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雨滴落在石块上的声音。
‘咚’,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声响。
一滴雨水落在我嘴中,顺着我干燥的舌头流入了喉咙里,丝丝的清凉感似是触动了开关,使我的感知渐渐回归,先是味觉,再是听觉,最后是触觉。
我似乎躺在地上,地面很湿,也很冰冷,周围都是雨水滴落在积水中的‘滴答’声,以及。。。皮鞋与水面交融时特有的富有粘性的水声。
大脑中渐渐有了思绪,但,一片空白。。。我试着想起些什么,不过却只想起一些杂乱的碎片。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撬开了我的眼皮,视线很模糊,只能看到一团黑色的人影走到了我跟前,俯视着我。
我试图说话,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人影蹲了下来,好像是在盯着我,我挣扎了一会,用近乎嘶吼的声音喊出了一句话:“我。。。是谁!”
“死人。”人影用浑厚的男性声音不带感情地回答道。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团银白色的东西,即使看不清,我也知道那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我要死了吗?就这么死了吗?我还不想死啊!
这个想法诞生的瞬间,我的胸口像烧起来了一样,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想从里面迸发出来,心跳也越来越急促,我甚至能听到胸口传来的‘咚咚’声。
匕首渐渐朝我靠近,眼看着就将刺穿我的胸口时,我的脑中响起了一声爆炸般的巨响,随后我的胸口炸开一道夹杂着蓝色和白色的光罩,就像原子弹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一样,光罩以极快的速度膨胀扩散开来,扫过人影后,人影的动作停了下来。
周围的声音消失了,雨声消失了,风声消失了,世界安静到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
这是。。。时间停止?
我的四肢渐渐有了一些知觉,我随即咬着牙,嘶吼着把自己从地上撑了起来,把人影扑倒在地。
趴在人影上喘息了一会儿,我将手伸向那团银白色的匕首,即便看不清刀刃在哪,我还是握了上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它从人影手中抢了出来,手心顿时传来一阵剧痛,鲜红的颜色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那是我的血。。。。
不过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攥紧刀刃,我把匕首朝人影黄色的头部刺去,刀刃又一次划过手心,一阵剧痛顿时使我浑身冒出了冷汗,不过很快就与雨水混杂在了一起。
刀不知道刺入了哪里,我手往上摸索过去,摸到了黑色的刀柄,我用尽力气把刀柄往下压,匕首刺得更深了,因为用力,手心流出的血也更多了。
最后匕首似乎卡住了,再也无法深入,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后,从人影身上翻了下来,瘫倒在地上,时间似乎又恢复了流动,身旁的人影挣扎了几下后,没了声息。
冰冷的雨水扑打在我的脸上,生疼的,但我连抬手遮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右手手心泡在水里,一阵阵剧痛从那里传来,使我保持着清醒。
我是谁?我在哪?为什么有人要杀我?刚刚为什么时间停止了?
我知道我失忆了,失忆得很彻底,记不起任何人,记不起任何事,记不起任何地方,值得庆幸的是我对文明、文字和语言的认知还保留了下来。
在地上躺了一会,听着风声雨声,感受着雨水从脸颊上划落,我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
天色很暗,厚重的乌云像一大团棉被一样堆积覆盖在天空上,在天边没有乌云的地方,一轮圆圆的明月挂在那里,银白色的月光洒在我的身边,借着月光我观察起四周。
我似乎是在一片倒塌的房子旁,房子还有一小片区域顽强地立在风雨中,看得出来这房子原本是一栋洋房。。。
我的身边躺着一具尸体,就是刚刚的人影,他穿着一件风衣,看起来像是一个头目什么的,我身边的尸体远不止这一具,我周围还七零八落地躺了不少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地面上还散落着不少暗器,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四肢渐渐有了力气,一直在这里躺着也不是个办法,我决定到残破的房子下躲个雨,顺便处理一下我的伤口。
废了不少力气站起来后,我先低头检查了一下我的右手,右手手心有两道很长很深的划痕,里面混杂着黑乎乎的泥水和暗红色的血液,看来少不了留疤了。
我抬头望向残破的房子,发现离房子不远处,有一个大坑,大坑里也躺倒了一群黑衣人,但在中间还混杂了一个穿白衣服的人。
思考了一会,我决定先过去调查一下那个白衣人,我一步步地拖着身子走过去,走到坑边上时,一脚踩空,滚落进了坑里,正好倒在白衣人的身旁。
这才看清白衣人是一个少女,穿着一件白色卡通T恤和一条牛仔短裤,不过衣服尺寸很小,紧贴在她身上,可以清晰地看出她隆起的胸部和光洁平坦的小腹。裤子倒还很宽松,就是太短了点,露出了一对艺术品般精致的修长的腿。
借着月光,我得以看清她那绝世的容颜,柔顺的蓝银色长发被雨水打湿后,凌乱地贴在她身上,淡淡的眉毛下,一双大眼紧闭着,弯曲的睫毛上沾染了不少泥水,挺拔的鼻梁下,是一张薄薄的小嘴,脸颊即使被泥水和血水弄脏,也显得很光滑柔嫩,让人想捏一捏。
最重要的是。。。她身后,生长着九条雪白的尾巴,她头上,长着一对雪白的狐耳,狐耳旁还插着一朵淡蓝色的小花。。。
尾巴被雨水打湿后,贴在了地上,被泥水和血水的混合物给弄脏了,不过依旧可以想象出其原本毛茸茸的手感。
至于头上的耳朵,夹杂在蓝银色的头发里,被打湿的头发微微压变形了一点,看上去就软绵绵的,让人很想摸摸看。
她就是九尾妖狐吗,我虽然不记得任何事情,但对事物的识别还是正常的,但这会让我时刻想起我失忆的事实,不知道是好还是坏呢。
这个坑想必就是少女造成的吧,毕竟九尾妖狐是很强大的,可惜啊。。。
就在我叹息之时,她的一条尾巴忽然抖了一下。
还活着?我盯向少女,她的尾巴又抖了一下,不是我眼花了,她的确还活着。
我的脑海中顿时闪出了两个念头,救她。。。还是趁她没反抗之力时杀了她。
我再次看向少女,不知道是不是她过于美丽的原因,要杀她的话我心里总有股不舍。。。
叹了口气,我把她从地上公主抱了起来。“看在我救你的份上,等会可别杀我。”我碎碎念道,抱着她走向房子,她的尾巴还不断地往下滴着水。
少女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反而有些轻飘飘的,她身子软绵绵的,但我没有心思去体会,我来到房子前,房子已经倒了一半了,也是件好事,至少我不用想办法开门了。
躲到一个不被雨淋到的地方后,我把少女安放在了一张沙发椅上,她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含糊不清地反复念叨着:“威威。。。。”
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我有些于心不忍,伸手捂住她的小手,她似乎感受到了我手心的温暖,安稳了下来。
得去找点药呢,不论是我还是眼前的少女都需要治疗。
我缓缓松开少女冰凉的手,前去探索那些还算完整的房间。
厨房。。大客厅。。娱乐室。。有了!药房!我来到了一扇老旧的木门前,木门旁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药房’二字。
打开门,正对着门摆着一张大木桌,占去了屋子大半的空间,桌上摆了两个医疗箱,其中一个已经被打开了,似乎是被使用过后来不及收拾。
左右两边各贴着墙摆了一个大柜子,里面摆了不少的药瓶。
我先到绕过桌子,走到左边的柜子那边,一拉开柜门,一股浓烈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我找出了一瓶酒精,犹豫了一会,用嘴咬开了瓶盖,咕咚咕咚直接往我右手的伤口上倒去。
先是一股钻心的疼痛,随后渐渐缓和,酒精的作用下,伤口处冒出了不少白沫,很快就和泥沙一起被酒精冲刷干净了。。。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嘛,我放下酒精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虽然用酒精消毒会留疤还很痛,但总比一会伤口感染死掉要好。
伤口又开始溢出鲜红的血液,我拿起一旁那个已经打开的医疗箱里的绷带,在右手上紧紧缠了几圈后,用牙齿咬断,折腾半天后,用一只手打了一个节,手心已经溢出了汗水,一点点地蔓延进我的伤口,那滋味。。。和伤口上撒盐差不多。
拍了拍我因绷带而显得有些肥胖的右手后,我左手提起那个没用过的那个医疗箱,朝之前我安置少女的地方走去。
少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昏迷,我看她身上也没什么伤口,身上的血渍都是别人的,不知道要怎么救治呢。
不过也不需要我纠结了,等我走到那里时,少女已经醒了过来,呆呆地望向远处的一个大坑,就是她之前昏迷的大坑。
坑里已经有了不少积水,但还是有一两具尸躺倒在没有水的坡面上,雨水不断地砸在水面上,荡起一阵阵涟漪,似是想将这个坑填满。
空气中的血腥味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新鲜泥土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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