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兰特殿下好大的口气,您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吗?我等不过奉行大义暂扣怀德拉团长,等待审判,若是无罪,自会放走。
怎知怀德拉团长不但不从,反倒拔刀相向,您知道的,以团长的实力在王城大闹一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迫于无奈,陛下亲自出手镇压,以团长的所作所为,我等完全有理由宣判其叛国罪当众斩杀,但我等没有。
就是念在团长自叛贼艾力格叛逃以来,掌管狄刻团这三十五年期间的卓越功绩,这已是最大的仁慈,您是在害她,塔兰特殿下,事情已经闹得够大了。
这是王都!欧诺弥亚的绝对核心,您的举动已经为欧诺弥亚带来不可磨灭的损伤了,但还能挽救...
收手吧,这也不是警告,是谏言,念在您王血身份和总司身份的最后通牒。”
薇莉朵语毕,天龙团和厄瑞涅的将士纷纷抽出大剑,举起长枪,握紧大盾,箭弩手蠢蠢欲动。
从他们那整齐划一坚毅的动作神色中,旁人完全有理由相信,只需一声令下,无论是他们昔日故友,铁血盟友,忠贞誓言,亦或是血浓于水的兄弟姐妹,他们也会毫不犹豫扳下死亡按钮,灭绝一切敌人。
另一边,塔兰特军队并未动作,只是冷眼相看这群熟悉又陌生的“战友”们,天龙团的成立本就是对双方势力巨大的挑衅打压,更何况厄瑞涅全体早就不知何时效忠于帕里斯。
狄刻团对于欧诺弥亚来说,是最后的支柱,也是他们这些“旧时代残党”的唯一信仰,会沦落道如今局面不过是必然结果,众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预感,如今不过是确认自己的心意罢了。
王城内的狄刻团将士不多,因为只负责日常巡逻防卫,所以不过千人而已,原本靠海岸线的天恩赛军队倒是有三千以上的规模,但随着天恩赛“叛逃”,他的军队自然也是被打上了叛军的烙印。
在塔兰特和怀德拉眼皮底下被帕里斯光明正大的吞并,虽愤恨,却无奈。
这看似仅有千人的白甲军团,给人带来的气势却无比凌人,比之薇莉朵率领的厄瑞涅天龙团混种军团三千也丝毫不输气势。
野兽临死前爆发出来的能量足以令三十年经验的老猎人也忌惮五分,更何况是人,而且是能力近乎一致的军团。
人,最为珍惜之物不过生命感情,一旦舍弃,专注于某个目的,那便会是这亿万位面中最为可怕的生物。
薇莉朵看着塔兰特那淡漠一切的眼神,不自觉浮现出那名令她厌恶又畏惧的绿发少女,她也亲眼见证过,舍弃人性和性命的力量有多可怕,帕里斯就是最好的证明。
稍有闪失,自己必死无疑,这是她身体交出的本能结果。
“我问你,薇莉朵...你觉得,我们是什么?
我不说跟你玩文字游戏,就是字面意思,这个我们,指的是欧诺弥亚本身,包括了一切,她的子民,她的土壤,她的军队...
这些对于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塔兰特突然吐出芳言道,她说这话时非常自然顺畅,仿佛只是跟老朋友叙旧感叹,没有半分大战来临前的紧迫感。
薇莉朵绣眉皱起,思考再三,缓缓回道:“这一切不过是场游戏罢了,你也好,我也好,我们都是身不由己,在风暴旋涡中心苦苦挣扎的尘埃而已。
你没有错,我们也没错,我们都是可怜人,只能通过鲜血铺路的悲惨又可憎的人...
所以...要么,放下手中剑,要么...
战!”
“是吗?一切...不过是场游戏吗?也对,毕竟...没有比这能让我下手毫无顾虑的回答了!”塔兰特最后半句吐出,饶柔细指缓缓缠上背上长枪,将其以匀速从护具中抽出。
与此同时,狄刻团将士纷纷举起武器,再没有半分犹豫和迷惘。
以往他们听闻本国动向时常摇摆不定,在效忠立场间难以分辨自我。
是要坚守誓言,哪怕君主变成了暴君也要将忠诚贯彻到底的忠诚。
亦或是违背誓言,效忠于国,民本身,与君主作对?
二者都是死路,当帕里斯带上王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的路。
要么他将一切平息,要么在他动作之前将他的王冠扒下来,无论用何种手段。
他们时常会因为纠结这个导致精神分裂,也埋怨憎恨过,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他们头上,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临,他们肯定做不出选择。
可是...
当塔兰特那决意的背影和淡然的口气号令向王城出兵时,他们突然不再害怕了。
当听到薇莉朵的话后,更是坚定了信念。
啊,大家都没错,不过是选择的路不同罢了,既然如此,那便战吧,直至一方毁灭为止。
“呜嗡——”随着塔兰特长枪勾出,日暮黄昏骤然变暗,天边一角深沉的暗正侵蚀卷来,斜阳黯淡,宛若残火败柳,摇摇欲坠。
呼啸的风声渐渐变成凄唳哀嚎,似在宣泄某种悲痛。
王城之下,那尊美丽俏皮,披着璀璨动人的战甲少女雕像立于这末日场景之下,那神似师祖般似笑非笑的嘴角在这昏暗天空下显得渗人无比。
而在百里之外的绪任克斯城,梅蒂丝寝室内,那被她尘封许久的神之白书骤然发出一道刺眼白光,无人翻阅自动翻飞跳转,直至紧跟上页记载满满字迹的扉页。
【塔罗斯大陆996年11月3日傍晚18:24分,东国欧诺弥亚“审判之战”正式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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