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守望者

10.24日正午时刻，众人正式抵达了北国北部边境线附近，后面的路程比想象中要顺利很多，除了些许刺骨寒意之外。

不过这段时间倒是令他们习惯了不少寒意，精灵顺应环境变化能力是很强的，至于芳歌和无名，他俩身体素质本就奇高，波斯由于近日情绪高涨的原因，反倒是众人中最不怕冷的那个。

光是靠近他那炽热的崇拜便自然溢出，这倒好，等于随身带了个暖炉。

“也算是，有惊无险吧。”梅蒂丝看着前方高耸屹立，白雪皑皑，无数举着重盾长枪大剑的银色骑士，远远望去，他们的士气丝毫不落残阳军的气势。

有几名披着鲜红披风的指挥官人物更是如此，光是往那一站就如远古战神执剑屹立般令人压抑敬畏。

“气势不错啊，梅蒂丝，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塞伊丝笑问道。

梅蒂丝用小手略微挡住被风吹得凌乱飞舞的白雪，用一种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和语气缓缓吐字：“嘛...这只有神才知道了...”

“事不宜迟，走吧，各位。”米莉雅催促道，这些天事情已经够多了，再不快点进入“安全区”，天知道还会有什么灾难发生。

“啊...在那之前，先做一件事，我自己的...”梅蒂丝目光黯淡道...

....

那是怎样的一种表情呢？

谁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当梅蒂丝用无比深邃复杂的眼神望向那块临时的墓碑时，他们感到的只有无尽震撼。

【仅以此纪念，吾等无尽黑暗道路唯一指路光标：忆浅熙】

这是众人第一次得知梅蒂丝心中那个她的全名，关于她与自身的存在，梅蒂丝从不愿提及，就像是怕被人揭伤疤的小女人，这是她的底线，也是她的防线。

亦是她内心深处最强的恐惧与锁链，如今得以释放，整个人仿佛升华洗涤，有种说不上来的气质变化，虽无法形容，但众人却心有灵犀。

因为，梅蒂丝不再与过去那个自己诀别，而是学会了接受并容纳她，二者合一，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不多跟她说说话吗？”塞伊丝微笑着看着梅蒂丝。

梅蒂丝嘴唇张了张，似要说些什么，然而很快合上，化作一副欣慰笑容：“没必要，她一直都在我心中，我一直都在诅咒自己，诅咒她，认为拯救她是我的使命，我存在于这个世界唯一的救赎...

直到那恶灵出现诱发了我的恐惧我才明白...

我的救赎一直都在身边，我所做的一切不是为了熙儿，也不是为了自己，我只是，不想你们受到伤害尽自己所能罢了。”

梅蒂丝露出慈祥的微笑，像个圣母般，向着熙儿墓碑由衷微笑祈祷道。

“梅蒂丝...你...”塞伊丝顿时哽咽住，她看着梅蒂丝这近在咫尺的1厘米，想要触摸，却又触碰不到，仿佛有股无形的屏障阻拦着她。

突地，耳边响起一阵清脆响亮的玻璃破碎声，屏障应声而碎，饶柔纤指毫无阻碍的环上了梅蒂丝光滑如水的脸颊。

对于塞伊丝来说，那是真正的艳阳，无比温暖的藉慰，可靠安全的避风港。

以往的1厘米，任凭她武力冠绝，一瞬千米，却永远那般遥不可及，如今...

“塞伊丝，谢谢你，一路陪伴着我，照亮着我，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说什么离我远点，你为什么这么笨这种话了，我爱你。”

梅蒂丝轻吻了下塞伊丝的朱唇，没有以往的热情，没有甜蜜的芳香，传递而来的只有梅蒂丝最浓，最真挚的感情。

虽不及以往万分之一热烈，却令塞伊丝内心颤动不已，此刻这嘴唇余温仿佛一道熔浆奔流，直冲内心，将其一切融化。

“我....我也爱你，我...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塞伊丝一把扑到了梅蒂丝怀里，嚎啕大哭，梅蒂丝一如既往用右手拍着她的头，用左手轻抚她柔顺清香的红发，口中轻吐：“真是个...小傻瓜呢...”

...

不知为何，米莉雅总觉得芳歌在有意无意的观察她，只是她带着面具，不好判断，但她每次眼神游离都能撇到芳歌那慌乱躲闪的小眼神，这令其很是不安...

伊玲在这些天也是万分愧疚，她本应该是众人中最了解芳歌的人，可她却深深伤透了芳歌的心，她试图挽回，却发现两人之间渐行渐远，似乎已经产生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

波斯最近倒是忙得很，恶灵的事和后续事件够他记载头疼一阵子了，不过看样子他并未感到烦躁，反而干劲十足，经常三更半夜也露出狂热的微笑执笔飞快。

无名和莉娜姐妹还是一如既往，你来我往的打情骂俏，莉塔的手腕似乎已被完全驳好，小妮子扭起无名脸来可一点不含糊。

只是无名表面欢笑，却透露着一股旁人不可察觉的忧郁自责。

优妮塔的任务变得繁重了起来，治愈能力出众的她不禁担任众人队伍中至关重要的医师地位，还要担任米莉雅的“二把手”，虽没人指示，但这小妮子显然把自己这么架上去了。

经过黎明之光的战役后，她成长了不少，更何况现今地位特殊，得到队内重点关照，很多事情都不跟她说，不让她做，这可苦了优妮塔。

她一下感到不知所措，认为是众人嫌她能力太弱，做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才上蹿下跳的给自己找点活，伊玲、塞伊丝不好接近，芳歌是不敢。

波斯没兴趣，无名有莉娜姐妹那层关系，三人直接PASS，这排除下来，只剩与自己最亲近的米莉雅了，最近芳歌是“头号嫌疑人”，无论是事前事后，这么盯着能让她感到安心。

其实优妮塔大可不必，新来的不懂事，不太懂规矩。

梅蒂丝队伍里通常都是不让做事的话语权最大，就像她自己，很多东西问也不说，做也不当你着你面做，你一问就说没事，然后最关键的时刻又跳出来扇你一巴掌。

像伊玲、莉娜姐妹这种吩咐好工作的反而是“底层阶级”，因为能力限定太死，伊玲侦查一流，但作战能力一般，头脑清晰，能分辨局势，但无法抓住核心，帮助队伍突破困境。

莉娜姐妹作战能力上等，对战斗局势有敏锐的判断和瞬时决策，但头脑不行，参与不了脑力活，属于那种好兵，但是必须配好将军，不然就完全发挥不出作用的那类。

无名、塞伊丝、波斯、芳歌这几人都属于各自领域尖端人物，能依靠各自能力一口气扭转战局。

正所谓是“团赢不可怕，却谁谁尴尬。”

半吊子往往是最容易令人忽略的那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像是好学生和坏学生，两极分化严重，总能让老师记忆深刻，但处在中间好不起来，坏不动的那种，说不定日后连脸都回忆不起来。

不过没关系，梅蒂丝能记住就行，他们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梅蒂丝是驱动他们的齿轮，转动起来所向披靡，一旦齿轮卡壳没油，纵使能力再强也只能望洋兴叹。

...

【北国北部边界线：注视者——克利俄斯城】

“呼呜呜噢噢~”北风呼啸，吹得克利俄斯城内哀嚎不止，身后那座高塔上方一杆蓝底旗帜正狂舞飞扬。

那是一名高大生猛的黑甲骑士，他身上穿着的战甲上面满是奇珍异兽骨骼点缀的装饰，战盔由一个面罩组成，鼻子以下部分间隔出十二道缝隙以供透气，手中抓着一柄常见的木杆长枪，脚踩一名未知人物。

动作威猛无比，那傲视头颅深深低头凝视自己脚下的猎物，似在怒吼咆哮，又似在嘲笑猎物的不自量力，看起来令人敬畏无比，不自觉将自己想象成那个猎物。

城卫队长右肩扛着近一米长的银白巨剑，左手提着一面同图案，等腰高的正方形重盾，配合他那一身厚实庄重的铠甲，令人望而生却，好似没人是他的对手。

身后那被大风吹得乱舞咆哮的鲜艳红披风为其增添几分高贵气质，如果说别的国家这种称之为骑士，那他对外称之为圣骑士恐怕也不会有人抱半分怀疑。

这是从小便耳渲目染的骑士国度，这的将士们人人都是骑士，论忠诚，论单兵作战个个都是顶尖好手，他们手中的大剑能轻易撕碎敌人的防御，手中那柄重盾能拦下一切攻击，再不济也能用它撞碎敌人的小身板。

没人会怀疑，自从混沌纪元迈入和平纪元这将近千年历史从未发生过内乱外战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仅是敌人恐惧，他们内部也恐惧骑士们的力量。

不，应该说是忠诚，他们就像是效忠神的信徒，永不叛变，认准一个王便终身不悔。

而他们的王，也英明了七世，每一代都活到寿终正寝，做到了国王应做的一切。

如果说他们还缺点什么的话，那就是...

野望。

“嗯？”城卫队长洛克里注意到了一批不寻常的来客。

她们来的路线也极为诡异，是从那座山上下来的，这北部边界线筑起的这十米墙不是为了拦人类，而是为了抵御一些故事里的东西。

不管人们相不相信，他们这些年确实都在保护人们免受故事成真的恐惧。

“洛克里骑士长，您瞧瞧是谁来了？”两名背着大弓的骑士递过远视筒给他。

洛克里“咔锵”一声将巨剑嵌入地面（别问为什么破坏城墙，帅就vans了~），接过远视筒后定睛看了几秒，用深沉磁性的声音道：

“大家伙都握紧手中的武器，我们这次撞上魔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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