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求生→发烧

再过不久太阳就要下山了。

我和小瞳一直都躲在大楼的货运电梯出口这边。

从刚过中午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移动地方，虽然我是希望不会再有人追过来，就这样躲到任务结束再将小瞳送到指定目的地就再好不过了……

但多半不会这么顺利吧。

休息了一整个下午，受伤的腿已经差不多恢复过来了。

那种刺穿型的伤竟然只花一天时间就能痊愈，白雅给的药也过于强力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等天完全黑下来时，真正的危险才会到来，毕竟入夜才好抓人啊。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闭目养神，而小瞳也就乖乖地坐在我身边。

因为我和她说过‘不要离我太远’，所以她就一直都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任务上写的是贴身保护，也不知道这个贴身指的究竟是多远。

如果让萝莉离我太远而导致任务失败死亡的话，那可就太冤了。

但我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就这么乖。

太好照顾，以至于放着不管都没什么问题。

就是现在，小瞳也还抱着她那只破破烂烂的兔子玩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坐在阶梯上。

这年纪的小孩子，无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应该都是活泼好动，俗称熊孩子的年龄段才对。

但小瞳却与他们截然不同，就这么一直持续不说话的话，我甚至觉得她可能患有自闭……

“艾克斯。”

“怎么了？”

“我想尿尿。”

“呃……”

我还想说怎么突然就找我搭话了，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说的也是，肯定是需要上厕所的啊。

这个倒是我的疏忽了。

“好，我带你过去。”

我起身牵起小瞳的手，走向走廊另一边的女厕所。

将她送进一个隔间里后，我说道。

“你去上吧，我在外面等你。”

“不要走。”

“好，我不走。”

虽然没什么感情流露，但一个人在这种废弃大楼的厕所还是会害怕吗……

这种地方意外地表现地像个孩子啊。

但过于安静的厕所很多多余的声音都能听得很清楚，比如流水声……

为了转移我自己的注意力，我开始向隔间里的小瞳搭话。

“小瞳，你还记得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了吗？”

“之前，什么事情？”

“就是你被关进棺材之前的事情。”

“不记得。”

“是嘛……”

和我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被不明所以地卷进了麻烦的事情当中。

对小瞳来说，我也算是麻烦人物吧。

过了一会儿，小瞳解决完了后对我说道。

“艾克斯，没有纸。”

“这……”

现在让我去哪里找纸啊，而且这种废墟里的废纸都落满了灰尘，用来擦……合适吗？

不，怎么也不能让娇嫩的萝莉受这种委屈，但我现在去哪里找卫生纸去……

哦，对了。

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缠在我脚上的绷带。

没有沾血的部分应该勉强用来当作卫生纸。

也没有别的更好的替代方案，我将缠在脚上的绷带解开，用牙咬断其中一部分后丢进了隔间里。

“一时半会找不到纸，先用这个吧。”

小瞳没有对此抱怨，反而问道。

“艾克斯，你受伤了？”

“差不多吧，但已经快好了。”

“嗯……”

忽然，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违和感。

虽然没有听到脚步声，但是我却感觉有谁在接近这里。

这种类似直觉一样的违和感已经应验两次了，我相信这次肯定也不会错。

会刻意来这种废弃的大楼，多半就是来抓我们的人吧。

我立刻走进了小瞳所在的隔间里，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撒腿就往门外跑。

“抱歉，有突**况。”

“唔……”

一直都很淡定的萝莉这一次竟然是脸红了。

但现在也没办法顾及萝莉的羞耻心，逃命要紧。

趁着还没有形成包围网之前，必须尽快从这座大楼出去才行。

绕着返回到刚才的货运电梯入口，从旁边的楼梯向下。

三步就跳下一个阶梯，用肩膀撞在墙壁上强行转向，现在一秒钟都浪费不得。

跑到二楼时，再重新进入到走廊当中，从二楼大厅的侧面楼梯下楼。

逃跑路线不能那么单纯，不然肯定会被追上。

“艾克斯，低头！”

“什么？”

怀里的小瞳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发出了反问的同时，身体却听从了小瞳的话将头低下。

然后感觉到什么东西从我的头顶擦过去，带走了一簇头发。

再次抬头就看到飞过头顶的尖刀插在了前面的墙壁上。

我靠，死亡从头顶擦过啊……

我连声音都没有听到，到底是从哪里飞过来的？

“艾克斯，上面，又来了。”

“什……”

立刻原地跳开，几个飞镖插在了我刚才站立的地方。

看不见也听不见，连对方有几个人都不知道。

但对面恐怕是能清楚地看到我和小瞳的。

“小瞳，你看得到？”

“嗯。”

是小孩子夜视能力比较好吗？总之，小瞳能看到就帮大忙了。

“那判断就交给你了，如果你没来得及告诉我的话，我们可能都会死在这里……但我只能相信你，应该没问题吧？”

“嗯……！”

小瞳的声音难得听起来很有力量，

“很好。”

起身继续逃跑，攻击接踵而来。

从黑暗的角落里飞来的无声的攻击，看不见也听不见，速度奇快无比，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只要我反应不及就有可能被瞬间干掉。

但在小瞳的提醒下，我都在极限时刻闪避掉了。

小瞳也渐渐地变得熟练起来，从一开始只会告诉我方向，到后面都能告诉我方向、角度和数量了。

就这样躲避了将近半个小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可见光已经没有多少了。

手上唯一能用的照明手段是手机，但在这种一片漆黑的废旧楼区中发出光无异于是自杀行为。

虽说看不见，但我却一点都不慌。

“呼……”

没问题。

很顺利。

这样下去的话可行。

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可能早就被逮到了，但有小瞳在的话，说不定真的能顺利躲到天亮。

事到如今我也已经察觉到了，小瞳绝对不是靠着什么夜视力好才能精准地告诉我攻击的方向的。

每一次都能在攻击到达前就告诉我精准的方位，这简直可以说是……

预知未来……

现在就先不要胡思乱想了，集中精神，把注意力打磨到极限。

我可不想知道死字怎么写。

……

在黑夜中闪过了一波又一波攻击，终于迎来了短暂的喘息时间。

真是要了老命了。

连着两天被追杀什么的，绝对没有我这么惨的了。

“呼……小瞳，暂时没问题了吗？”

“……”

小瞳并没有回答我的问话。

我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

就算是在最危险的时候，只要我向小瞳搭话，她都会回复我，哪怕只是一声‘嗯’。

但这一次却没有回答我。

而且回想一下，从刚才开始她的声音就渐渐变小了。

“喂，小瞳？小瞳！”

小瞳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起来，光照下的脸蛋也微微发红，眼睛紧闭着。

额头上流了好多汗……我原本是想给小瞳擦汗，但手掌刚触及到她的额头就感觉到了散发出来的热气。

糟糕，这是发烧了吗？温度好高……感觉都要有四十度了。

可恶，偏偏是这时候……

难道说是能力的副作用吗？

可恶，这下该怎么办……这样下去这孩子的情况会变得越来越糟……

而且无法仰仗小瞳的能力的话，我可能马上就会死。

我能感觉到，那一直潜藏在黑暗中的某种存在在逐渐逼近我们。

大脑中略过数个方案，最后我想到了唯一的办法。

可恶……！

反正横竖都是死，我如何已经无所谓了。

但小瞳……起码要把她治好……

唯一能提供治疗的地方只有那里……

我抱紧发烧的小瞳，靠着微弱的月光辨识道路，走向我今早才离开的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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