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绝对死亡

夜已经很深了，我经过思思爸爸这么一吓，酒也醒了。

此时我的家中，爸爸、妈妈、我、倩倩都坐在客厅中，倩倩笑嘻嘻的等着看我被老爸训呢。我老爸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老妈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倩倩，回去睡觉。”我老爸发话了。

倩倩没有调皮，乖乖的睡觉去了，临走时还给我做了一个鬼脸。

“想问什么就问吧。”老爸甩给我一根烟。

我惊讶于老爸的操作，我吸烟家里应该没人知道吧。

“别想了，你妈早就闻出来了。”老爸甩给我打火机。

我看了看老妈，老妈没说话，我默默的点上了烟。

是我抽的烟的味道，老爸和我抽的烟一样。

“是谁救得我们？”我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杨守毅！”

“小离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现在在哪？”“小离现在呢很安全，她没事。”老爸说

“我那天亲眼看到她中刀的，一共三刀。有一刀就捅在后心上。”我不相信老爸的话。

“不管你信不信，小离没事。只是暂时需要修养很长时间，你之后会见到她的。”

“那当年到底怎么回事？”我又问道，“不对，我说呢。我老妈怎么会对小离那么热情，老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之前将老爸和小离的事情、老妈和小离的事情分开了，现在老爸老妈坐在一起，我才感觉不对劲。

老爸如果真的像我猜的那样将小离当做我的备胎，那我妈也极有可能知道这件事。

那也就能解释之前我老妈在学校第一次见到小离时为什么突然要和小离说话。

我妈当时可能就已经知道这个女孩是我老爸找的那个备胎——苏小离。

“看来你还是知道了这件事了，是因为那次在KTV吗？”我老爸问

“看来是杨叔告诉你的。”我说

“关于小离，我当时救了她，之后将她安排进了二中。”

“可她当时成绩可以进一中的啊？！”我猛抽了一口烟说

“之后呢？”我老爸说

“你想拿她当我的备胎？”

“但是现在看来你已经成功了。”老爸说

“可是这对小离来说不是很残忍？”我有些不认识我老爸了，他之前对我的教育不是这样的。

老爸沉默了，没有说话。

房间烟味很大，看来老爸在我回来之前就抽了很多烟了。

我起身去把窗户打开，回来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

我之前虽然想到了这点，但是我之前还能自己安慰自己，老爸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但是当老爸亲口承认时，自己的心情还是很难受的。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小离？”我看着老爸。

“世界上的事情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救小离？当年她被她叔叔糟蹋时你为什么会救她，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突然觉得我很龌龊。

小离从另一个人的蹂躏中解脱出来，却是为了被另外一个人蹂躏。而我就是那个人！

老爸依旧没有说话，他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爸，你说话啊！”我有些着急了。

老爸不是那种龌龊的人，他这样做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一定不会是我想的那么浅显。

“我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小靖，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老爸说。

我有些愤怒了，我突然想打我老爸。真的，心中那种无法宣泄的愤怒。

你们为了我好，可以和我说啊。有什么话自己憋着算怎么回事！老爸的有话不说，老妈在我女朋友方面奇怪的热情，当我问他们时，他们的回答出奇的一致。

“我是为了你好！”

有时候你们也需要体会一下被保护人的感受啊，我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小孩子了。我逐渐有了自己的思想，自己对世界的看法，自己的为人处事之道。

“为了我好就告诉我！”我情绪有些激动，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我妈也哭了，在那里小声的抽泣着。

老爸在那里抽着烟，眼中也亮闪闪的。

我们几个人陷入了一个怪圈之中。老爸老妈有事不肯说，不对，是不能说。

对，老爸老妈的态度更加像是不能说。

有人威胁他？不对，如果是威胁那我老爸就一点都不会说，不会说一半留一半。

那就是说了对我造成伤害？对，我觉得这样说得通。

但是我太想知道了，尤其是关于我的。如果是小离，那我老爸可以告诉我，事实上他也告诉了，可能后来我的问题涉及到了我，所以不能继续说了。

“和我有关？”我说

老妈突然抬起头看我，我知道我猜对了。

“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杨守毅一直在我身边是不是保护我？”我问

老爸没说话，我知道我大概是说对了。

“到底怎么回事？老爸，你说吧。”我觉得我快要爆炸了。

老爸烟还没抽完了，就开始咳嗽起来，老妈过去帮他拍了拍背。

“爸，说吧。我觉得我能承受得住，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我说

虽然我不愿意去想这个方面，但是种种迹象都表明我有了什么病，或者我被某些人盯上了。

我妈听到我说这样，哭声更大了。

我爸眼中的泪水也流了下来。

“我还有多长时间？”我问老爸

老爸没说话，依旧沉默。

就在这时，倩倩从屋里出来，冲到我的怀里。

我伸手抚摸着倩倩的脑袋，心中从未出现过如此难受的心情。

我点上了一根烟，把倩倩放到我妈那里。

如果是我命不久矣那一切都可以解释了。老爸给我找备胎，老妈张罗着我找女朋友甚至结婚。

如果那样说的话，我的病很早就有了，不然我老爸也不会那么早的安排小离在我身边。

“靖子，把你妹妹锁屋里去。”老爸说。

“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哥哥死，妈妈你救救哥哥啊，给哥哥治病啊！”倩倩流着泪说。

我起身将她抱进屋里，反手锁住了门，里面还能听见倩倩的哭喊声。

“我去看看倩倩。”我妈起身进了倩倩的屋子。

“说吧，爸。”我猛抽了一口烟，心中做好准备。

“小靖，你从小被人喂下了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可以提高你的免疫能力、自愈能力、力量，但是对你的身体危害很大。”

“这个我也感觉出来了，我初高中没生过病，受伤了也很快就能好。但只是会比较消耗我身体的能量罢了。”

“不只是这样，这种东西消耗的不光光是能量，还有你的寿命！”老爸又开始了抽烟。

“为什么？”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还有寿命。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吧，一台机器如果让他缓慢的运作，他的使用寿命会很长，但如果全马力开启，他的寿命会很短。”

“但是我也并没有做什么剧烈的运动啊！”我说着。

“这只是一个比方，这个东西给你带来强大的自愈能力、免疫能力以及力量的同时，付出的代价就是你的寿命。”

“还有你初中时开始的那种疯也是因为它。”老爸接着说。

“所以说他是在透支我身体的？”我理解了老爸的意思。

“对，就是这样。你的身体现在虽然没什么，但是在未来的几年中会迅速衰老。”

“几年？”我问道

“最多六年。”我老爸说。

我猛地抽了一口烟，我的内心很复杂。理智告诉我这都是对的，你快要挂啦！但是我现在良好的身体情况以及欲望让我不愿意相信这件事。

人在面临一好一坏的事情时，总是会本能的选择好的一方面。并不是不相信坏的，而是在本能的逃避坏的事情。

我现在就是这样，一切的现象、一切的解释都证实了这个坏消息的正确性。但是，我还是不愿意承认。

同时，我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恐惧，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你不会害怕你六十年之后的死亡，即使有人告诉你说。你八十三岁时会被车撞死，你也许不会害怕。如果有人告诉你说，你明天会掉坑里。你会担心吗？

即使是几十年之后的死亡也比不上你明天掉坑里。为什么？因为死亡对于你来说还很遥远。你总是会担心短期内将要发生的事情。

而我就比较可怜了，相比较几十年来说，六年真的算是短期了。

365*6=两千多天。太少了，对于我来说太少了。我今年才十七岁，我将会在一个人最美好的时光中死去。

同时，我的心中抱有一丝丝的侥幸，万一我老爸错了呢？那我岂不是能活很长时间。

侥幸、逃避、害怕三种情绪在我脑中交织。其实，这都是因为我本能的相信了这个坏消息。我相信了这个坏消息，我害怕死亡，所以我对这件事心存侥幸，万一不死呢？但是这都没有用，我这都是不敢面对事实的借口。

我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前，我是并不担心的，世上除了癌症其他都能治好吧，即使治不好，那苟活着总是可以的。但是我幼稚的信心被冲垮了，我面对的是几率将来临的绝对死亡。

我很害怕，发自内心的害怕。我不想离开这个世界，我不想死亡！

这两章会交代一些事情，对未来文章的发展方向有很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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