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墙脚

我让偃月刀原地横转一圈、呈环状横扫而出的风旋，径直将那群即将靠近的羌兵正面推开；

他们举起双臂格挡劲风侵袭、随后我在这些人面前，连续点下偃月刀、依次以刀背击中众多目标，使得这些人昏死过去、东歪西倒地摔在地上。

营地周边的巡逻兵，因为巨大的喧哗注意到这边，他们如同之前那些人一般，狂躁地朝我冲来；

然随即他们重复着惊人相似的历史、一样地用自身身体作为基石、将两侧方向的地面彻底盖住。

前往中军大帐的地上，放眼望去尽是昏迷不醒的羌兵、其中还有三成左右是混血的汉人。

“外面什么声音这么吵闹！？”

从大帐内走出一人，我观察年龄，觉得大致在三十五以上到四十五之间；

他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有着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我虽然已经见过了好几位男性诸侯，却还是觉得他的外表最有气质。

裹着锦衣华裘的中年人，环视一眼倒在营内地上的手下们、再看看在他们旁边握紧偃月刀的入侵者，很快明白了现状。

中年人当即冷寒下眼神，之间他身形骤然暴起，眨眼迫近至我跟前咫尺的位置，并在下个刹那一拳轰出。

“我可是讨厌用暴力解决问题的......”

我朝中年人摆了摆手，随之轻飘飘地轰出左拳、正面接向对手的全力拳势，一次碰撞发生后，两方的手背位置，皆爆发出巨石相击时才会产生的轰鸣；

我与中年人各自退后了数步，区别在于对方差点一个踉跄跌倒、我则像个路过的吃瓜群众，无辜地看向他。

中年人已经明白，仅有掠阵级别实力的自己，断然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也清楚刚刚是我有意保留下他作为一军之主的颜面；

毕竟我再怎么不识趣，也不会在别人家的地盘，令类似家主角色的对方下不来台阶。

“觉得晚辈怎样啊？马大人。”

我在整个大营里都感受不到，比眼前男人来得更为强横的气场，故我断定眼前的中年人就是马腾；

虽说进入嫁人年龄的马超，实力估计早就超过了老爸，可她当前似乎并不在营中、属于马超个人的强烈气场，并未被我感受到一丝一毫。

我使用用偃月刀，将茶梅等人的手铐挨个斩断；

董白在重获自由后，上前几步，先是用羌语与马腾交流几句，随即话锋一转，开始与对方聊起汉语：

“征西将军(马腾)贵人多忘事，几年不见，便把数年前与我的一面之缘忘光了？”

马腾思索一会儿后，便把按在剑鞘上的单手快速放下，他下意识后退数步，满面写着愕然：

“你是----太师的那个孙女？记得三年前见面时，你才九岁......”

董白含笑点点脑袋，我则压抑她的年龄。

即使董白的气质十分成熟，却改变不了她是一名幼女的事实；噢噢噢，我内心的萝莉控之魂正在激烈燃烧！

“太师的孙女，想不到会屈尊来到这荒凉地界。但站在董白小姐旁边的几个人是-----”

剑兰妹妹数次转动狡猾的眸子，露齿一笑，当场靠在董白身躯一侧、做出十分亲昵的举止动作、嘴上不忘殷勤地表示：

“不瞒您说，我们起初是跟随联盟军的贼人，可后来被这位董白小姐说服、下定决心弃暗投明、前往长安归入董大人麾下、今日路过此地只是顺遂小姐的意志。”

马腾表情变得亲近几分，伸出手来与剑兰妹妹相握，但还不等后者搭上小手，马腾便把右手一甩，果断大叫出来：

“别装了，你当我傻呀！？”

我与茶梅一致觉得剑兰妹妹伪装得很真实，但马腾几乎不假思索，便在一瞬间拆穿那像模像样的谎言。

马腾随即解释起来，理由也很简单：

“你们要是诚心地归顺太师，在如今尚未正式投诚的情况下，不可能与我军爆发出冲突，因为害怕触怒到太师；还有一点：那小子展现出的狂妄、简直就像一方诸侯、身上看不到真心追随谁的感觉。”

“啧，看来没能瞒过去.....不过也简单，我开门见山地跟马将军直说好了。”

手中偃月刀往地上一敲一震、旋即报上自己的大名：

“河北关平，之前参加过联盟军、作为第十九路诸侯与西凉军交战、一刀杀了华雄匹夫的人正是我！！”

剩下的二人依次报出真实身份：

“颍川陈到，目前处在脱离陈家、跟随主公颠沛流离的状态，把我当做主公一介奴隶就好。”

“东阿程昱，我原本在曹军里担任军师，目前则是觉得有趣，所以来到大哥哥手下充当客将。”

马腾面对这份坦诚，不讳言地在我们面前嘀咕起来：

“北方名门、曹军军师、还有初展翅的雏鸟，这样的组合居然还能凑到一起；我要是在这里利用人数优势，把你们三个全杀了，今后太师是不是就会少遇到许多麻烦？”

董白收起笑容，将放在腹部的双手十指绞在一起、不带任何犹豫地挡身于我面前，以身充当盾牌，并张开肩臂做出袒护动作：

“不准你动这三个人！”

“怪了，我不觉得这三人准备归降太师、而董白小姐身为太师的亲孙女、先是跟反贼们同时出现、随后又做出包庇的行为。于情于理恐怕都说不通！”

“随便怎么说，总之我讨厌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哪怕是敌人也一样。”

“这么简单？没有别的理由......”

马腾打量的眼光上下扫视着我与董白，想要从我们二人的反应中，瞧出些许眉目；

我不待他想到合理解释，便出言将其打断、还是喊出让他不得不全神贯注的话语：

“世上比董白行为奇怪的事还有很多，比如你马将军的特别立场、以及随后即将惹来的灭族之祸！”

马腾眼睛眯细起来，他抽剑出鞘与我展开对峙、与实力无关，这是我与他之间气势的碰撞。

“年轻人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会招惹上灭族大祸？”

“哼哼，征西将军马腾，你多年来奉行两边歪倒的投机原则、朝廷强盛则依附朝廷、不然便合谋于乱贼。见风转舵的本事的确一流，可惜有一点你没考虑到。”

“哪一点？”

“不怕做错事，就怕站错队！你跟着日渐衰败的董卓，还嫌自己有一天会死得不够惨、灭族之祸会来得不够快？”

马腾自然不信如今强盛的西凉军，会慢慢走向衰亡，但那份对董卓的信任里，本就掺和了许多水分，否则他之前也不会在名义上，选择投靠到联盟军那边；

现在我要做的，便是彻底让他相信接下来的忽悠！将未必会发生的预知、当成是必然会实现的预言。

这便要涉及到董卓如今的真实立场，所谓骗人就该用真话去骗、接下来我所做出的每一个分析，都是一目了然的现实。

第一点：董卓的势力核心主要遍布在西边、对于中原和遥远东方的掌控力、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自古偏安者衰亡、控制中原者胜利；

第二点：董卓自身是男性身份、在女尊男卑的当今大汉，很难得到任何人的响应，西凉军的势力范围一旦越过潼关，便会遭到如数月之前那般的诸侯围攻

第三点：董卓焚毁洛阳，导致西凉军名声变得很丑、极坏的影响力辐射周边各个地区、即使数年之内董卓恢复势力、重新进入中原、也会因为遭到当地豪族与大姓的反对、导致陷入被动局面。

第四点、同样是最为关键的一点：董卓没有儿子、几个女儿也都嫁给了手下的大将、且普遍没有杰出才能；

即使董白成长得出类拔萃、我也看不出她身上有统御众人的器量，时间一长李傕郭汜等人必定背叛、西凉军内部在分裂中互相杀伐。导致最终被外敌趁虚而入。

结论：内有朝臣捣鬼、外有强敌虎视眈眈、西凉军最多不超过三年时间，就必定土崩瓦解！

我上述所做出的每一个分析，都是一目了然的现实、皆建立在客观存在的基础上；唯独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如同水中花井中月一般的缥缈之物。

不过言语缥缈不碍事、能唬住别人就行了！

马腾戎马一生，心中的弯弯肠子还是不够多，无法与重生之前、常年经过诸葛军师熏陶的我较量狡诈，他当下便产生强烈的动摇；

至于董白，她虽然是站在祖父那边、可眼下也不打断我挖墙脚的行为、或许连她这个自家人，也不看好董卓与西凉军的前程吧......

马腾站在马家家主的位置上，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

家族的存亡、发展、兴盛，全数系于他一人之身、担子确实过于沉重；倘若由我站在他的立场，所作所为也不可能比他磊落多少。

当代是各方势力互相兼并的乱世、扶风马家的实力不够其自身独立自保。必须依附于这未来的天下之主；

这么想有些厚颜无耻，可我希望他能站在自己这一边、毕竟我也是想要前去争取那唯一天下的众人之一、并会在未来用时间证明、自己比那些人都强！

数不清这是第几回叹气，马腾略微浑浊起来的眼睛，某个瞬间忽然开始发光、映入他眼帘的自己，不知在他脑海内的计算中扮演何种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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