证，最多七日，你就会再度坐在熟悉的办公室和熟悉的人聊天，如果他们摧毁了这一切...

相信我，我会让他们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所以...想哭就哭吧，把所有委屈和愤怒痛苦，通通宣泄出来吧。”

梅蒂丝的话令奥莉薇雅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不出十秒，便传来了她阵阵抽泣的声音，抽泣渐渐变成哭啼，最终还是抱着梅蒂丝，嚎啕大哭了起来。

塞伊丝就倚在梅蒂丝房门外，原本还说想看看她们孤女寡女的在房间内想干嘛，结果却是这个样子，“真是...小女人呢。”

似是忆起往昔，塞伊丝眼眶湿润的望向窗外...

奥莉薇雅发泄过后，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了不少，虽说眼睛还是红肿的，但她此刻洋溢着的喜悦却远比以往强颜欢笑要好太多。

“大家...没什么想说的吗？”梅蒂丝看着房间内熟悉的众人，突然鼻子有些酸酸的，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没有梅蒂丝和一众干部的日子，吉尔他们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以为的杞人忧天，其实都是未雨绸缪罢了。

梅蒂丝教的东西或许看起来没用，但等到灾难来临的那一刻，她却是你能依靠的唯一道具。

而一趟北行下来，梅蒂丝等人的成长更是令人瞠目咋舌，首先就是优妮塔本身的气质变化，还有莉娜姐妹令人直观的蜕变，甚至于塞伊丝，看起来也更显成熟，再不复以往“痴呆”模样。

都说梅蒂丝是真正的恶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现在看来，传言并非全假。

“我怎么觉得米莉雅不太对劲，是我的错觉吗？”同为女人的赛西莉雅显得更为敏锐，眼光也十分刁钻，梅蒂丝摇头苦笑，这大陆的女人每一个是善茬。

“我临时起意的一个计划，为的是迷惑帕里斯，让他误以为全干部仍在北境，这样就能肆无忌惮的对总部进攻了，一旦他们这么做，那么米莉雅和波斯将会给予他们沉痛一击。”

现阶段，米莉雅的隐藏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本来就是为总部设下的保险之一，既然本身已够牢固，保险也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过莉莎倒算是额外收获，当日和她密会商量中，梅蒂丝得知了莉莎由于常年接触人类，在世界摸爬滚打惯了，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和观言察色，如果说要模仿某人和试探某人的话，莉莎是不错的选择。

莉莎对于原主人感情还是很深的，梅蒂丝还特地去拜访了她，莉莎的主人见到梅蒂丝后很吃惊，因为她对于本国以外的大事也很在意，近日发生的大事不少，但都没梅蒂丝这个名字响亮。

为此她还小小激动了一番，梅蒂丝见到她这副模样后，更不忍心告诉她真相了，她不是大善人，不过偶然做一次也无妨。

梅蒂丝说明了缘由后，希望她能放走莉莎，并交给了她鲍威尔的亲笔书信，以往的重要信件梅蒂丝都会命人临摹一份，以防万一，也供自己在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翻阅，这个习惯在如今派上了用场。

看到这个消息后，莉莎的主人沉默了许久，而后在抱着信封失声痛哭，她问鲍威尔是真心爱她的吗？

梅蒂丝说是，还详细描述了那枚火鹰戒指的模样，得知了“真相”的她，心满意足，也算解开了心结，不过她还是非常喜欢莉莎，临走前万分叮嘱，如果有空一定要回来看她。

“你知道诺拉成长到什么地步了吗？说出来你自己也不信。”吉尔略带笑意的话讲梅蒂丝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怎么？你别跟我说这阵子的攻势全是她挡下来的哦。”梅蒂丝吃惊道。

“你还真猜对了，我只能说，你捡到大宝贝了。”说起诺拉时，吉尔语气也变得敬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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