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牺牲

这是一艘巨型潜艇，虽然使用核动力，但是它本身并没有装载核弹头，它的作用并不是用于核威慑，而是为保密任务服务。

虽然科技发展到这种程度，但是潜艇内的空间还是很小。上面的乘员基本上是没有私人空间的，这在那狭窄的床铺就可以看出来。

不过并没有人抱怨，对于张海他们来说，只要有一个能容身的地方就好，而那些艇员们，他们则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不过，这艘潜水艇的特殊之处在于，它并没有登记在共和国海军序列中。

这艘潜水艇，艇员，都是不存在的。

只不过这群不存在的人很热情，热情到超出了张海他们的预期，而当何宁当初带着第二小队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如此，更何况何宁本身就是一个不怎么喜欢说话的人。

从艇内的详细地图，到怎么用那几盒罐头吃的好，甚至还有人把自己看了不知多少年的书也送给了张海，而这个时代，在陆上基本上大家都看电子书，只不过这个年纪比张海还大10岁的艇员还是看着纸质书，而且被翻烂了然后自己又扎上的。

而当他们手里拿着林涛递给他们的糖果之后，每个人都很高兴，简直就像是过年了一样，不，比过年还高兴，几个年纪大的艇员看着手里的糖果甚至流出了眼泪。

其实不难理解，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外面的人了。

每个人都有孩子，这是当年上艇的必要条件，因为踏上了这条路，就意味着你这一辈子再也无法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要给家里留下火种，所以这群人有孩子，有妻子，只不过，对于他们的亲人来说，他们早已因“事故”阵亡了，那些写着他们名字的墓碑下，都只是他们以前用过的东西。

特殊的衣冠冢。

长年待在潜艇里，执行上级派给他们的侦查任务，一年中上去的时候只有接受补给的时候，而且还只是短短的几十分钟。狭窄的空间，保密程度高的任务，以及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危险……

即使阵亡，也不会有人替他们回收遗体，然后盖着国旗葬在烈士公墓里，他们是不存在的人，没有人会承认他们的身份，而他们却必须去执行任务。

他们和375部队的每一个人都一样，都是活在黑暗中的人，活在黑暗中的幽灵。

这是他们选择的宿命，没有人选择退出。早在当年他们签下保密协议，上级再三告诉他们他们要选择的是什么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只不过这个选择，有些沉重。

躺在床上，张海看着那靠的很近的上一层床板，沉默着。

按照计划，当他们穿过日本海后，会由海军接应他们，把他们送回国内，而这艘潜艇将会继续执行任务。

对于这群海兵们，这是最平常不过的，但是张海却从内心感到了一种浓浓的悲伤。

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尽管他们之间相互认识才不到24小时。

在冰冷的海面下，过着永远不见天日的生活，然后孤独地守望着那永远回不去的祖国。

只不过没人抱怨，他们仍然是那副乐呵呵的样子。

他相信他们会一脸微笑地说，这是任务，习惯了。

是啊，习惯了。

即使奇迹发生，他们被允许回到国内，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估计他们自己还会拒绝吧？因为那种生活早就没有了。

想起之前他们在日华发生的战斗，事情恶化到那种地步，然后在那个浮岛城市上，他们和敌对组织发生了交战。他不敢想象第二天，新闻上会怎么报导。

还有那一伙在城市里使用肩扛导弹的人，以及最后在他们即将被包围时出现的火力支援……

是谁？

看了看周围睡得正香的众人，他叹了口气。

呃？

他看到了本来宁何英所在的床铺上空空的。

悄悄爬出床铺，他慢慢走出了舱室。

然后他就看到了宁何英乖乖坐在值班室里。

“你在这干啥？”

她正翻着那本不知翻过多少遍的小说，这估计是一个艇员送给她的。

“待命，等待下一个任务。我的睡眠时间已经足够了。”她老老实实地回答着。

“没有事的时候好好休息，你这个是？”

“化正何军士长送给我的小说，他说这里面有些情节是需要细心品味的，只不过我目前还没读懂。”

张海想起来了，那是一个鬓角有些发白的中年人。

“你看到哪里了？”张海看着里面还能认清的油墨字体。

“这里……”

话还没说完，警报声如同镇魂钟一样响起。正在其他部位值班的军士们都愣了下，这个警报声已经很久没有响起了。

“快快快！所有人，第一战斗位置！”

之前在休息的人全部跳下床铺，然而375部队还有特工游子却有另外的命令：到运输艇集合。

没有迟疑，他们灵巧地绕过管道，冲向机库。

……………………………………

“什么情况？！”指挥室里，何宁问着一脸凝重的艇长。

“我们被不明势力的船只发现了，已经被人家的声呐探测到了。”

这句话让何宁愣住了。

之前在津轻海峡的时候都没事，虽然这几十年由于日本岛下沉导致津轻海峡的深度更深，但是在这里被发现……

“我们大意了，对方估计也有潜艇。你们做好脱离的准备。”艇长深吸了一口气。

“脱离？”

“对，当前深度还在那个运输艇的下潜范围内，如果我们出了问题，你们用那个脱离，我们会尽可能为你们争取时间。”

“那你们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们，一定要把游子送回国内，你现在去运输艇。放心，他们的鱼雷打不到！”

何宁还想多说什么，但是指挥官的眼神让他闭上了嘴。

“和你们聊天很开心，接下来，祝你们好运。”

他笑着说，然后，戴上了自己的军帽。

没有多说什么，何宁向他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转身向着运输艇冲去。

“上浮高度！航速开到最大，1号2号鱼雷管填充‘狂蜂’，我们跟他们玩玩！”

……………………………………

“所有人，进运输艇！”何宁看到已经装备好的众人，大声下令。

“军士长，那他们呢？”杰克问道。

“这是他们的任务，现在我们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快点！”

话说到这里，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没有再说什么，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运输艇的舱门。

漆黑的海底，一场看不到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海面上有两艘“货轮”。是的，货轮，只不过里面装的东西，声呐，深水炸弹，以及鱼雷。他们甚至还有供反潜直升机降落的停机坪。

而在海下，已经有两艘攻击型潜艇锁定了目标。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坐在座位上，张海凝视着那两台MA001。

林涛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怎么，你准备用这两个家伙跟外面的潜艇还有其他玩意吧？”

“能行吗？”

“除非你是准备送死喽，这玩意虽然有抗压装置，这种深度出去什么都干不了。”

张海沉默了。

“相信那群潜艇兵吧，他们可不是省油的灯，能在海面下潜这么久，估计肚子里早就憋着火要发泄了。”

然而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周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

简直就像是被塞进搅拌机一样，但是所有人都紧紧坐在座位上。

“是深水炸弹！我们的声呐失灵了！”声呐军士长大吼着。

“冷静！他们不可能一直用这玩意！保持当前深度和航速！”艇长牢牢抓住扶手说道。

是的，他们不可能一直用这玩意。之前暴露的同时，他们也检测到了敌方潜艇，不过估计航速上，对方要快一些。

只不过，当深水炸弹爆炸的时候，没人会轻松，谁都知道在这种深度下，一个小洞就足够让他们葬身海底变成一堆纸片人了。

但是他们必须忍耐。

“他们停了！”

“很好，后方鱼雷管发射，糊他们一脸！”

“是！”

鱼雷手接到命令后猛地按下按钮，巨大的电压驱使着发射板直接将鱼雷从管中推出。

“顶部发射管填充‘石块’，把那几个向我们扔东西的混蛋砸了！转向航线073，向友军求救。”死死抓住把手，他不断下达着命令。

“没有命中！敌方向我们发射了鱼雷，推测是‘长钉’，距离500！”

“保持当前航速继续，后方1号2号填充‘渔网’，定时引信设置为30秒后爆炸，距离200的时候发射，老唐，记住了！”

虽然如此，但是汗水已经悄悄布满了艇长的后背。

这样不一定会躲开……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这艘潜艇被击毁的同时，那么估计机库里的运输艇也不一定会撑多久。

想到这，他立即抓起了艇内电话，拨通了机库。

“军士长，给机库灌水，机械臂先不要解除，等我命令！”

“是！”

这些话他说的声音很大，坐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没人提出异议。

他们的任务就是把运输艇里的人安全地交接给海军同僚们，虽然现在看来是不行了，但是至少要让他们不会和这艘潜艇一起葬身海底。

这是每个人早就做好的准备。没有人抱怨，也没人哀嚎自己的命运。

至少要把后面的两艘潜艇搞定，之前根据声呐军士的汇报，那可能是目前正在美国海军服役的“林肯”级高速攻击型核潜艇，以这艘“956”型攻击型核潜艇为原型的大家伙和它们相比已经是老型潜艇了，在航速上是不足的。

MD，他们还真是看得起我们啊……

“何宁，我们会在前方把你们放出去，放心，我们会解决后边的潜艇，但是上面的货轮就要你们自己想办法了。”没有称呼他的代号，艇长接通了运输艇。

“我知道了，感谢。”

“等有一天我们能出去了，我请你去陕西吃面，说定了！”

撂下这句话，他结束了通讯。

抓着听筒沉默着，何宁咬紧了牙。

“你们都听到了吧？后面的潜艇会由他们解决，想要回家，我们要处理掉上面的货轮和直升机。”

“要用上那家伙了吗？”林涛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

“好吧，等我们上去后，麻烦把我送到出击深度，我来解决。”抓起冲锋枪，林涛走向了一架MA001。

“还有我。”张海活动了一下脖子。

“这可是傻活。”虽然知道劝不住他，但是林涛还是开口了。

“我们都是傻瓜，不是傻瓜能来这？莱宁，我们出去后引导就交给你了。”他耸了耸肩。

“知道了。”

…………………………………………

“‘长钉’已毁！”

“机库打开，把他们放出去！在那之后关闭静音系统，同时向着135方向航行！”

这意味着他们将直挺挺告诉对方，我在这里，来击毁我。

只不过他们并不是待宰羔羊。

“全部发射管填充‘松果’，轮机最大！等我命令！”

“是！”

看着监视上已经出去的运输艇，他笑了笑。

现在……让我们好好玩玩吧！

“1号改变航向，向运输艇方向去了！”

“拦住他，2号3号发射向264方向发射，引爆时机听我口令！”

“是！”

不会让你们过去的，你们要在这里和我们一起……

“引爆！”

剧烈的爆炸、水泡，巨大的音波引起的干扰几乎是瞬间就干扰了那艘攻击型潜艇的声呐。

这正是他们要的。

“下潜40，1号2号向2号目标发射！3号4号填充狂蜂，引信设置为遥控式，等我命令，现在冲向1号目标！”

感觉到差不多了，他大吼着：

“3号4号发射！”

抓住他们的声呐还在筛除杂音时候，然后！

“引爆！”

当声呐军士报告敌方潜艇失去动力的时候，艇长并没有放松。

“尾部发射管填充‘松果’，设置为延时30秒引爆，等我命令。”

就剩一艘了……

然而突然发生的爆炸，让所有人的心沉到了海底。

之前的爆炸掩盖了上面的货轮投放深水炸弹的声音，然后……

他们的一个蓄水池已经受损，基本上已经无法上浮了。

“赌上最后一把！向他们冲！”

无论如何，一定要在这里让那最后一艘潜艇停在这里！

“我们的动力系统快撑不住了！”轮机长大吼着，他现在正在轮机室。

“拜托了！至少给我们撑1分钟！1号2号发射！不要在乎距离了！”

这已经是极限了……

只不过，这自杀式的攻击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

轮机室已经不行了，所有的动力系统已经崩溃，无法上浮，他们会就这样沉在海底。

“这里是‘寒鸦’，我们尽力了，接下来就靠你们了。”不知道在运输艇上的众人能不能听到，艇长拿起话筒说道。

“长官，轮机室已经不行了，我已经关闭了封锁门，估计能阻止一下下沉吧。”轮机长和他的一些士官们坐在不断上升的水里汇报着。

“……抱歉。”

“没事，我们成功了。”

然后，艇内通讯中断了。

声呐员、鱼雷发射员，还有指挥室里其他人都轻轻地把手从操作台上放下。

已经结束了，属于他们的战斗。

艇长拿下了自己的帽子，轻轻抚摸着那本来应该绣着军徽的位置。

“艇长，要不要唱首歌？感觉这样有点沉闷。”声呐员笑着说，他是这里年龄最小的。

“拉倒吧，就你那嗓音，估计还没被水压压扁我就七窍出血了。”无线电操作员摇了摇头吐槽着。

笑了笑，艇长重新把帽子戴上。

“吾辈乃无名之人。

诞生于光明，却守望于黑暗。

奉国之荣耀，游走于深渊之下。

那深沉的黑暗无法阻挡我们的光芒。

那绝望的深渊无法淹没我们的热血。

纵使

粉身碎骨，再无重见天日之时，

无法与挚爱相会，感受那平淡的快乐。

亦要讴歌那无上的荣光，将魂灵翱翔于九天之上！

吾辈乃无名之人，

然吾辈的名号将震慑四方！扫清那肮脏鼠辈！

吾辈乃无名之人，

然吾辈将化身苍茫，守望那无上的光明！”

他拿起通讯器，接通了艇内的通讯，用他那带着气势的声音吟唱着自己以前一时兴起写下的小诗。

所有人都跟着他轻轻唱着。

这是一首无人能听到的深海诗。

只有他们，还有已经陪伴他们常年的深沉海洋。

……………………………………………………

感觉到后面的震荡已经停下了，何宁深吸了一口气。

“上浮，充水，完成后把舱门打开，你们应该可以吧？”

当前的深度已经达到这个装备下MA001的活动深度了。

虽然很想不管那些货轮还有反潜直升机，但是以这艘运输艇的规格估计是跑不过，而且下潜深度也在深水炸弹的杀伤区域内。

“放心，他们送我的书，我还没看完。”检查着仪器，林涛淡淡说道。

“引导交给你们了，我可不想干掉鼠辈后找不到你们。”张海试了试操纵杆说道。

“放心，那么拜托了。”杰克深吸了一口气。

舱门打开，固定锁解除，那巨人慢慢站起。

又是黑暗的海水啊……

“毒刺，暗影出发。”

猛地一踏，运输艇剧烈晃动着。借着这一跳，还有那只能使用一次的喷射装置，他们冲向了海面。

就在那一片黑暗中，有一艘潜艇正沉向海底。

他们帮不了那群军人。

但是，希望那个情报能对得起这么大的牺牲。

而且敌人下这么大的狠手，也说明这个情报的重要性。

那么……

跃出海面，喷射口的积水被猛地喷出，然后放射出了推进焰。

之前装上的额外的喷射剂储藏罐可以让它保持喷射模式很长一段时间，虽然本身的武器只有一把30mm机炮。

不过对付那几架直升机和武装货轮已经足够了。

“我来对付直升机，武装货轮交给你了。”灵活地在那海面上滑动着，林涛锁定了目标。

“小心一点。”

“你也是，解决他们后我会去帮忙。通讯结束。”

看着远处那正准备投放鱼雷的货轮，张海深吸了一口气。

反潜直升机上有20mm机炮，虽然不一定能击穿MA001的正面装甲，但是如果被命中了传感器和喷射口就麻烦了，这台被改装的MA001上的喷射口比一般型号的要多。

“掩护我！”

“明白！”

举起了武器，林涛扣下了扳机，然后控制着机身向前冲去。

“那些人的仇……”

不断躲开密集的弹雨，林涛怒吼着。

虽然是陆战武器，不过机甲本身的高机动性让它也有和直升机相搏的能力。

看到那被视为目标的直升机向一旁躲去，林涛提高了机体的喷射功率。

喷射口喷放出更炽热的推进焰，然后带着大量的水汽推着MA001一跃而起。

直升机的驾驶员惊恐地看着那猛地冲来的庞然大物，下意识地提高高度。没人知道一台机甲直接撞上直升机会发生什么，不过最倒霉的一定是直升机。

只不过林涛的目的并不是当斗牛表演里的那只蛮牛。

就在直升机猛地提升高度的同时，驾驶员没有看到，那黑漆漆的30mm机炮炮口已经锁定了他。

没有迟疑，伴随着金属撕裂的声音，那架造价不菲的反潜直升机直接变成了一堆金属废物，连同里面的驾驶员一起。

还有一架……

…………………………

好吧，处理货轮的工作并不怎么轻松。

至少那些大口径机枪还有火箭筒是挺烦人的。

只不过，他的目的只是舰桥。

虽然在这满是弹雨的环境下命中有点麻烦……

“呃？”

就在他瞄准了目标后，突然冲出的黑影向他冲来。

那是……MA系列的？

巨人举起手中的武器，不断扣下扳机，然后灵活地在海面上游走。

“暗影遭遇了敌方机甲！MD他们算好的吗？！”

然后他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台机甲拿起肩部武器架上的一个类似于铁棍一样的东西，然后在“大棍”的前段，放出了耀眼的蓝光。

那是什么？！

本能性地感觉到那玩意不是简单的烧火棍，张海猛地一踏，机体还原了他的动作，然后向一旁闪去。

那蓝光应该是加热出的切割焰，就像乙炔切割一样吧？当然，那玩意肯定是更高级一点的东西。

看到海面上升起的浓浓的水雾，张海皱起了眉头。

然后敌人冲破了水雾，举起了手中的120mm穿甲炮。

惊险地闪开一发炮弹，然而就在那时，敌人已经冲到了面前。

来不及了！

“小心！”

伴随着林涛的大吼，还有穿甲弹打在装甲上的巨响，那台机甲的背部猛地炸开。

借着这一时的间隙，张海将30mm炮抵在驾驶舱上，然后扣下了扳机。

“谢了！”

闪避着密集的弹雨，张海咬了咬牙。

“那是什么玩意？我以前从没见过！”

“我也是，有点像一种切割武器。就像军刀一样！”

“该死又来了两架！”

货轮上突然又冲出了几架机甲，然后向着张海他们冲来。

“我来挡住，你去处理货轮！把他们解决了之后我们就跑！”

林涛死死盯着屏幕上出现的敌人。

“明白！”

猛地跃起，张海再一次举起了武器。抓住那一刻的机会！

铁与血的交融，发生在那小小的舰桥上。

一艘！

重重踏在甲板上，没有理会那正准备调转枪口的士兵们，他再一次锁定了下一个目标。

由于他现在是在货轮上，另一艘货轮上的敌人不能直接开火，否则会命中这已经变成漂流状态的货轮。

“快点！劳资要撑不住了！”30mm机炮的炮管被那怪异的“刀”切断，林涛怒骂着。

“知道了！”

确认让最后一艘货轮失去动力后，张海再次跃起，然后向着正在交战的几台机甲扣下了扳机。

林涛已经默契的全速后退了。

不在乎那30mm炮弹究竟命中多少，张海将喷射器的功率开到最大。

他们处于劣势，必须后撤了。

“走！我掩护！”一边扣着扳机，张海吼道。

“你别忘了跟上！”

不知道那几台有些像MA001的机甲的速度多快，但是他们必须赶紧走了。

“这里是杰克，赶快回来！我们的燃料不够回去捞你们！”

“MD我们知道！这群狗皮膏药实在是……靠！”

一只手臂被120mm穿甲弹命中，破裂的液压管和暴露的电线不断提醒着张海他们现在情况紧急。

“看来我们回不去了？”林涛有些不甘心地喃喃道。

推进剂已经开始报警了，而且燃料也是，这台MA001的燃料并没有充满。

“该死！我的燃料不足了……这里是暗影，我们估计来不及了，敌人的机体追的太紧，我们……”

然而就在这时，在一旁的面板上突然传来了密文通讯。

不是运输艇传来的，而是……

等等，俄文？

“潜入水下，不要管他们。”

这是那一串俄文的意思。

就在俄文文件发来的同时，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阵炮声。

炮弹直接命中旁边的海面，巨大的浪花把他们全部覆盖。

那应该是被设定好了。

“通告未知编号的机甲，你们已经闯入了俄*联*邦太平洋舰队与华*国东*海*舰队的演习区域，速速离开，否则将视为入侵行为予以反击。”

啥？

演习？

然而这时，又发来了密文通讯。

“快点，这是最后的机会，你们的战友正在路上。”

“再次重复……”

没有多想，张海和林涛关闭了喷射器，巨大的机身直接坠入海中。

而那两台机甲只能看着他们消失在这里，因为他们的雷达已经探测到了有战机出动了。

估计正被瞄准吧？

“这里是暗影，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但是……似乎有人来了。”何宁也有些不敢置信。

“呃军士长，我们收到了来自华国海军的通讯。”王成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上的命令电文。

就在同样黑暗的海水中，华国海军的潜艇已经向他们靠近，准备回收运输艇和被打的破破烂烂的两台MA001。

只不过，除了一脸冷淡的宁何英，所有人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俄*国海军为何会在这里？而且那个军演……

一种莫名的违和感还有疑惑袭上所有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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