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瑁对着大营正前方的方向,啐了一口口水。
他随即掉转马头;命令军势先行冲出去,等到骑兵队撞开营门,蔡瑁才迟迟汇合到前锋队伍。
同一时刻的刘表,也带着两万人顺利地来到江边;
刘表看着看着平静的江水,想着很少亲自带兵的自己,久违地亲自出征的第一次,居然就能让孙坚猝不及防、让江东军吃上一个大亏,心情别提有多开心了。
刘表带着张狂的笑容,对身边的下属表示:
“你们看,这江水平静,水深也不过齐膝,正是上天帮忙,欲助我军取得成功啊!”
兵卒们听到刘表的话后,全都放心地笑了笑,他们这些人没有那么复杂的心思,只懂得相信自己的主公;
大军队伍当中,唯独随行出阵的将领张允,在望向江面的时候有些迟疑;
张允是本地人,面前的这一段江面他很早就见过、而且见过许多次,表面去看江水,觉得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张允依旧感觉奇怪,他说不出感觉到的违和感在哪里,只是心头隐隐地缠绕一股不祥的预感......
“全军过江!”
刘表意气风地挥舞手中的长剑,在他身后的张允随即甩掉脑海里的杂念,带领士兵们淌水过江。近来一段日子,荆州的天气开始转为宜人的气候;
士兵们纷纷卷起裤腿踏进江水,那冰凉的江水划过他们的大腿,让这些人都服得大叫起来;
就连一些将领也纷纷仿照士兵们,下马让下半身浸泡在水中,享受江水的清凉。
张允在刚刚也下了江岸,刚觉得之前的担心是自己多虑的他,俯低身躯呈起一捧水、现场洗了把脸;
张允正在甩手的时候,忽地隐约听到一阵阵雷鸣之声,声音隔着很远,却因为响度的原因,如在耳畔回荡;
他抬起头,看见天空中连半点云彩都没有,于是转头问身边的士兵:
“你们听没听到奇怪的声音?”
被问的那名士兵,侧了侧头仔细聆听了一会,马上回答:
“仿佛是有雷声,但这个季节应该不可能下雨才对......”
张允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紧跟着再次仔细聆听,此时那似乎是雷鸣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主公!”
张允大声喊叫,刘表同时间回过头,因为心情不错的关系,刘表脸上甚至带着灿烂的笑容:
“外甥,有什么话要说?”
张允是刘表的外甥,其母刘氏,是刘表的姊妹、加上张允与蔡瑁有姻亲之谊,所以两人均得宠于刘表;
刘表通常对待这个晚辈的态度,都是和蔼可亲;
在荆州的将领普遍知道:张允不说话则罢,只要开口,刘表十有八九就会采纳他的意见。
张允跟远处的刘表碰面后,也顾不上什么请示,直接说明自己的观点:
“主公,我们此次是不是出兵过于仓促?黄祖将军事前的战略意图,完全是建立在凭空想象猜测基础上,假如......”
“外甥多虑了,就算孙坚麾下有再厉害的军师,他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再说要是真的被江东兵识破偷袭计划,我们行军的沿途,怎么会连一个敌兵的影子都看不见?”
这便是张允最想不通的一处细节:
孙坚的斥候部队可是征战多年,为江东兵立下了无数功劳,那些侦察兵不该直到现在都毫无动作;
唯一可能的只有一种解释:除非是孙坚不需要他们侦查情报、而是直接率领全军,一早就去了某个地方待命。
最后一个弄不明白的问题----孙坚亲自前去的这个地方会是哪里?
是在城内、在城外、或者就是在此地......
忽然,张允脸色大变,慌忙对着仍站在江水中央的军队呼喊:
“你们快上来、有埋伏!”
张允终于明白哪里不对劲了,过去他看见这江面的季节是在冬天,正是江水枯竭之时;
如今的时节却处在春夏交际之时,正是一年中长江的汛潮开始增强的时节,可现在的江水却如同冬季枯竭一般,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有一支部队提前来到在上游,通过修筑基础的防洪设施、一时堵住了江水;
现在刘表全军已经处于江水深处,若是此时有人将堵上的那道口子打开......
“孙坚,我与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
张允咬牙切齿,旋即他更加大声的叫喊着,想要指挥走远的士兵们回到岸上;
可惜这个时候的整支军队,已经全部进入到江水中,走在最前面的一批人,甚至距离对岸已经近在咫尺。
此时雷鸣之声变得十分巨大,周遭江水的流动也开始变得遄急,有几个士兵甚至被江水直接冲倒、卷入水中消失了踪迹,只有一堆水泡咕噜咕噜地浮起......
所有人都望着那雷鸣声音传来的方向,声源位置正位于江水的上游。
终于,众人都看到了雷鸣声的真正面目,那是一道汹涌的水流、携带着万钧之势直扑过来;
死亡阴影面前,每一名士兵皆惊慌失措地朝身后狂奔,但没有任何人,敌得过洪水的蔓延速度;
一瞬间,洪水将逗留在江水深处的生命全数吞没,吞噬着上万名士兵的生命。
张允因为发现较早,一开始便带领自家的私兵退回到江岸上,一直跑到间隔江岸很远的距离,才总算躲过一劫;
除了头脑灵活的张允,提前觉察危险而逃出生天,刘表数万人数的全军,如今只有寥寥数百骑、凭借战马的马力脱离洪水波及范围,狼狈地来到岸上,刘表等重要将领皆在其中。
浑身湿漉漉的刘表、嘴里还含着一条鲜鱼,他张嘴将其吐掉,后者扑腾一声、落入眼前呈兽群之势、汹涌淌过的江水之中。
很明显,眼前的这一切都是人为造成的惨剧,孙坚等人从一开始便没乖乖待在大营、至少他的部下们这段日子没有闲着;
那些人在此地准备好水攻,目的肯定不是单纯的消耗敌人兵力这么简单。
如今荆州兵几乎全部失去战斗力,若是再冲出来一支机动力极高的部队,全军覆没也不是不可能。
张允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为自己的迟钝感到懊恼,他把刘表扶上马背,厉声叫喊:
“主公,我们快走!”
刘表不明白当前现状,只清楚自己失败的事实,但他不甘心,在马背上连续挣扎,不知对着谁嘶吼:
“孙坚你出来,让我们决一死战......”
“我的主公啊,现在可不是----”
张允话音还未落定,忽然从上游方向传出了阵阵喊杀声,残兵们惊慌的望去;
只见无数兵马正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在那兵马的前方举着一杆大旗,上面书写的四个大字。
“辽西韩当!”
韩当看着前面那下游残兵们惊恐的反应,心中不禁觉得扬眉吐气,她之前在攻取长沙时落下的面子,现在可以加倍找回来。
刘表等人绝不会想到,至今为止他们的行动,都在江东军的计划当中;
早在黄祖让刘表实施行动计划之后的没多久,孙策便估计到敌人那边不可能坐以待毙,而要想扭转战局,刘表最有可能做出的军事行动,便是反攻荆南四郡;
想到这里,孙策便让父亲孙坚在自己的建议下,玩了手阴招:
孙家大营这边,如果荆州方面派兵前来的话,那么只要作出一副士兵素质低下、营帐轻易可以攻陷的表象,那一路领兵的将领便极有可能展开强攻;
而对方一旦强攻,便会掉入孙坚事先准备好的圈套之中。
至于针对刘表这一路的应对方案,则是黄盖等人想到、并向孙坚提出的建议:
黄盖等人建议将营内主要兵力,调遣往长江支流的上游,自源头把江水人为截断、然后去往河流最窄的地方埋伏;
刘表不偷袭便罢、万一真的带兵南下,早前守候在这里的韩当,便会放水淹了敌军......
斩草除根,韩当立刻带着麾下的五千江东兵的杀奔过来,凭借骑兵的冲锋力,从山上一跃俯冲往山脚;
而此时的荆州将领已经彻底陷入了绝望,身边不过区区数百人,如何敌得过拥有五倍以上兵力的敌人?
“主公,我们快走,其他人的性命根本管不了!”
张允把刘表呆背回马上,他自己则坐在主公前面,单手牵起一条牵起缰绳,另只手执起马鞭,一夹马腹间两人掉头逃窜;
其他将领见状,也都纷纷缓过神来,紧跟在刘表后面狂奔。
但是,荆州兵刚刚经过一场洪水死里逃生,座下战马都已精疲力尽,自然跑不过一直养精蓄锐的江东兵,随即的发展可以说是顺理成章。
两军的距离越来越近,渐渐地,位于军阵后列的的荆州兵,感觉到身后江东骑兵的呼吸声。
“杀!”
韩当的喊杀声落下,刘表身后的军阵,顿时被大量鲜血染红浸透、在一面倒的杀戮当中,仅剩的少量兵马也慢慢被歼灭殆尽;
而跑在队伍最前端的两人,现在也顾不得吝惜手下人们的性命,只是依赖着那些在身后慌乱逃窜的众多兵卒、把他们作为挡箭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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